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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白天，就這麽一直靜靜喝到夜晚。

    可是，卻覺得有種莫名失落的感覺，仿佛怎麽喝，都填不滿那層失落感。

    仿佛怎麽喝，都醉不了人那般。

    清醒得讓人，惶恐——

    哐當~。

    忽然，一陣玻璃撞牆破碎的聲音。

    那杯還未喝完伏特加酒，沿著牆壁，劃過一道斑駁的殘滯，粉身碎骨！

    緊接著，是他急促的腳步聲。

    從沙發上抓起手機，拎起外套。

    砰~。

    隨著那個偉岸身影的消失，大門被狠狠關上！

    奢華的房子裏，又再次恢複了冷清。

    而北冥陌這一離開，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夜色撩人，月光靜好。

    一輛低調奢華的跑車，緩緩駛入a市老城區那條錯綜複雜的巷道裏。

    最終，車子熄火，停泊下來。

    卻久久不見有人下車。

    北冥陌坐在車內，煙霧繚繞。

    深壑眷眸不時瞟向那棟老舊的房子……

    燈亮燈滅。

    突然，他車裏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楚雲峰那二貨的名字閃爍著。

    心底一沉，北冥陌接聽——

    “嘿，北冥二，過來玩兒唄！”楚雲峰那邊嘈雜無比，“你住院這些日子也夠悶了，今兒讓我們兄弟幾個為你慶祝慶祝。”

    北冥陌瞟了一眼車窗外的老房子，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然後，切斷電話。

    許是楚二當日在醫院那番驚悚言論作祟，他莫名煩躁的扯了扯領口，他到底在幹什麽？

    竟然會來到她家樓下，傻傻的等！

    等什麽？

    等她出現？

    然後又迫不及待的撲。倒她？

    要她？

    恨不得要她無數次？！

    眸眼睨向腫。脹處，一向優雅自持的北冥陌，風中淩。亂了！

    特麽哪個白。癡說喜歡要一個女人就是愛這個女人的？！

    特麽哪個白。癡說喜歡要一個女人就是愛這個女人的？！

    他承認，他將那條最有紀念價值的優質鋼項鏈送給她了，他就是想慣慣這個女人而已！

    慣狗的那種！

    是慣，不是愛！

    糾結了整整半個月的北冥二少，此刻才恍然大悟，他竟然還差點傻傻的……信了！

    楚二那個白癡！

    頓了半晌，隨即，車子掉頭，極速駛離出去……

    車子在地上劃出車輪軌跡，劍魚般湧。入川流不息的車海之中。

    然而，北冥二少不知道的是，即便是他在這老舊區裏守一宿，也守不出什麽來。

    因為，顧歡顏搬家了。

    在和江慧心見麵後的第二天，搬離得幹幹淨淨……

    一周後。

    顧歡顏坐在了a市頗負盛名的重。慶菜館裏。

    這已經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第11次相親了。

    今晚的她，略施脂粉，一襲鵝黃色的小洋裙，將她白。皙的肌膚襯托得別樣風情。

    坐她對麵的，是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子。

    計算機工程師，28歲，碩士畢業，年薪十二萬，父母是離休幹部，家中獨子。

    “顧小姐，沒想到你喜歡吃辣呀？不過未來你可能要戒掉辣椒哦。”

    “啊？為什麽？”顧歡顏微微一愣，看了眼坐對麵的眼鏡男，雖然也是西裝考究，可她怎麽看都覺得穿起來像賣保險的。

    “因為我們家都不吃辣椒啊，況且你嫁進來之後，就要準備懷。孕了，我聽人說，孕婦吃多了辣椒不好……”

    眼鏡男顯然已經開始規劃她和他的未來了。

    “等等——”顧歡顏幹笑著打斷他，“那個，李先生是吧？我們好像還不太了解對方……”

    “不會啊。劉翠把你的基本情況都跟我說了。”眼鏡男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鏡框，繼續說道，“顧小姐，雖然你學曆是差了點，又是不受待見的私生女，而且還在美國呆過五年，我當然不指望你還是處。女了，但是我爸說了，娶妻求賢，既然你是北冥家老夫人推薦的，就錯不到哪兒去。”

