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呃……”嘴巴裏發出完全無法分辨的字節。

    鹿不為痛苦的向前邁出一步，然而這個步子至始至終都無法落下。

    空氣好像都為之凝固。

    向前衝出第一步的瞬間，這個空間就好像凝固了。

    這是…魔的威壓！

    縱然有著能夠逼退天魁星的力量，但在這股威壓麵前，鹿不為也還是如同被握在手裏的雛鳥一般，不堪一擊。

    “你在哪？！！躲起來算什麽男人？！有種你出來啊！！出來和我打！！我****！！”

    暴怒的鹿不為不斷地用汙言穢語咒罵著。

    可是無論怎麽掙紮，身體仿佛都被鎖住了一樣，被一股龐大的壓力禁錮。

    “小兒，休要囂狂。”

    隆重而又邪惡的聲音，彌漫在整個空間裏：“爾為何欲與孤刀劍相向？可知，孤乃救贖汝之人？”

    “救你媽！！！”

    鹿不為完全不想和他交流。

    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是他害死了克洛諾斯！

    魔…天魁星…神明族…九重大陸…阿醜…孟祥…

    都是因為有這些人的存在，克洛諾斯才會死的！

    如果沒有他們的話，如果…沒有他們的話！！

    一個都不剩…

    “我要一個不剩的把你們全部殺光！！！”

    乒乓！

    就像震碎玻璃一般，在拉碎聲帶般的咆哮中，鹿不為的力量又一次提升，居然掙脫了魔的束縛。

    看到這一幕，本來放下三分心的天魁星又一次震驚了。

    就算自己是魔座下最強者，目睹了鹿不為的這份意誌，也不由心驚膽戰。

    這…這家夥是怪物嗎？

    鹿不為的力量，此刻隱隱有了趕上天魁星的趨勢！

    “把克洛諾斯還給我！！！”

    鹿不為聲嘶力竭的，仿佛要把靈魂都轟出去一般，向著前方，那個意識的位置一拳轟了出去。

    天魁星見狀更是大驚失色。

    先是掙脫了自己的控製，現在連魔的束縛都能掙脫，這一拳要是打出去，對魔造成什麽傷害的話…

    “魔大人，小心！”

    可惜來不及了，這一拳已經揮出…

    但是…

    “呐，不為，你要攻擊我嗎？”

    “呃？！！”

    眸子猛的一縮，那鐵拳在最後的一刹那停在了少女的鼻梁前。

    拳風，吹動著少女的鎏金秀發。

    鹿不為在揮出拳的刹那，眼前突然出現了一位金發碧眼的少女。

    那是…

    努力的讓瞳孔對焦，鹿不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宛如金砂般的秀發，藍寶石般透徹的眸子，還有如沐春風的微笑…

    她是…

    克洛諾斯…

    拳麵，透過她的鼻梁，傳來了一個生物應有的溫度。

    這不是幻覺。

    克洛諾斯就完整的站在自己麵前。

    完美的，沒有被汙染的，活生生的克洛諾斯，就這樣憑空攔在了眼前。

    “呐，不為…你還愛我嗎？”

    “阿…阿……”嘴巴長大，無法吐出完整的句子，滿腔熱淚在流淌。

    鹿不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不是幻覺！這是真的！

    愛你嗎？這還有說？我當然愛你了。

    難以置信的現實，讓鹿不為的力量瞬間消散，他一瘸一拐的，走向“克洛諾斯”。

    “我…不要離開我…克洛諾斯…我…我一定會…保護你…”

    仿佛要把她融化一般，鹿不為一把將其抱入懷中，痛哭流涕…

    這般溫香軟玉，這般柔情溫暖，這是…真實的，熟悉的克洛諾斯…

    “原來如此，爾竟執念這般毫無器量之物？愛情？愚昧！竟不知森羅萬象，一切皆為泡影？然…這般執念，倒是世間罕見，孤暫可誇讚些許。可惜啊……”

    魔的聲音戛然而止…

    嘩啦！

    懷抱著克洛諾斯的鹿不為，突然感覺胸前一清，剛才的溫香軟玉，瞬間宛若碳柴般鬆脆。

    低頭一看，“克洛諾斯”竟化為一地枯灰，連自己的懷抱都無法承受的粉碎並煙消雲散了。

    “如孤所說，泡影，終會消散，就如這般。”

