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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快點開門。”

    這麽熟悉,但好像很久沒聽過的聲音!是鼬!居然是他找來了!

    佐助的神經瞬間就一團亂麻。他已經關上了隔間的門,所以沒有看見外頭寧次的驚愕眼神。腦子裏的信息像玩起了大爆炸一個接著一個的砰砰砰,到最後他顫著手指擱至唇間時才發現煙早已落地被他碾得不成樣子,而他也早已在鼬冷靜叫出他名字時失控。

    滿心的鬱悶,不爽,委屈,難過,在今天一係列戲劇性的事件發生後,佐助再桀驁不馴也難掩心底的消極情緒。可為什麽他就算惹了這麽大麻煩,躲到了這個小小的地方,還會被那個男人發現?還會被他看到他的失落?

    ——鼬……那個男人不是討厭他嗎?他不是厭惡極了有他這麽一個弟弟嗎?宇智波佐助不聽話不上進不學好,隻會打架抽煙喝酒翹課,更極品的他還是個天生的基佬。這麽一個給宇智波家抹黑,給鼬抹黑的人,為什麽鼬還要再來找他?還要來管他?!

    他早就說過……他討厭把難得的失落給這個男人看。一方麵是他是他相依為命的親人,一方麵是那個男人隻是宇智波鼬。

    ——所以不可以服輸。

    心神電轉,這麽多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佐助咬緊了牙關,口腔裏滿是香煙味道漸漸褪去的苦澀。他揪緊了校服襯衣,把自己縮緊成蟄伏的野獸,困在一方天地裏,警惕著外界的人。那個童年時萬分依賴,但總是被一腳蹬開,直到現在還散發著攝人魅力的混蛋。

    ……也隻是混蛋。

    門被敲了兩三下就不敲了,似乎外麵的男人也疲憊於玩這種捉迷藏的遊戲,幹脆倚著門了。寧次小心看了眼沒有動靜的隔間小門,又瞅了眼外頭還在的人影,覺得此時不說話更待何時,雖然不知道外麵是誰但要真錯過了恐怕他日向寧次就真斃命男廁了。他想了想然後輕輕咳嗽兩聲,然後揚聲道。

    “……蒼天已死。”

    “……”

    暗號沒對上?外頭不是自己人?寧次繃緊了神經,可緊接著就聽到外麵細微的笑聲,“黃天當立……裏麵還有人麽,莫非就是猿飛校長說的日向寧次君?木高軍團的軍師也陪你受罪了嗎,佐助?”

    佐助瞬間炸毛:宇智波鼬你這混蛋!

    寧次淚流滿麵:不管是誰但絕對是知音啊啊啊!

    暗號對上,對方又提到了和藹可親的猿飛校長,寧次三兩步就衝過去開門。至少對方用這麽親昵的語氣喊佐助,就絕對不是邪道的佐黑。門開後一個男人就走了進來,彼時正好對麵是走廊的窗戶,寧次在逆向的夕陽光中看見了他的“知音”:一個男人,一個美麗的長發男人。

    “日向君,我是宇智波鼬,佐助的哥哥。謝謝你幫了佐助很多忙,辛苦了。”

    男人對他彎眼微笑,細長的鳳眼彎成絕妙的弧度,連唇角十五度不到的笑弧都顯得精致無雙。眼角下淡淡的紋路給他俊秀的臉上添了一抹的鬱色,但介乎男女之間的攝人魔性卻暴露無餘。這人很美……當你看見他時,你就隻能像個色狼一樣不錯眼的想“好美”100。

    原來佐助有個這麽漂亮的哥哥……寧次晃了下神,然後低聲問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個男人雖然漂亮的驚心動魄,但是像是生病了一樣,削瘦的嚇人。醫學世家的日向可不是平白來的稱號,作為下一任當家的寧次本能感覺到不對,這種偽和感……絕對要告訴佐助。

    “宇智波先生,我先出去了。佐助就拜托你了。”拜托漂亮的鼬哥哥快點擰回這小子的性子吧,沒人受得住啊!

    “我知道了。”滿眼的同情。

    大門關上的聲音,讓佐助本能鬆開了冰冷的拳頭,滿手的冷汗讓他輕輕嗤了一聲,但外麵清晰的腳步聲讓他不動了,從隔門下端,他看見了他哥哥的鞋子……那個男人於他一門之隔。

    “佐助……”

    佐助登時軟了一腔的警惕冷滯,鼬的聲音略有些柔軟細膩,不似是平常教訓他時的嚴厲。他看著門,心想:你要是經常這樣喊我該多好。

    ###宇智波鼬小時候也是個有點傲氣的孩子。這大概是遺傳因素,宇智波家的人都帶有普通人沒有的清貴傲氣,而他們都有傲氣的資本,幾乎每一個人都有不馴的特質。

    隻是相比較家族裏的其他人,鼬的傲氣並不張揚,學生時代的確有幾分孤僻內斂,但他更習慣於默默無聞地站在人群中看著高台上的人。說是自卑也不過分,鼬的確在羞澀,不善於與不熟悉的人群打交道。