    顧歡顏臉色一白！眸光裏有些許慍色。

    “可是李先生不覺得，婚姻是兩個人一輩子的事，就這麽草率決定，以後或許會釀成悲劇。”

    眼鏡男卻不以為然，“婚姻嘛，還不就是兩個人湊合過日子。做老婆的，在家裏安安分分就好，老公在外麵難免有應酬，隻要不帶回家，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輩子不就相安無事了嗎？”

    “我不能接受這樣的論調！”顧歡顏拳頭悄悄握緊，“這對女人非常不公平！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應該忠於婚姻！”

    眼鏡男愣怔了一下，看了看顧歡顏，然後嗤笑一聲，“顧小姐，你不是開玩笑的吧？你的意思，是我娶了你，就必須要對你忠誠了？”

    她指尖一顫，雖然之前的十次相親，那十個男人都對‘忠誠’二字嗤之以鼻。

    可既然一場婚姻裏，已經沒有愛了，那麽，最起碼應該對彼此‘忠誠’吧，這是她唯一僅剩的堅持了！

    “是！”顧歡顏回答得幹淨利落，“如果李先生不能承諾婚後對妻子忠誠，那麽我看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眼鏡男一下子怒紅了臉，“顧歡顏，若不是北冥夫人推薦你，我爸說不能得罪北冥夫人，你以為我會將時間耗在你這種女人身上嗎？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女人，在美國恐怕早就被人玩。爛了吧，居然還好意思跟我提忠誠？！”

    噗~一聲。

    一杯酒水直接潑向眼鏡男的臉上！

    眼鏡男猛然站起身來，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臭女人，你竟敢潑我？！”

    顧歡顏微米著眸光，一臉淡定，“李先生，看來你這麽多年的書白念了，還是回去學學怎麽尊重別人吧！”

    眼鏡男惡狠狠的瞪了顧歡顏兩眼，想揚手打她，卻又礙於飯館裏還有其他人在場，隻好作罷！“顧歡顏，你別得意！像你這種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女人我見多了！你給我記著！哼！”

    說完，眼鏡男怒氣衝衝，憎恨離去。

    和之前的十次相親幾乎如出一轍，餐桌前，又剩下顧歡顏一個人。

    在離開a市與嫁人的兩個選擇中，她艱難的選擇了後者。

    可，第11次相親，仍以失敗告終。

    顧歡顏剛出重。慶菜館，劉翠的電話就火急火燎的打過來了。

    她下意識的擰眉，不得已還是接起——

    “我說顧小姐，你也太難伺候了吧？我真心懷疑你是不是專程和我們夫人對著幹的？”劉翠劈頭蓋臉就嘲諷過來，“當初代。孕協議可是你自願簽的，沒人逼過你，是你自己犯規在先，你怨得了誰？如果你真狠不下心把自己嫁出去，那就離開a市！否則別怪我們夫人不講情麵！”

    她幽幽歎息，淡漠一笑，“林助理，就算你要給我介紹對象，起碼也介紹個靠譜的吧？連溝通都溝通不了的人，你讓我怎麽嫁？”

    “喲，你以為自己多清高呢！難不成還得給你介紹高富帥去？也不照照鏡子，你都是孩子的媽了，雖然這點我替你瞞著，但大家心知肚明，你還能嫁什麽好貨色？”在劉翠眼裏，顧歡顏就是為了五百萬甘願替男人生孩子的女人，沒什麽可清高的，“我警告你，顧小姐，你別再給我拖拖拉拉了！明晚還有一場相親，你自己看著辦！”

    啪嗒，劉翠掛斷了電話。

    顧歡顏盯著手機發怔。

    眼眶裏有種莫名的酸澀，她暗暗深吸幾口氣，才努力沒讓那些眼淚奪眶而出。

    直起腰杆，揚手，她坐上一輛的士，回家……

    狹窄的樓道裏，聲控燈忽明忽暗。

    一對男女靠在牆壁裏……

    擋住了樓道的去路。

    顧歡顏頓了頓腳步，清了清嗓音，“抱歉，麻煩讓一下——”

    顯然，那個男人並沒有讓開的意思，反而繼續摟著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斜睨了顧歡顏一眼，拍了拍男子的背膀，將男子推開來。