    “不！！！！！！”

    鹿不為好不容易重新拚湊的內心，再一次被碾碎了。

    淚水在決堤，心髒在滴血。

    他拚了命的抱起遍地的灰塵，那原本是克洛諾斯的灰塵…但無論怎麽努力，最後灰塵總是灰塵，抱起來，也隻會從指尖滑落。

    “阿…阿……不要……阿…克洛諾斯……”

    他拉扯著自己的頭發，狂掐著自己的額頭，手指都嵌入了頭皮裏，歇斯底裏的發出悲鳴。

    為什麽…不要離開我…克洛諾斯…

    “我求求你，把克洛諾斯還給我…我什麽都願意做，把克洛諾斯還給我……”

    最終，鹿不為終於徹底崩潰，趴在遍地的飛灰中，拚了命的哀嚎著…祈求著，宛如乞丐一般。

    “鹿不為，魔和神一樣，是世間唯二的無極境，那是超越了邏輯，概念和常識的存在，仙人都無法做到的複活，對魔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

    宛如惡魔的低語，天魁星來到鹿不為身邊，地下身子，輕輕的說著。

    “你想想，神什麽時候回應過你們的祈禱了？你為什麽要站在孟祥，站在神的一方？你打敗了魔，迂腐的神會幫你複活克洛諾斯嗎？不會！就算這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他絕對也不會。”

    “但是魔會！隻要你宣誓效忠…魔大人會將你所愛之人還給你！被魔元汙染致死者，靈魂會保存在魔的體內，他將會還給你一個如假包換的克洛諾斯…”

    “複活？！”

    鹿不為錯愕的看著地上的飛灰。

    剛才那是……複活嗎？

    就算用神格的因果性，顛倒因果，都無法做到的複活嗎？

    “我…”

    “仔細想想看吧，鹿不為。”

    天魁星的嘴巴，幾乎咧到了耳根。

    “當時孟祥完全有機會救克洛諾斯的，但他選擇了九重大陸，還在你眼前殺了克洛諾斯，這是你親眼所見，孟祥他，根本不在乎你和克洛諾斯！”

    “固然是魔汙染了克洛諾斯，但他完全可以救她，就算不救，也完全可以不殺她…孟祥才是你的仇人…是他殺了克洛諾斯！是他殺了你的愛人！你的仇人，是孟祥！！”

    鹿不為的眸子，漸漸地失去了光澤，嘴裏幹澀的呢喃著：“我的仇人…是孟祥…我的仇人…是孟祥…我的仇人…是孟祥。”

    “是啊！是孟祥！你的仇人，你應該複仇的人，是孟祥！”

    “我…你…它真的，能夠把克洛諾斯複活嗎？真的能夠把克洛諾斯還給我嗎？”

    “阿！當然！放棄九重大陸，放棄你所擁有的一切，宣誓將一切都奉獻給魔，奉獻給魔元！將你仇恨的力量化作我們未來的利刃，魔大人…在他抵達黑暗的彼方時，他會把克洛諾斯還給你的。”

    “奉獻和…魔…我恨…孟祥…”

    呆滯的表情，在此刻凝固。

    旋即，變得無比猙獰…

    鹿不為低著頭，緩緩的站了起來。

    沉默…

    沉默…

    沉默…

    旋即…

    “我…願意為你效勞！隻要你把克洛諾斯還給我，我願意將一切都奉獻給你！”

    再一次抬頭，鹿不為的整個眼球，都變得一片漆黑。

    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魔元洪潮！

    “甚好！”虛空中，魔的聲音，帶著一絲欣喜：“這股恨意，以自我為中心，不惜一切代價的自私，妄視自身以外的傲慢…鹿不為，孤賜你為傲之魔使！”

    這一天，七原善的第二個敵人，代表傲之魔使：鹿不為…誕生了！

    轟！

    被封印三萬年的九重大陸，也在鹿不為答應下的同時，被衝的粉碎。

    八百萬被汙染的神明，宛如惡鬼群撲般，向著九重大陸撲去。

    最後的聖戰，開始了！

    ……………………

    鹿不為在本書的戲份到此為止，同時…

    七原善係列預告：鹿不為必將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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