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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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家兄弟三個微微低頭,已經出嫁了的女兒,還能再補嫁妝嗎?隻是看到祖母高興,兄弟三個也沒提這一茬,嗯,沒聽說過補嫁妝的,但也沒說不能補是吧,既然祖母高興,給妹妹一些也無妨。

    璃清想起姚潛第一回見她的時候,扛過去的一大堆禮物。她對這個時代的規矩什麽的不大了解,後來才聽說嫁女兒都是一錘子的事,完了女兒過得貧寒,有父母兄弟補貼的,還真沒聽過哪家再給女兒補一份嫁妝的。老太太這麽稀罕她,璃清也高興,然而她畢竟是個嫁出去的女兒,若是老太太為了這惹得孫子孫媳不滿,那可就罪過了。

    “祖母,從沒聽過給出了嫁的孫女補嫁妝的呢!若是哥哥們因此不待見孫女了,孫女可不依!”璃清半開玩笑道,提到的卻是兄長,沒敢提嫂子們,誰都知道,哥哥跟嫂子相比,果斷是兄長比較親啊,尤其邵錫華她見過,三個嫂子卻一個都沒見過。

    “誰說不能的?你們聽過這規矩嗎?清兒出嫁的時候沒有給嫁妝,現在補有什麽不對的?按理來說,他們是你的兄長,他們也該補一份才是!”老太太看了三個孫子一眼,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道。

    “祖母說得對,咱們妹妹,給多少都是應該的!”邵明華是三個兄弟中年紀最小的,個性也最為開朗,笑起來眼角的一點痣微微抬起,看上去有些文弱的臉上更添幾分秀麗。

    “爹爹,你別笑了,娘說你笑起來像狐狸,會嚇壞姑姑的!”站在邵明華旁邊萌萌的小包子仰著頭道。

    邵明華臉色一僵,旁邊的少婦敲了小包子一下,小包子不敢說話了,倒是邵錫華輕咳兩聲,道:“三弟,磊哥兒說的也沒錯嘛,你別嚇唬他一個小孩子了。來,晴兒過來,好久沒見舅舅了,想舅舅嗎?”

    安晴確實好久沒見邵錫華了,至於想不想嘛,問安晴記不記得可能更靠譜些。安晴這段時間認識了許多人,實在記不住好久之前見過兩回的邵錫華,卻麵不改色的點點頭道:“想的!”

    這般鬧騰了一回,總算都坐到了大廳裏。林秋航和璃清帶著兩個孩子,一一見過了一眾人,這才坐下來喝茶。

    璃清這是第一次見到邵子涵,邵子涵當年以十九歲的年紀考中頭名狀元,更是出了名的美男子。然而二十多年過去了,如今的邵子涵已經是將近五十的年紀,大約二十多年艱辛生活的緣故,邵子涵身上多了幾分滄桑,卻更添了幾分睿智儒雅的氣度。邵子涵當初與姚氏相識相愛,最後結為夫婦,雖然姚氏來曆不明,卻是京城中人人羨慕的一對,而邵子涵帶著邵錫華在外二十年,到如今卻依然獨自一人。

    邵老夫人更是京城中的奇女子,丈夫早逝,老太太將兩個兒子帶大,後來邵子涵遇到禍事,更是老太太一人,將邵英華和邵明華兩個養大,直到兄弟兩都成家生子,邵子涵父子回歸,才過上了兩年安定的生活。如今,流落在外的孫女也尋回來了,老太太這一輩子過得不容易,也覺得圓滿了,將小湯圓抱過去逗樂,連吃飯時都抱著不肯撒手。

    本來出了嫁的女兒,回娘家也相當於做客,但璃清不同,她自小就沒在丞相府住過一天,老太太心疼她,特意劃了一個院子給他們一家住,就算以後,也給他們留著,偶爾回來可以小住。邵錫華本來就是疼妹妹的,對此沒有意見,邵明華看著一副狐狸像,其實是個最爽快的人,自然也表示歡迎,唯獨邵英華臉色微微變了變,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卻不知璃清看得清清楚楚。

