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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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雖然不多,林秋航還是被灌了個半醉,於是,生了幾天悶氣的賈征宇上門來的時候,見到的已經是微醺狀態的林秋航,老頭子中氣十足的罵了一頓,嚇得丁鳳景和蕭炎險些不講義氣的丟下林秋航之後,卻畫風一轉,委屈著一張老臉,道:“徒弟,你人生中如此重要的大日子,怎麽能不請師父來呢?”
林秋航吃了丁鳳景偷偷遞過來的解酒丸,揉著額頭總算清醒了些,又被賈征宇突變的畫風驚得險些摔了,吐了口氣,道:“師父,我給你送帖子,也要有地方送啊!我叫人往你出沒過的地方守株待兔兩天了,找不見你的人……”
“我是去看你娘了!你這個不孝子,考中進士這種大事,居然不知道告訴你娘一聲……我就說我們沒有默契,你居然不知道去哪裏找師父我……”林秋航吐了一口氣,給蕭炎和丁鳳景比了個手勢,示意兩人趕緊走吧,免得老頭子最後覺得丟臉了,還準備滅口。
蕭炎本來來找林秋航,然後努力灌醉他是有目的的,然而,讓賈征宇一攪,心知沒有機會說了,拍拍林秋航的肩膀走了。丁鳳景有些為難,想要肖想人家閨女,這個時候應該跟嶽父大人站在一起的,然而,未來媳婦也是老頭子的徒孫,他留著又似乎不大好。璃清見狀拍拍丁鳳景的肩膀,道:“你不是說丁老夫人和丁夫人想念晴兒了嗎?就帶晴兒過去住兩天吧!”
丁鳳景眼睛一亮,嶽父神馬的暫時不用考慮,抱了還在啃雞腿的安晴,跟璃清揮揮手,走掉了。
璃清看了眼賈征宇那架勢,似乎暫時沒有放過林秋航的意思,幹脆些,抱著小兒子,跟姚潛他們一起,各自回房休息去了,林秋航帶的幾個小跟班,頂著壓力收拾了碗筷,最後留著賈征宇氣勢十足的教訓徒弟。
林秋航來京城時間還不長,見到這不靠譜的師父也就兩次,可惜兩次都被賈征宇教訓得想撞牆。眼看著林秋航眼神有些放空,賈征宇終於恢複了些理智,歎了口氣,道:“徒弟啊,你是不是覺得師父對你不夠好,明明師門那麽強大,卻不能給你任何保護?”
“……”林秋航微微皺眉,這段時間以來,他確實覺得很挫敗。在京城這個地方,沒有錢財、沒有人手,更沒有人脈,許多事情都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要說怨師父對他不夠好這種事,林秋航覺得他做不出來。他從小就知道,借住外力遠遠比不得自己靠得住,所以他收服了阿三幾個,就著手開始做一些事,可惜他屬於零基礎,目前還沒多少成效。
“哎,其實,師父也舍不得看著你受苦,隻是咱們這一支,是九宮中最強的一隻,職責也格外重要些,所以,老大說了,要特別考驗你一番。你放心,為師已經跟老大切磋過了,以後咱這一支就正式交到你手上了!”賈征宇重重的拍了兩下林秋航的肩膀,表示鼓勵。
“……我並沒有覺得委屈,師父不必這麽麻煩。”林秋航本能的不想接這個麻煩,微皺著眉道。
“沒事,為師不覺得麻煩,如今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嘛!來拿著,以後你就直接接受老大的命令,當然,如果你心情不好,也可以拒絕,咱有實力,可以任性!”賈征宇笑得一臉的褶子,將這份權利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林秋航喝了酒,腦袋有些發蒙,哪怕丁鳳景給他送了顆解酒丸,效果也不大好。被賈征宇夾七夾八的吼了一通,其實不大清明,也不知說了什麽,等反應過來,令牌、印信什麽的都已經落到了手上。林秋航平時再怎麽好說話的樣子,本質上還是有脾氣的,當下就擰了眉,卻聽到賈征宇有些歎息道:“秋航,你還年輕,還不懂這個世界的殘酷,當年,若非師父意氣用事,你娘或許就不會落到那個境地……”
林秋航隻覺得向來不正經的老頭子這一刻滿身的蒼涼。他生母的事,從各個角度得到的各種消息,他都聽了不少,雖不完全,卻足夠他勾勒一個大致的輪廓。他並不相信母親是為了報複,說不上理由,大概就是母子的一種牽絆,他相信,母親隻希望他活下來,可活下來,要活成怎樣的人生?林秋航其實不曾細致的想過,他覺得,在村裏教書,賣燒餅補貼家用的日子也不差,可做父親的,總想孩子過的好一些;在京城處處不如意,他想讓他的孩子以後過得肆意一些,人,果然是會越活想要的越多嗎?
