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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吃驚的還有顧歡顏，看著程程就好像看到在他身後的那個高大俊挺的身影——北冥陌。

    程程並沒有意識到，他繼續說道：“媽媽，您說外麵的火很大，而且到二樓的樓梯板已經燒起來了。”

    顧歡顏看著程程，接著點了點頭。

    程程繼續分析：“我想爸爸之所以會這麽做，那是因為他擔心媽媽衝上去可能會被火燒到，或者即使沒被燒到，但是樓板萬一塌了，那麽媽媽就會掉下來受傷。”

    顧歡顏一邊聽著，臉色微微一變。心裏在不斷打鼓，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程程繼續說道：“爸爸選擇了寧可自己不獲救，也不想讓媽媽受到任何的傷害。我想，當時如果爸爸直接勸媽媽回來，媽媽肯定不會丟下爸爸的。所以他才說一些不好聽的話，目的就是把媽媽氣走。”

    程程說的字字在理。

    洋洋卻聽不進去了：“哼，北冥司程，好話都被你說了。你從小跟在死鳥老爸身邊長大，當然會替他說話了。”

    聽著程程的話，顧歡顏不由得想起，曾經北冥陌為自己擋過子彈受過傷。

    如今遇到了火災，北冥陌不想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他寧可選擇一條死路……

    “媽媽，你怎麽了？”

    顧歡顏此刻的眼中已經浸滿了淚水。

    她不能讓北冥陌有事，不管他用多麽刻薄的話說自己，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換，也要讓他平安的回來。

    想到這裏，顧歡顏抹掉臉上的淚水，準備再次離開地下室。

    但是當她站起身，剛走到地下室大門口，便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高大俊挺的男人向她一步步的走來。

    “爸爸！”程程高興的叫了一聲。

    是他，他回來了。

    北冥陌看到顧歡顏正站在門口，眉毛微微一皺。此刻他的手裏，正抱著另一個女人——菲兒。

    “別擋著路。”他的聲音依舊冰冷。

    顧歡顏也看到了他懷裏的菲兒，心裏微微一顫。她向後退了幾步，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北冥陌抱著菲兒繞過顧歡顏，向裏麵的臥室走去。

    在他的身後，刑火也跟著走了進來。

    “汪汪……”一個肥嘟嘟的小身子從刑火身後串了出來。

    是‘貝拉’！它歡快的搖著尾巴跑到程程腳下，轉了兩個圈後，又跑到沙發前，由於它的身子確實有些胖，隻能用兩隻前爪扒在沙發墊上看著洋洋。

    從逃生到來在這裏，程程和洋洋一直感覺少了什麽，但是始終沒有想起來。

    當看到‘個球’活蹦亂跳的在他們麵前的時候，才想起來居然把它給落下了。

    程程和洋洋幼小的心裏，都感覺有些對不起它。

    狗，就是這樣的一種動物，主人對它好一點，它就會回報主人十倍、百倍、千倍。無論主人富貴或是貧賤，它都會不離不棄的跟在身邊。

    洋洋撫著‘個球’問：“‘個球’，我們出來，你怎麽不緊緊跟好啊。”

    “嗚……”一聽洋洋小主人這麽問，‘個球’臉上一副愧疚的模樣。

    “哦，兩位小少爺是這樣的，我是在你們的床下找到‘貝拉’的，它被卡在底下出不來了。”刑火解釋道。

    原來，刑火在成功讓北冥陌和菲兒脫險後，隱約聽到了樓上還有狗叫聲。於是他又冒著危險到樓上把‘貝拉’救了出來。

    洋洋看著‘個球’：“你還不去謝謝刑火叔叔，要不是他，你現在早就成了烤熱狗了。”

    “汪汪……”貝拉歡快的叫了兩聲，跑向刑火，小腦袋一個勁地在他腿上蹭。

    北冥陌平安回來了，顧歡顏懸在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了。不過，想到自己剛剛對他說的那些狠話，現在感到再次麵對他是無比的尷尬。