    男子一臉不耐的轉過背，斜睨了顧歡顏一眼，顧歡顏這才看清楚男子的麵容。

    這男人簡直可以用賽若桃花四個字來形容！

    “真是掃興！”男子噎嚅了一句，然後輕佻的拍了拍那女子。

    那女子妖。嬈一笑，再看了看這樓道的環境，皺了皺眉，“雲少，下次你要再離家出走，也找個好點兒的落腳地嘛，瞧這裏連個樓道都這麽窄，又龍蛇混雜的，真是什麽人都有！”女子說完還不忘瞥了顧歡顏一眼，繼續道，“要不幹脆搬到我那兒去？這裏完全不襯你的身份呀！”

    顧歡顏下意識的擰眉，當初帶洋洋搬到這裏來的時候，就是看重這裏環境清幽，而且老人家比較多，環境較為單純。要說這樣的地方龍蛇混雜，那a市還真是沒去處了。

    沒心情看這兩個人打情罵俏，她隻好又耐著性子說了聲，“對不起，請二位讓一下道兒再繼續親熱也不遲！”

    那個雲少鬆開女子，笑了笑，“乖了，回去吧。”

    女子雖然不甘願，但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然後踩著高跟鞋，趾高氣昂的離開。

    顧歡顏抓緊皮包，想要繞過那男子，誰料，那男子故意不給她讓道似的，高大的身軀杵在樓道口。

    “先生，麻煩讓讓！”顧歡顏耐著性子，重申一遍。

    “雲不凡，今天剛搬過來，住你對麵。”男子笑著報出自己的名字，依然矗立不動。

    ……

    顧歡顏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這個男人，他賽若桃花的臉上笑得一臉輕佻。深吸了口氣，她耐著性子，“那麽，雲先生，請讓讓！”

    雲不凡聳聳肩，笑容似花兒那般燦爛，“見到新鄰居也不打個招呼麽，俞歡顧小姐？”

    她眼神一怔，這男人怎麽會叫她這麽奇怪的名字？

    “嗬嗬，意外嗎？”雲不凡還笑得一臉得意，“好奇我怎麽知道你的名字？”

    顧歡顏嘴角抽了抽，鎮定的吸口氣，“既然雲先生不肯讓路，那我就不客氣了！”然後，她雙手用力一推，將雲不凡的身子推開一邊，擠了過去。

    匆匆走到自家門前，掏鑰匙準備開門。

    雲不凡整了整衣著，笑嘻嘻的跟在她身後。

    鑰匙才插。進鎖孔裏，哢嚓一聲。

    門被打開來。

    洋洋天真的小。臉蛋兒，燦爛得似是一個小太陽。

    “媽媽回來啦？”洋洋又瞧見了顧歡顏身後的男子，立刻笑問，“咦，不凡叔叔也在呀？”

    雲不凡笑眯眯的點頭，“嗨，洋洋還沒睡呀？在等你。媽媽回家呀？”

    顧歡顏見狀，顯然已經明白點什麽了，“洋洋，媽媽教過你多少回了，不許和陌生人說話，尤其是和這種猥。瑣大叔，你就更不能搭理了！”

    洋洋眨巴眨巴小眼兒，還沒吭聲。

    雲不凡就接過話來，“嘿，我說俞歡顧，好歹我雲不凡也風度翩翩，哪裏像個猥。瑣大叔了？”

    顧歡顏理都不理他，一把抱起兒子，迅速走進屋內。

    然後當著雲不凡的麵，‘砰’的一聲，將門狠狠關上！

    雲不凡站在門外，縱橫情場數年，從3歲-80歲的女性，他就壓根兒沒失手過！

    沒想到這次居然吃了個閉門羹！他幹瞪了兩眼緊閉的大門，撫了撫鼻子，灰溜溜的回了對麵屋子。

    顧歡顏抱著孩子，一邊走一邊問著洋洋，“雲不凡為什麽叫我俞歡顧，是不是你告訴他的？”

    洋洋看了眼緊閉的大門，小手抱著媽媽的脖子，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嘻嘻，不凡叔叔今天剛搬過來呢，送了我們好多好吃的哦……不過媽媽放心，就算他送再多吃的，洋洋也不會出。賣媽媽的！”

    顧歡顏好氣又好笑的刮了刮洋洋的小鼻子，“算你機靈。”