    老太太心疼璃清,一起用了晚膳就讓他們先回去歇著,又跟三個兒媳交代了一番,認祖歸宗是大事,不能出一點岔子。眾人都一一應了下來,這才各自散了。

    分給璃清的院子名叫曉風閣,不算大,但裏麵有一片池塘,這個時候還開了些荷花,水中色彩鮮豔的錦鯉來回遊動,璃清還好,安晴一高興,就要了點心坐在池邊喂魚。

    時候還早,白露帶著小釵、小環兩個在裏麵收拾屋子,璃清便抱著孩子坐下,看安晴在池邊玩水。林秋航見她躍躍欲試的模樣,把小兒子接過來,給璃清塞了一包點心,道:“娘子看著晴兒些,雖然盛夏了,水還是有些涼的!”

    璃清眼睛一亮,接了點心坐到安晴身邊,捏了點心碎屑喂魚,不時還給安晴塞上一口。安晴初時沒反應過來,等璃清喂完了,把手上的碎屑拍到水裏,安晴才現自己跟水裏的魚吃的是一樣的點心。呆了一呆,安晴有些不樂意,道:“娘,你怎麽能拿我的點心喂魚呢!”

    璃清眨眨眼,沒反應過來安晴介意的是什麽,順口答道:“沒有啊,我隻是把魚兒的點心分了你幾口。”

    “……”小孩子也是有脾氣的,安晴瞪著璃清,現不管用,一跺腳跑了。

    與這邊的輕鬆祥和不同,邵英華一家住的靜風院氣氛不怎麽好。邵英華一進自己院子,便收起了溫和的笑容,冷著一張臉,眼中盡是憤恨。邵英華的妻子柳氏落後一步,將牽著的兒子交給奶娘,孩子剛七歲,但大約是習慣了父親裏外兩張臉,並沒有被嚇到的樣子,乖乖的跟著奶娘去了。

    邵英華看著兒子悶不吭氣的跟著奶娘離開,氣不打一處來,抓起孩子怒道:“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不爭氣的兒子,同是孫子,怎麽就你不討祖母喜歡!”

    “夫君,立哥兒還小,都是我沒有把孩子教好,你要怪就怪我吧!”柳氏一見這情形,連忙上前拉邵英華的手,生怕邵英華惱怒之下對孩子動手。

    “走開!”邵英華一把甩開柳氏,對著兒子道:“你給我笑!笑!哪有人喜歡小孩子哭喪著一張臉的,你給我笑!”

    立哥兒也不哭,隻是木然的對著邵英華,似乎一點都不怕邵英華打他。

    “二公子,立哥兒還小呢,慢慢教就是了,你何必與他生氣。”一名十七八歲的女子從屋子裏出來,嬌笑著從邵英華手中接過立哥兒,衝柳氏使了個眼色。柳氏連忙接了兒子走開,那女子這才挽著邵英華往屋子裏去。

    掌燈之後,那女子掩了門出來,提了一盞燈,進了柳氏的屋子。柳氏囑咐丫頭照顧好立哥兒,才拉著女子的手坐下,道:“杏兒,今日多虧你了……”

    杏兒歎了口氣,道:“姑娘,你還想不明白嗎?二少爺的性子早就扭曲了,就算姑娘再是一心一意為他,也要為小少爺想一想啊,小少爺才七歲啊!”