林秋航回過神來時,賈征宇已經離開了,院子裏就隻有林秋航一個人。這個時節的天氣,白天已經熱起來,早晚卻還有些涼意,林秋航一個人呆呆的坐著,隻覺得臉微微有些僵,突然,一件衣裳披在他身上,一回頭,隻見璃清立在身後,手裏提了一盞燈籠。
“想什麽呢?這樣入神,我過來了都沒有感覺。”璃清在林秋航身邊坐下。
“你怎麽過來了?”
“你一直不回去,怕你著涼,給你帶件衣裳過來,怎麽?不冷啊,那我拿回去吧!”說著,作勢要拿走林秋航披著的外衣。
林秋航連忙按住璃清的手,道:“冷!怎麽不冷,你摸摸看,我的臉都凍僵了!”
璃清被林秋航抓著手覆在林秋航臉上,溫熱的手,更覺得林秋航的臉發涼。璃清一陣心疼,在手上嗬了口氣,給林秋航捂臉,道:“這樣有沒有好一點?你們也是,有什麽事不能在屋子裏說嗎?還沒到盛夏呢,要是著涼了可怎麽辦?”
林秋航自認為武功高強身體好,輕易不會受寒生病,隻是璃清著急擔心的模樣叫他心裏暖暖的,拉著璃清的手不撒手,道:“娘子給我暖暖就不冷了!”
璃清瞪了林秋航一眼,一戳林秋航的臉,道:“多大人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行了,別在外麵吹風了,回屋裏去。”說著,不由分說將燈籠塞到林秋航手裏,拽著林秋航的手往回走。
林秋航笑著將璃清摟在身側,一手穩穩地提著燈籠,仿佛夜色都被驅散開了。
會試放榜之後,緊接著就是殿試。殿試更相當於一個儀式,其實對排名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尤其是對於十名以後的進士,更何況林秋航已經提前見過皇帝了。正因為如此,林秋航對此也並沒有太在意,相當於去見見世麵,然後又回來了。
璃清本來擔心林秋航緊張,特意準備了一桌子好菜,等著林秋航回來犒勞犒勞,結果林秋航一點事沒有,完了還記得去丁家把女兒接回來,就相當於一家子吃一頓飯慶祝慶祝。安晴對於舉人和進士的區別還不大能理解,不過知道家裏人都高興就對了,而姚潛一家,因為洛川那邊出了點事情,已經先行回去了。
林秋航給安晴夾菜,順便向璃清道:“娘子,我這回成績不算太好,這段時間應該會安排在京城做些事,不過不會太久,大約九月份,就要外放了。這些日子,也不會有太多事,到時,我帶你們在京城四處轉轉吧,以後我們應該要好幾年才會再來京城。”
一家子出遊什麽的,當然很有意思,尤其是她如今手裏頭不缺錢,自然就更好了,於是,璃清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林秋航的提議,為了保證玩得開心,璃清決定,趁著林秋航還要忙一忙同窗之間的聚會,再多染上一些布料,到時也好放心的遊玩。