    北冥陌抱著菲兒並繞開了顧歡顏，進了裏麵的臥室。

    但是沒多久，臥室的門又打開了：北冥陌探出頭，看著還在門口的顧歡顏：“你還在那裏愣著做什麽，給我進來！”

    冰冷的話語如冰錐，刺得顧歡顏打了一個冷顫，他這是在生自己的氣麽。她不禁一絲苦笑，這都是自己找的不是嗎。

    “哦……這就來。”顧歡顏應了一聲，急忙往臥室走去。

    洋洋遞給程程一個眼色，小聲跟他說：“媽媽被鳥老爸叫進去了。他和那個醜八怪會不會一起欺負媽媽啊。”

    程程搖了搖頭：“我想他們不會對媽媽怎麽樣的。你沒看出來嗎，那個怪阿姨好像已經暈過去了。”

    洋洋一臉的失望：“暈過去了啊，我還以為她死了呢。這樣死鳥老爸就可以跟媽媽結婚了。害的我空歡喜。”

    “洋洋！剛才打你是不是太輕了，怎麽還是信口胡說。要不要再挨一頓打，讓你好好記住！”顧歡顏瞪了洋洋一眼。

    洋洋嚇的吐了吐舌頭，小腦袋也跟著縮了縮，不再敢吭聲了。

    顧歡顏輕輕的推開了臥室的門，隻見菲兒安靜的躺在離房門不遠的大床上。

    北冥陌從衣櫃裏隨便拿出了兩件衣服，隨手扔到床上：“菲兒被煙霧嗆暈過去了，你給她擦擦，然後把這衣服給她先換上。”

    等到顧歡顏進了臥室，洋洋抬頭偷偷瞄了一眼臥室方向，確保安全後才偷偷又和程程說：“媽媽今天是怎麽了，在我麵前跟老虎似的，到了死鳥老爸麵前就跟貓一樣了。”

    程程則是搖了搖頭：“媽媽不是怕爸爸，而是她覺得誤會了爸爸內心有愧。”

    洋洋不服氣了：“你看到沒，剛才死鳥老爸抱著醜八怪進來的。他怎麽就不覺得對媽媽有愧啊。”

    話音剛落，臥室門一開，北冥陌從裏麵走了出來。

    此刻，北冥陌的臉色並不好看，他看了一眼程程，低沉的語氣道：“北冥司程，你還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去睡覺！你們的房間是那邊的臥室。”

    說著，他抬手指了指他剛出來的那間臥室對麵的房子。

    “我這就去。”程程乖乖的應了一聲後，向臥室走去。

    北冥陌說完，又看到了pp上還附著冰塊毛巾的洋洋。

    此刻，他的嘴角微微的翹起，但是很快的又消失了。

    “刑火，把他也送到那間房裏去。”

    “好的主子。”刑火應了一聲，起身幾步走到洋洋麵前：“小主人，讓我來抱你過去。”說完他也不管洋洋樂意不樂意，一雙大手將他的小身子環住。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消失在了臥房裏。

    北冥陌此刻才如釋重負般的，坐在了沙發上。

    仰頭靠在背墊上，閉目。

    “哢吧……”一聲輕微的關門聲。

    北冥陌以為是刑火，便說了句：“刑火，今天辛苦你了，現在沒什麽事情了，你去休息吧。這裏還有一張折疊床，你就湊合一晚吧。”

    “……”

    一分鍾過去了，並沒有任何動靜。

    北冥陌坐起身，扭頭看到的並不是刑火，而是顧歡顏。

    顧歡顏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低著頭站在臥室門口。

    北冥陌冷俊的臉上，眉毛微微的挑了挑。是不是那會說的話語氣太重了，讓她一時接受不了。

    他想對顧歡顏說點什麽，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衣服幫著菲兒換好了？”這樣冰冷的話語。

    顧歡顏沒有做聲，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她並不是在氣北冥陌，而是還沒想到用什麽樣的表情和態度麵對他。

    此刻，在隻有兩個人的屋子裏，彌漫的氣氛叫做尷尬。

    刑火送洋洋進了臥室，把他們安頓好準備出門的時候，剛打開一道縫隙，便看到了北冥陌和顧歡顏，他急忙將門又輕輕的關上了。

    “夥夫大叔，你怎麽不出去了。”程程疑惑。

    刑火看著已經睡熟的洋洋，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小聲說道：“主子和顧小姐在大廳。”然後輕輕的搬了把凳子坐在了床邊。