    “我何嚐不知,可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除了幫他達成所願,還能怎麽樣?”柳氏眼淚簌簌的落,杏兒是她器重的丫頭,從小就在她身邊服侍,她本來是想找個合適的人家,把杏兒嫁出去,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可杏兒為了她,最後做了邵英華的通房。而她與邵英華,自從三年前無意間窺破了邵英華的秘密,就再也得不到邵英華的一點疼愛。

    “姑娘……”杏兒握著柳氏的手,她能做的事不多,就是在邵英華要傷害柳氏母子的時候,把他拉開,可畢竟跟了邵英華那麽久,她對邵英華還是了解的,與其說是自尊,不如說是極度的自卑,以至於對枕邊的妻子,膝下的兒子,都覺得對方是在鄙夷他、嘲笑他。

    柳氏不說話,她與邵英華是指腹為婚,兩家母親在他們還沒出生就定下了婚事,直到新婚時第一次見到邵英華,其實她是欣喜的。邵英華繼承了邵家人的一副好相貌,打小讀書,雖然至今還未能考取進士,卻也有一身儒雅的氣質,可她沒想到,這麽多年的艱辛,已經將邵英華的性格完全扭曲,更沒有想到,邵子涵和邵錫華的回歸,會讓他壓抑了多年的情緒一夕之間爆。

    邵英華的父親是邵子涵的兄長,邵子涵和邵錫華又流放多年,在邵英華心裏,他是名正言順的邵家繼承人。從前,邵明華人聰明,小小年紀就在軍中嶄露頭角,可邵英華卻到了弱冠之齡,還一事無成,就處處防備著邵明華,更何況一回來就身居高位,進而坐上丞相之位的邵子涵,於是,在邵子涵和邵錫華回來之後,邵英華在外麵依然風度翩翩,回到家中,就對妻子兒子大怒火。怨柳氏進門在前不能把控掌家之權,怨立哥兒在老夫人膝下最久,不能討得老夫人歡心,直到如今,靜風院的大門一關,裏麵永遠是戰戰兢兢地氛圍。

    “杏兒!”主屋那邊喊了一聲,杏兒不敢耽擱,安撫的看了柳氏一眼,趕忙趕了過去。

    次日一早,璃清將迷迷糊糊的安晴從被窩裏掏出來。安晴如今已經在學習一些東西,也從小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然而,今天格外早些,據說是老夫人特意請人測算的吉時。璃清對吉時什麽的不大相信,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做孫女的迎合一下也沒什麽。

    璃清作為出嫁女,認祖歸宗也隻是把璃清的名字寫進邵家族譜,跟林秋航安晴還有最小的小湯圓其實沒有多少關係。隻是,他們畢竟是一家人,父子三個也可以過去觀禮,尤其是安晴,早就鬧著要去觀看,若是因為沒有喊她起床而錯過,小丫頭不知要怎麽賭氣。

    璃清的事情,邵子涵父子都十分上心,一再確認沒有問題,才在吉時開始儀式。安晴站在林秋航身邊,開始時還是興高采烈的盯著璃清,不大一會兒就開始打瞌睡。邵家人都在忙,林秋航又要抱著小兒子,又要拉著大女兒,實在有些辛苦,就在璃清跪在祖宗牌位麵前上了香,終於完成了儀式的時候,外麵一聲尖利的喊聲,驚得安晴一下子醒來的同時,一腳才在林秋航腳上。

    林秋航看了安晴一眼,安晴嘿嘿笑著,跑去拉璃清的手。璃清隻得搖搖頭,牽著安晴,向邵子涵道:“父親,外麵生什麽事了?”

    邵子涵微微皺眉,當先往外走去,卻見蘇婷牽著楊賀,披頭散的跪在院子裏,見到邵子涵和邵錫華,便哭喊道:“清姐姐,求你給我一條活路吧!我不要義父了,也不要義兄了,我以後回青陽鎮,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求你看在父親的麵子上,放過我們母子把!”

    邵子涵和邵錫華公開璃清的身份之後,雖然恨極了蘇婷和她母親對璃清不好,卻念著老爺子對姚氏和璃清有恩,認了蘇婷做義女,在別處置了宅子,安置蘇婷母子,等過些日子再送兩人回去。

    璃清確實看蘇婷各種不順眼,但跑去蘇婷麵前耀武揚威,讓他們母子活不下去,她的智商又不是被蘇婷傳染了,怎麽可能做這種蠢事。然而,今天這一樁大事在這裏的不僅僅是邵家一家子和林秋航一家,還有邵家的其他族人,包括族長。哪怕邵子涵作為最有出息的子弟,在族長麵前,也需要給幾分臉麵,這個罪名若是坐實了,日後璃清出現在邵家隻怕要屢屢被人詬病。