當天晚上,蕭炎又找到了林秋航這邊。為了避免上回那種情況,林秋航直接找了一間客房,打算著若是說得晚了,幹脆這邊睡下算了,免得惹了璃清擔心。
蕭炎對於許多事,知道的比林秋航早得多,也更早的就接受了這一係列的事情,包括蕭明睿的事。世子妃當然是不能留的,但如今還在家廟,安了禮佛的名頭,但蕭睿明,到底是蕭炎看著長到那麽大的,叫了他那麽幾年的父親,哪怕是個熊孩子,蕭炎也不可能就這樣要了他的小命。何況蕭炎其實很想得開,他既然不會有親生的孩子,蕭睿明養在身邊自然就是他的孩子,至於以後,孩子當他是父親還是仇人,就看上天好了。
蕭炎找上林秋航,為的是端王府。端王的封地在盧南,與淮南王的封地緊緊挨著,當初皇帝將端王的封地放在那邊,也是防備淮南王的意思。隻是,端王當時年輕氣盛,一氣之下直接定居在京城,盧南那邊基本沒管過,如今淮南王越發做大,盧南也多少滲透了淮南王的勢力,再不采取措施,就悔之不及了。
然而,無論是端王還是蕭炎,一旦過去打理盧南,都相當於告訴淮南王皇帝準備動他了,沒有十足的準備,這場戰爭一旦打響,就有無數的人命填進去。所以皇帝在從端王口中得知了所有的舊事之後,就想到了林秋航這個絕佳的人選,端王府未來的主人,但目前與端王府又沒有絲毫的關係,如此完美的一個存在,怎麽能浪費?所以說帝王的心思哪是普通人能理解的,賈征宇還以為皇帝妥協了,事實上則是更長遠的謀劃了一回。
林秋航知道蕭炎無事不登三寶殿,準備了幾碟小菜,但酒什麽的,容易讓人放鬆警惕的東西,還是不要碰比較好,於是隻備了一壺好茶。蕭炎見狀扯扯嘴角,心道什麽時候林秋航都防備上他了,他是那種借了好酒麻痹兄弟的人嗎?
蕭炎還沒說話,林秋航給他倒了一杯茶,斜斜看了他一眼,道:“我告訴你一個了不得的秘密,你把你要說出口的話咽回去,如何?”
“……你先說什麽秘密?”蕭炎確實對林秋航口中了不得的秘密比較好奇,然而,他的事也很重要好嗎?他是那麽好說話的人嗎?為了一個小小的秘密,就放棄初衷?
林秋航微微挑眉,臉上一副你以為我傻的表情,蕭炎扯扯嘴角,他就說嘛,小弟弟什麽的,要小上*歲十來歲來可愛嘛!長這麽大了,要腦子有腦子,要脾氣有脾氣,當哥的還怎麽欺負啊!然而,被林秋航帶溝裏去是肯定不行的,蕭炎似乎考慮了片刻,道:“這樣吧,你把秘密告訴我,我的事就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考慮,怎麽樣?反正你武功比我好,我還能逼你不成?”
林秋航知道,蕭炎上門想要說的事,他估計躲不掉,哪怕有他師父在後頭撐著,估計也沒什麽用,實在不行蕭炎估計會請皇帝下旨,而他,不可能抗旨。雖然不是得過且過的心理,然而,有時間理一理,總比稀裏糊塗讓人推下去強些,畢竟,就算接活兒,也有個怎麽接的區別,當下點點頭,道:“可以。”
蕭炎吐了口氣,幸好林秋航沒有獅子大開口,“你說的秘密是什麽?”