    程程一聽爸爸和媽媽在一起，便心情大好，笑著也跟著做了一個禁聲的收拾，然後縮進被子裏。

    外麵，火勢越燒越大。身在地下室的北冥陌卻顯得波瀾不驚。

    這裏是他親手建立起來的“避風港”，承載著他最終消失的童年。

    沉默……

    顧歡顏在這樣的氣氛裏，感到分秒都渡過的如此漫長。

    “你站傻站著那裏做什麽？過來，坐到這裏。”最終還是北冥陌開口了，他說著指了指他附近的一把椅子。

    顧歡顏一聲不吭的走過來，坐到了那把椅子上，但仍舊低著頭。

    北冥陌看著顧歡顏的模樣，眸子中透出了一絲溫暖，嘴角也微微翹起了弧度：“剛才不還像個小老虎，現在怎麽又變成小綿羊了。”

    說著他坐直身子，伸出一隻手抵住顧歡顏的下巴，輕輕的將她低著的頭輕輕抬起。

    她白皙的臉漸漸浮現在北冥陌麵前，當他的手感受到了一滴濕潤的時候，微微一頓。

    這是很短暫的一頓，當看到顧歡顏的俏麗麵龐的時候，她已是兩行清淚。

    梨花帶雨般的柔美，看著她的模樣，如同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不想錯過一絲的細節。

    最終，他還是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撫去她的淚痕。一把手將她攬入懷中。

    讓她靜靜的聆聽著自己心跳聲。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把這裏打造成這個樣子嗎？”北冥陌沒有提火災的事。

    顧歡顏在他的懷中，再次真實的碰觸到了他的身體。

    心髒，沉穩且有節奏的跳動聲在耳邊，讓她感受到了片刻的寧靜和安全。

    北冥陌的話讓她一愣，她隻知道這裏是一處地下室，這裏擺放了一些名貴的東西。自從踏進這裏到現在，還沒有仔細看過。

    不是無心去看，而是各種事情的接踵而至，讓她沒有這樣的心情。

    顧歡顏扭頭看了看那些擺放在木格架上，差點被洋洋毀了的名貴的器物，和那個幾個木酒桶。

    心裏開始嘀咕，說這些做什麽，是要標榜自己的品味有多高，要我誇他幾句嗎？哼，才不能如了他的意。

    顧歡顏直起身子，看著那個幾個酒桶隨口就說了一句：“一看到這些就知道你是個酒鬼。”

    話一出口，北冥陌冷峻的麵容頓時就僵住了。難到她還在為自己之前喝酒的事耿耿於懷？

    順著顧歡顏的目光看到了那個幾個酒桶後，他認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斷。

    他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苦笑，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想做任何的解釋，人們不是常說一句話叫做：解釋就是掩飾。

    北冥陌緩緩的站起身：“難到你就對這個酒桶感興趣嗎，就不想看看其他東西？”

    似乎是他的話提點了顧歡顏，她也感覺到來到這裏，卻對這裏一無所知。

    她扭過頭開始環視整個地下室，這裏讓她感到有些吃驚：

    出了臨近門口的那幾個酒桶和木格架，滿屋隨處可見的卡通造型的家具器物；色彩鮮豔的彩繪牆壁；掛在牆上麵的，是各種卡通形象的麵具；在沙發的後麵，臥室的牆壁下方的一小片區域，甚至還堆放著一些積木和足球……

    與其說這裏是地下室，還不如說是一個布置溫馨的兒童樂園。

    顧歡顏看到在沙發對麵的壁櫃格架上，還整齊的擺放著幾個相框。

    她走過去，拿起擺放在最中間一個相框，也是最大的一個。

    畫麵看起來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她情不自禁的用一隻手指抹過站在中間，有著和程程洋洋同樣麵孔和笑容的小男孩，還有站在他左邊，笑起來溫婉動人的美麗婦人，還有站在右邊，一臉嚴肅的俊朗男人。