    然後，她在儲物間看見那堆成小山的一箱箱食品之後，頓覺頭皮發麻。揪著洋洋的小耳朵，“老實交代，這次又訛了人家多少，嗯？”

    “額，沒有多少啦。嘿嘿，是那個不凡叔叔自己說的，隻要我告訴他，我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叫什麽名字，每告訴一個，他就送我們一箱吃的……”

    顧歡顏倒抽一口冷氣，掃了眼那滿滿堆積的食物，“看那樣子你是供出不少人了？”

    “才木有！”洋洋義正言辭的搖搖頭，水靈的眼睛裏滿是笑意，“我說的都是趙靜宜她家人的名字！”

    “趙靜宜？”顧歡顏擰了擰眉，這個名字，她也聽程程說過，好像是那個送情書的小女孩吧，“顧洋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和趙靜宜進展到什麽階段了，拉小手了，嗯？”

    洋洋眨巴眨巴小眼兒，特不屑的回答道，“媽媽，趙靜宜都親我臉頰了，還拉小手兒呢！這年頭一個小女娃都比你奔放！”

    顧歡顏瞪大眼瞳，然後揚起手，就朝洋洋的小屁。屁上重重拍了下去，“顧洋洋，你小子皮癢了是不是，小小年紀就給我鬧作。風問題！拉小手兒都不稀罕了是吧！還親臉頰了呢！臭小子到底跟誰學的——”

    “嗚哇哇，冤枉啊媽媽，是人家趙靜宜親我的好不好……”

    “還敢喊冤枉！鳥都沒長全呢，就學你。爸好。色了，今晚非抽你一頓不可！”

    “哇哇哇，媽媽不要……人家不喜歡趙靜宜了，人家決定要甩掉她了……”

    “……還學會甩人了！”

    “隔壁班新轉來的女生比趙靜宜還漂亮呀……”

    “喲喂，還喜新厭舊了是吧！更該打！”

    “嗚哇，媽媽饒命……”

    ……

    夜色朦朧。

    北冥陌的車子緩緩駛入北冥家大宅。

    傭人們趕緊迎上前去，“二少爺，您回來了。”

    大家驚奇的發現，自從二少爺出院以後，回北冥家的日子似乎越來越多了。

    北冥陌冷淡的點點頭，從車裏鑽出來後，徑直步入大廳，上樓。

    在路過程程的房間時，他下意識的頓了頓腳步，輕輕擰開門把——

    房間裏，亮著昏黃的壁燈。

    程程的房子，清冷安寧得一如他的屋子。

    大床鋪上，程程安安靜靜的窩在被子裏，似是睡著了，枕頭旁還散落著一本兒童漫畫。

    但手指還是情不自禁的將那本兒童漫畫拿起來一看，《喜羊羊與灰太狼》。

    這是什麽？北冥陌不自覺的擰眉，他的兒子不該看這種沒營養的低級書……

    然而，他還是翻開了第一頁，卻意外見到一串字跡，一看便知出自孩童之手。有些漢字甚至還不會寫，用拚音代替，歪歪扭扭的寫著——

    顯然，北冥司程這個名字，顧洋洋不會寫。

    顧洋洋是誰？

    竟然讓他兒子做一隻羊，讓他卻做一隻狼！

    狼能生出羊來麽？這明顯違背科學啊！

    北冥陌眉心深鎖，瞥了一眼睡著的程程。

    嗟，這小子都交了些什麽弱智兒童朋友？

    雖然不悅，但他還是破天荒的替兒子蓋了一下被子。

    然後熄燈，靜悄悄的步出房間……

    ///

    翌日一早。

    北冥老爺子和北冥夫人一大早便出去鍛煉身體了。

    北冥大少北冥飛遠和劉念在a市有/// /// 的房子，所以平時不住這裏。

    北冥三少北冥晏就像沒腳的小鳥兒，三天兩頭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隻不過，平時甚少回來的北冥二少，這陣子卻難得日日歸家。

    精致的餐廳裏。

    北冥陌坐在餐桌主。席位上，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聽著今早的財經報道。

    程程則穿得整整潔潔，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吃著早餐。

    兩父子，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程程很珍惜和爸爸這樣共進早餐的機會，所以吃早餐的速度，比平常慢了許多。

    北冥陌睨了一眼安靜的小包子，問道——

    “現在課程念得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