    身為宇智波家的長子,怎麽可以這麽懦弱低調?鼬的父母心急如焚,他們急於把自己的孩子打造成全能型選手,於是每天不停的激勵之——“分家的孩子今年入學了,資質聽說不錯……”“止水以全優的成績進了東大,鼬你得好好學!”“帶土記得嗎?止水他哥哥,市演講拿了第一名!多活潑的孩子啊!……”恨不能在上國小的鼬一個蹦達進入東大,把那些年齡大的分家孩子統統比下去。

    鼬苦不堪言,就這麽被父母提著耳朵,垂著腦袋升了木高。國小六年,初中三年,鼬的優秀,木訥與沉默讓他一個朋友都沒有,周末沒有休假沒有約會,隻能在學習機構過。雖然最後他以第一名的成績進了重點高中,而木高的總體水平十分優異,但父母並不滿意——他們聽公司的職員說起了雲隱職高的分數這幾年在超越木高,並準備花錢把鼬再轉過去。

    但鼬拒絕了,因為他邂逅了他的初戀,當時做班主任的波風水門對他露出微笑時,宇智波鼬灰暗的生命就迎來了第一縷曙光。

    這是鼬第一次正麵拒絕父母的擺布,第一次真正想要什麽,想麵對什麽——“想要和水門老師就這麽度過三年高中”的想法超過了一切。

    包括他曾很喜歡很愛護的弟弟。

    ……

    “那時候進校的鼬君可是給我很深的印象啊……”笑得一臉慈祥的猿飛校長捧著茶杯喝了一口,眯著渾濁的眼睛看著他,“但絕對不是現在這麽虛弱無助的樣子,鼬君啊,佐助同學如今,可少不了你的責任哦。”

    “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他。”鼬我在校長室的大沙發裏,看著手中熨帖的熱水。他走進來之後所有的老師都被他的狀態嚇到了,對佐助的事情壓根不敢說一句去刺激,連團藏主任都撇撇嘴沒有罵人,頂著個烏青的熊貓眼離開了。猿飛校長第一句話就定了鼬一路惴惴不安的心,“不會開除佐助的,放心。”

    “對佐助同學呢,嗯,我也拜托暗部的幾位老師去調查情況……”木高的一大特色,暗部,說到底就是針對問題學生的家訪團隊,“據說佐助同學已經離開家,搬到外麵去住了……鼬君有過製止嗎?畢竟你可是法定的監護人。”

    “我怎麽可能管得住他。”鼬嗤得一聲笑了,他看見校長變得嚴肅的眼神,“我管不住他……那孩子,他根本不聽話,太難伺候了。”

    “說到底還是鼬君以前的問題呢。”校長放下茶杯,“鼬君的高中時期,是不是太忽略你的弟弟了呢?然後就習慣認為,忽略對另外一個人造成不了傷害呢?”

    鼬一怔,然後慢慢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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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這混蛋根本就把我當猴耍。”狹小的男廁所,他的弟弟就縮在其中的一個小隔間裏,連親人哥哥的一麵都不想見,“高興了就陪我,不高興三天都見不到麵……這不就是你宇智波鼬的作風嗎?弟弟永遠是次要的,陪著你那波風老師止水哥才是重要的,隨便一兩句原諒就把我打發了,你當我是寵物啊!”

    佐助用手指掐著小門的凹槽,鬱悶地想小時候在鼬摸他腦袋承諾下一次陪他玩的時候,為什麽沒把他那隻漂亮的手狠狠打掉,扯掉鼬那麽溫柔的笑。

    昔日的嫉妒與鬱憤事隔多年再次在他心裏活絡開了,“你不是說最喜歡我的嗎?”這樣幼稚的問句在心裏密密的泛濫開來,重疊著響起,充斥著他的情緒。

    但是……

    ——總被笑著說著“最喜歡佐助了”的人忽略……這難道不就是諷13、有春日就總會有阿虛2

    刺嗎?

    ——他真的沒有這麽想……鼬歎了口氣,但猿飛校長的話曆曆在目。

    “對不起,佐助,原諒我……”鼬閉上眼靠著牆,隻覺得弟弟的咆哮在他的心裏插了把刀,眼角澀的疼痛,“原諒我,原諒我,原諒我……”

    “嘁,才不要原諒你這種家夥……”

    ……

    鼬漸漸滑下牆壁,心痛如割。他想自己一定是看見幻覺了。他的弟弟佐助就站在不遠處,厭惡的看著他,英挺傲氣的麵容,銳利的眼梢,□裸地帶著不屑,然後拉著一個金發的少年匆匆離去,而他剛想開口,手卻被另外一個人拉住,黑暗讓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直到再看不見。

    ——直到大廈將傾,黑暗降臨。

    ……

    “算了,你這麽誠心道歉,我還是接受好了……”沒過多久,隔間的小門開了,佐助別別扭扭地走出來。能聽到鼬向他道歉,求他回來,語氣是如此的柔膩,其實這就夠了。心理預期不高的中二已經從哥哥一連串的“原諒我……原諒我”中得到了滿足,“鳴人那兒我就不去了,鼬,我今天就回家陪你……鼬?”

    chi的尾音顫抖的散在空氣裏,佐助愣愣看著暈倒的哥哥,下一秒就飛撲過去抱起來,觸手的寒心的冷意。他惶恐的睜大了眼睛,半晌抖索著摸出手機,強自冷靜地打電話,“軍師……快點,快點把你家最快的救護車叫來!”

    “我的哥哥,鼬他……他………………”

    “不想後悔……該死,我不要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