    璃清看了蘇婷一眼,眼見著璃清被人用懷疑的目光掃視,蘇婷露出得意的笑容,璃清便有個數了。邵錫華既然把蘇婷安排在外麵,自然不會讓蘇婷隨便跑到邵家來挑事,而以蘇婷的小聰明,想要混進邵家來,其實不大容易,所以,必定是有人幫她進來的。至於這個人是誰,璃清掃視了一圈,也就有個數了。

    邵家的族人們第一次見璃清,說實在的,以後也不大可能有多少交集,沒有理由特意找了蘇婷設計這一出,而邵家當中,通過觀察,也就是邵英華一個看她不順眼的。璃清看去,邵英華依然是平時溫和好說話的樣子,可眼中藏不住的陰狠,其實她不大想得明白,她一個出嫁了的堂妹,怎麽就讓這個堂兄這麽不待見。

    邵錫華對上蘇婷,臉色不怎麽好看,片刻才道:“你說,清兒對付你們母子?”

    “義兄……”蘇婷眼中盡是哀傷,“我知道,如今清姐姐才是你的妹妹,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的,雖然你和父親都說了那是一場誤會,可還是認了我做義女,我很感激你們,也不想再麻煩你們了。可是如今,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清姐姐找到了我們母子的住處,還收買了人,日日去門前走動,我真怕,真怕他們會做出什麽來……求你們了,我什麽都不要了,隻想回家去……”

    圍觀的群眾看熱鬧懶得動腦子,下意識的就同情弱者,蘇婷孤兒寡母一片淒慘,而璃清被父兄包圍著,丈夫兒女都在身邊,不明真相的跟著歎息:“哎,外麵養大的就是少了幾分氣度,都說了是誤會,還這樣對付人家孤兒寡母,嬸嬸可要多教教晚輩才是,別墮了我們邵家的名聲……”

    璃清不介意別人背地裏說她壞話,可當著她的麵說壞話,就沒有那麽大度了。本來還想著怎麽拆穿蘇婷的陰謀,順便把邵英華揪出來。可細細一想,邵英華是死去的大伯的嫡長子,大伯夫妻都沒了,如今邵子涵父子又強勢崛起,就算牽扯到他,隻怕旁人也要將這筆賬算成邵子涵父子欺負邵英華,實在不怎麽劃算,當下上前一步,看著蘇婷,道:“這一聲清姐姐,我可當不起……”

    “清姐姐,你……我知道,你怨我冒充你的身份,可是,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是義兄尋到我的,夫君對我們母子不好,我隻是想過得好一點。若是、若是我早知你才是真正的邵家小姐,我說什麽也不會跟義兄走的。”蘇婷容貌比不得璃清,可以算小家碧玉,尤其此時的模樣,別有一種落魄的淒美,讓人心生憐惜,何況人家自己承認錯了,倒顯得璃清咄咄逼人。

    璃清也不在意,這話破綻太多,隻是看戲的人哪裏會去細細分析,抖了抖手,露出一塊玉佩,道:“蘇三小姐,這個玉佩你還認得吧,當初你母親逼著我交出母親留給我的玉墜時,說是給我補償的,你可知這裏麵放了什麽?那是要我性命的毒藥啊!五年前,我婆婆病重,我帶著不滿周歲的女兒去蘇家求救,你那時的話,我曆曆在心,需要我現在給你複述一遍嗎?蘇家,我欠了恩情的,就隻有老爺子一人罷了,可你們處處用恩情轄製於我,甚至父兄尋到青陽時,我明明知道,卻不敢相認,是為了什麽?蘇家家大業大,我隻怕我們一家不明不白的死在那裏!如此,我若是嚇唬嚇唬你,也沒什麽過分吧,更何況我什麽都沒做,你自導自演這一出想做什麽?你以為我要麵子就會許你什麽好處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