“二十多年前三殿下得過一次天花,險些要了命,是吧?而後,參與了三殿下那一場病的太醫們,陸續都消失了對吧?你們難道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麽?”林秋航知道了那件事,雖然清楚對他來說,當什麽都不知才是最好的,然而,知道了就是知道了,當做不知也就是自欺欺人,何況,林秋航一直覺得,既然發生過的事情,就別想當做什麽都沒有,比如,端王府那一攤破事。與其等著哪天爆出來,還不如慢慢的引出來,反正怎麽處置這個問題,有三皇子的老爹做主。
蕭炎聞言一愣,三皇子少時生過一次天花的事,他當然知道,也就如林秋航所說,不可能沒有絲毫的懷疑。天花這病有治好的,然而,重點在於之後那些太醫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這其中若說沒有人動手腳,恐怕沒有人會相信。既然如此,那必定是其中發生了什麽,可病治好了,有什麽值得隱藏的嗎?
“我碰到過一個人,據說是當初某個太醫的徒弟,他說,他親眼看到,三殿下死去了。”林秋航沒有看蕭炎的表情,慢慢的喝著水,卻吐出一句嚇得蕭炎身子一僵的話來。
“這不可能吧!”蕭炎微微張口,“我跟三皇子自小認識,雖然生了那一場病,他變化確實不小,但要說假冒皇子,他們怎麽敢!”
“或許,並不是假冒的。”林秋航頓了頓,卻接著道,“娘子曾說過,有的家族,雙生子出生的幾率比起別人要多得多,你不是說過,太子殿下就有一對雙生兒子嗎?我記得,八殿下和六公主也是雙生子,若說,三殿下有個雙生兄弟,似乎也並非不可能的。”
尋常人家,若是一下子有了兩個孩子,那必定高興得很,然而,到了皇家,兩個兒子卻並沒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尤其是對於有野心的妃子,怎麽甘心就因為這個,失去爭取皇位的機會?哪怕是可能也不行。所以,弄死其中一個,或是將其中一個送走的可能性比較大,比如,太子妃就將其中一個孩子送走了。
太子妃的那件事沒瞞住,太子不像太子妃一般,他的孩子注定很多,也並沒有非要嫡長子繼承他的一切的想法,所以知道這事之後,也竭力去找那個被送走的孩子。可惜許多年過去了,想要找到卻不那麽容易。而三皇子有個雙生兄弟的事,林秋航卻不完全是猜測,而是偶然聽丁鳳景提起,太醫不好做,從當今皇上登基以來,太醫院的太醫已經換過好多茬,安晴好奇,丁鳳景還細數過一回,其中有一次,便是三皇子出生後不就。
蕭炎不必林秋航多解釋,他出自皇室,對許多事比林秋航更清楚,若說之前沒有關注沒有多想,林秋航那麽一提,卻猛然記起來,他母親曾說過,在他之前,他母親還有過一個孩子,與三皇子前後。端王妃將府裏的妾室、庶子女折騰的夠嗆,對蕭炎這個兒子卻沒的說,隻有時候有些發癡,有回便說過,當時錦妃娘娘肚子大的厲害,有人說,多半是雙生子。
“這事我知道了,秋航,你千萬別跟別人提起。”蕭炎臉色嚴肅起來。
林秋航自然點頭,其實,既然如今的三皇子也是皇帝親生的,這件事其實可大可小,端看皇帝怎麽想。然而,林秋航不平的是當年無辜死去的那些太醫。被有資曆的太醫推出去做炮灰,被身不由己的牽扯到皇宮中的是非,一條條人命就為了填補那些人的貪欲,這樣的事,讓人作嘔。
這件事林秋航知道,隻是讓他心塞,可換到蕭炎,這件事卻有不少的用處,至少皇帝如今想要打壓三皇子和安家,隻要借題發揮,這件事就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雖說不至於混淆皇室血統那麽嚴重,但欺君之罪是跑不了的。當然,蕭炎也沒忘了自己過來的初衷,雖然對著林秋航不大耐煩的表情,還是把自己的目的說清楚了。
“秋航,你恨父王、恨母妃,我都理解,隻是,我們既然身為蕭家子嗣,就得承擔這些責任。”蕭炎收斂了平時的不著調,輕歎了口氣道。
“責任……”林秋航低低的重複了一遍,終究歎了口氣,道:“我會認真考慮的,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