    看著照片，顧歡顏不禁的感慨時間的無情與殘酷：上麵的男人和女人已經年華老去，那個男孩也已成了此刻站在屋裏的男人。

    她把這個相框小心的放了回去，接著目光轉向了其他的幾張照片，照片雖然已經有些年代，但是定格的畫麵，顧歡顏卻覺得很眼熟。

    對了，她回過頭再次環視了一遍房子，照片裏場景的和這間房子一模一樣！

    顧歡顏的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北冥陌在表麵上一直都在懷恨著自己的母親和自己的父親，更不願意提及自己的童年。

    但是身處在此地，她的內心與北冥陌的內心發生了碰撞。

    她好像明白了北冥陌。

    如今他帶著自己和孩子們來到這裏，雖然並不是刻意，但是也沒有回避。

    “啪……”

    打火機發出清脆的響聲。

    北冥陌點燃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霧慢慢的從他的嘴裏飄出來，淡淡的。

    他緩緩的走到顧歡顏的身旁，瞅了瞅那些照片，然後伸出一隻手從上一層的格架上拿起一個相框。

    持著它停在自己的胸口。

    他低著頭，另一隻手輕輕的將上麵薄薄一層浮灰拭去。

    看著上麵的兩個人兒，他站了許久。

    顧歡顏有些好奇，那張讓北冥陌駐足的照片究竟是什麽。

    她悄悄的湊到了他的身邊，扭頭看去。

    原來，照片上是一大一小兩個人，他們的身後是一望無邊的荒蕪。

    顧歡顏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她索性將頭輕輕的搭到北冥陌拿著照片的胳膊上。

    清澈的眸子瞪得老大，用力的仔細辨認：那個大人是一個清麗的姑娘，從眉宇間透露出超脫世俗的氣質。

    隻見她將一把鐵鍬扛在自己的右肩上，右手順勢就的搭在了鍬柄上。她的另一隻手很自然的扶在了站在她身邊那個小男孩的肩頭。

    那個小男孩神色輕鬆自在，腦袋上微微有小顆的汗滴，他雙手交疊，小小的身子微微躬著壓在一隻深深插在泥土裏的鐵鍬柄上。

    看上去兩個人是經過一番勞動之後拍的。

    “這是芳姑和你的照片吧，這是在哪裏拍的？”顧歡顏小心的問了一句。

    她知道在如今的情形下，每一個關於芳姑的話題都變得敏感而小心。

    北冥陌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白色的煙噴在照片上，翻滾著向四周緩慢擴散。

    “這是農場開始建設時候的照的，我和姑姑挖了這裏的第一鍬土。”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語氣變得深遠而悠長，仿佛已經回到了照片裏的那時那地。

    顧歡顏怯怯的想伸手指著剛才看的那一排照片，想問有關這些照片的事情，但又怕會觸碰到北冥陌那個久年未愈的傷口。

    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時候不早了，孩子們都睡覺了，你也去休息吧。就和孩子們在一間房好了。”北冥陌從回憶裏抽身出來。

    他不想深陷在裏麵。

    回憶裏，快樂隻是短暫的，痛苦才是貫穿在那個時期以至於到現在也掙脫不開的枷鎖。

    顧歡顏明白他此刻的心情，順從的轉身離去，隻是在離開的那一刻，又偷偷瞄了一眼那一排蒙上灰塵的照片。

    輕輕的推開了程程和洋洋的臥室的門。

    昏黃的燈光，讓她的心境變得平靜。

    程程和洋洋身上蓋著被子，已經睡熟了。

    在他們床邊的椅子上，刑火麵對著房門，他單手撐著腦袋，眼睛微閉，正在閉目養神。

    開門的輕微響動還是將他驚醒，作為在北冥陌身邊的人，時刻保持警惕已成為了一種習慣。

    他急忙站起身，輕輕的走到了顧歡顏的麵前，扭頭看了看兩個孩子。然後對顧歡顏微微一點頭，小聲說道：“小姐，兩位小少爺都睡著了。這裏要是沒有什麽事情，我就出去了。”

    顧歡顏輕輕的點了點頭：“今天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去吧。”

    刑火走出了臥室，隨手輕輕的將門關好。

    憑著屋內昏黃的燈光，環視了這個間房子，依舊與外麵大廳一樣充滿了童真童趣。

    在卡通造型大床邊上的一個普通書櫃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是它有什麽特別，隻是因為這個櫃子的櫥窗外麵掛著一個與周圍環境極為不協調的簾子。

    是什麽樣的東西要讓北冥陌將它掩蓋起來，不願意看上一眼。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顧歡顏走到跟前，用手指小心的撥開簾子一看。

    當裏麵陳列的物品展現在她眼前的時候，不禁讓她大吃一驚。

    那個北冥陌寧可塵封，也不願意示人的櫥窗裏，赫然擺放著大大小小的幾十個獎杯！

    她很想拿出來一個仔細看看，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辦法打開那個櫥窗。

    北冥陌當初將這些獎杯放進去之後，就將櫥窗緊鎖了。在落鎖的那一刻，他也將自己的那段童年封印了。

    顧歡顏坐到了床邊隨即躺下，熄燈。

    此處，沒有那些透過窗的星光，也沒有蟲鳴蛙叫。有的隻有安靜，靜的可以聽到銀針掉落與地麵碰撞的聲音。

    還有的，就是洋洋突然冒出的夢裏囈語。

    恍惚，眩暈……

    在終於平靜下來的顧歡顏，腹中的酒精重新蔓延至她的頭頂。

    漸漸的，漸漸的沉沉睡去。

    “小顧……小顧……”

    顧歡顏在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她的耳邊輕聲呼喚。

    聲音是那麽的熟悉。

    她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地下室了，而是……

    而是躺在芳姑的房間裏！

    暖暖的陽光透過窗子，灑在房間裏，灑在她的身上。

    她的瞳孔猛地一收縮。

    怎麽可能，這裏不是已經昨晚發生火災了嗎！

    觀察四周，卻沒有發現一點點的有燒過痕跡。

    顧歡顏尋聲看去，一個老婦人站在窗邊，手裏拿著一個小桶正在給一盆植物澆水。

    那盆植物的花莖自顧腋抽出，莖頂分枝開著黃色的花朵。

    那花朵帶著水滴，映射著陽光顯得一閃一閃。

    她緩緩的坐起身，看著眼前的那個令自己熟悉的背影，其實她已經猜到是誰，但是在一絲苦笑之後被否定了。

    “小顧，你醒啦。你看看這盆花開的多美”那人說著，將手裏的小桶放在了桌上，然後緩緩的轉過身來。

    “！”她的瞳孔隨即猛地一收縮，差點叫出聲來，那不是芳姑嗎！

    “阿……姨？您怎麽會在這裏，您不是已經去……”‘世’字還沒出口，顧歡顏頓覺不妥，下意識的將手捂著嘴巴。

    芳姑衝她微微一笑，她什麽也沒說，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顧歡顏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了，這太不可思議了，居然自己在和芳姑對話。

    再次看到她，顧歡顏就像找回了失散已久的親人一般，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傻孩子，哭什麽。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無法逃避，要去麵對的。”芳姑說著，走到床邊坐下，依舊保持著微笑慈祥。

    “阿姨，謝謝您給孩子的禮物。至於您給我的，我覺得我不該收下。我正準備還給北冥陌，讓他交給更合適的人。”

    顧歡顏還要繼續往下說，但是芳姑微笑著伸出一隻手指輕輕的左右擺動了幾下，把她下麵的話給製止了。

    “小顧，這件東西不要這麽著急的還回來，你也不要急於說你不配擁有這個。我能感覺到你們之間的緣分還沒有斷。”

    芳姑說著向顧歡顏的身邊湊了湊，伸手將她的手緊緊握住。

    這種感覺顧歡顏從來沒有感受過，如同過電一般，輕微的麻木了一下。她感受不到芳姑手上的溫度，卻依舊感覺到真實。

    顧歡顏有些事情沒有告訴芳姑，那是她有所顧忌，擔心萬一北冥陌知道了，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她也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