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玲很開朗，心思也多，早就發現楊嬋在麵對催甫時那種不一樣的感覺，所以她早就拿捏得很準，不然也不會亂說，不過這層窗戶紙始終沒有那麽容易捅破，催甫有些不好意思笑笑，楊嬋則拉著張玲略急。

    陳雪很安靜，站在一邊看著楊嬋與張玲你一言我一語，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李芳芳則已經整個人撲了上去，跟她們玩鬧在一起，包廂裏也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催甫有些尷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現在好了，本來因為這裏藏著一個鬼魂已經是陰氣逼人，現在整個包廂一堆鶯鶯燕燕就隻有自己一個男生，就更加顯得陰盛陽衰了。

    不過現在他們還有一件要苦惱的事情，就是要怎麽樣將楊寧一引出來，除了催甫與楊嬋，是沒有人能夠看到楊寧一的，而且不僅要苦惱怎麽將楊寧一引出來，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楊寧一要是真的出來了，他們要怎麽辦？

    催甫與楊嬋相視一眼，卻不想這一眼被張玲抓了個正著，本著活躍氣氛，以調動夥伴們積極性為己任的張玲頓時怪叫一聲，道：“看看你們兩個，至於嗎？不就是中間隔著我而已嗎？就一個勁兒地眉目傳情了。大不了我讓開，你們兩個緊緊黏一起得了，站你們中間得酥死。”

    李芳芳聞言毫無形象哈哈大笑，陳雪看了催甫和楊嬋一眼，也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這個怕是怎麽解釋也解釋不清的，催甫摸摸後腦勺，看起來十足的木訥，隻見楊嬋看著他，催甫恍惚了一下，然後移開了目光，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卻沒有發現在他轉移目光的同時，出現在楊嬋臉上那淡淡的失落。

    “我們點歌吧。”李芳芳性格跳脫，很快建議著，同時她走到點歌台那裏操作電腦。

    催甫和楊嬋暗地裏為她捏了一把冷汗，看李芳芳在那裏刷刷刷地點著歌，好像把什麽熱門歌曲都點上了，催甫和楊嬋都是一陣汗顏，這種野蠻做法可與他們之前一模一樣，想到這裏他們不由得擔心地四周瞅瞅，楊寧一會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呢？

    發現兩人的異樣，張玲拉著楊嬋問道：“你們怎麽回事？”

    楊嬋一怔，不解地看著張玲。

    張玲指了指催甫，道：“我說你們兩個。”

    “沒沒沒！”楊嬋連連搖頭，像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我和他不是……”

    “誰問你這個了！？”張玲沒好氣地打斷，“我是說你們搖頭晃腦的幹什麽？”

    “沒……沒什麽……”說到這個，楊嬋更加心虛，在她印象中，張玲一向很精明。

    “真的沒什麽？”

    “真的沒什麽！”

    張玲認真嚴肅地盯著楊嬋，盯得楊嬋心慌慌的，然後語重心長地道：“楊嬋，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我不會再揭穿你們了，你們想要眉目傳情就直接一點兒好了，打直球，不要打曲球。”

    “啥？”楊嬋反應過來，一頭黑線，“真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那是怎麽回事？”

    “……”楊嬋不知道要怎麽跟張玲說了，張嘴欲言，最後卻換了沉默，有種會越說越亂的感覺，但同時也是因為，她看到楊寧一真的出現了，“催甫。”

    催甫也看到了，但還來不及多說什麽，李芳芳已經點完了歌，本來一片空白的歌單又出現了滿滿的幾頁，李芳芳就站在旁邊的唱台上，對著高高的麥架，還伸出手去調整，而楊寧一就站在那裏，催甫和楊嬋都同時為李芳芳突然的舉動捏了把冷汗。

    好在楊寧一隻是在看著李芳芳動作，好像沒什麽反應，而這一點也同時讓催甫和楊嬋更加確信，其他人確實完全看不到楊寧一，這讓他們更加頭疼，一來是一會兒可能會發生什麽難以解釋的情況，二來是他們也不知道要怎麽讓張玲她們知道楊寧一的存在，三來自然是為她們的安全擔憂，畢竟楊嬋呼喚她們來，可不是想要她們受傷的，這一點在現在想到的時候她已經後悔不已了。

    《演員》。

    這首歌的音樂響起，李芳芳已經開唱，好聽的嗓音將這首歌唱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催甫注意著楊寧一的反應，如同一開始的時候一樣，他在認真地聽著，看著李芳芳忘情地歌唱。

    有時候看不到也是一件好事，知道得越少有時候對一個人來說，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換成了催甫和楊嬋，隻怕他們都不願意站在那個高台上唱歌，也隻有李芳芳，這個大方豪爽的女生，大膽地獻唱，同時她也還不知道，有一個鬼魂就站在她的身邊。

    陳雪緊了緊衣服，突然道：“空調是不是調太低了，好冷。”

    催甫和楊嬋相視沉默，暗暗警惕起來，看著麵無表情的楊寧一。

    包廂裏的冷氣調在十九度，在這種天氣裏不算很低，但此時的溫度卻讓他們感到一陣陣陰寒，陳雪的皮膚白嫩，卻已起了大堆的雞皮疙瘩。

    《演員》唱完了，下一首歌還是薛之謙的歌曲，名字叫《醜八怪》，李芳芳的聲音時而跑調，但卻唱得歡愉，但這首歌唱不到一半，音響裏起了雜音。

    催甫和楊嬋都緊張地向楊寧一看去，見他此時比剛才離李芳芳站得更近，心猛地一提，眼睛都瞪大了些許。

    李芳芳以為催甫和楊嬋兩人都在盯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唱下去，停了下來，清了清嗓子，然後甩了甩胳膊，不滿地道：“聽說這KTV體驗很不錯，這音響怎麽回事？”

    張玲笑笑道：“就算是這家有名的KTV，好像也是hold不住你了。”

    李芳芳猛地一瞪眼：“我唱得可好聽了。”

    張玲調笑道：“你是嚎得挺賣力的。”

    “好啊！”李芳芳快步走到張玲身邊，兩個人又鬧了起來。

    催甫和楊嬋一直在小心地觀察著楊寧一，發現他並沒有緊跟著李芳芳，而是代替了李芳芳站在麥前，注意力似乎也不在李芳芳身上，這讓他們多少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羨慕李芳芳，看看他們，可一直都在提心吊膽著。

    《醜八怪》的音樂還在走，楊寧一對著麥吹氣，一陣陣刺耳的噪音響起，影響人的心情，更是讓催甫和楊嬋心裏冒起一陣陣寒意。

    這時候邊上的陳雪小聲地道：“我記得這KTV開到現在，也有五年了。”

    張玲頓時點頭道：“沒錯，是跟著新城區進來的最早的一批，現在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

    李芳芳摳著耳朵，不在意道：“五年也不算短了，要是換成別的KTV，誰還記得這種時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催甫心頭微動，問道：“這裏是發生過什麽事嗎？”

    催甫一問，楊嬋也意識過來，好奇地看著李芳芳。

    “你們不知道嗎？這家KTV五年前曾經發生過命案。”接話的卻是張玲，有些意外，但隨即又恍然道，“也是，楊嬋並不住市中心，當時好像也還沒搬到新城區，我們很早就住在這裏，當時這KTV開張的第一天免費唱，我們都來了，不過也是在那一天發生了意外，所以我們記得很清楚。”

    看了楊寧一一眼，見他也沉默下來，在認真地聽這邊說話，而音響也沒有噪音再發出，兩人肯定了心中的猜測，楊嬋忙問道：“當時是發生了什麽事？”

    李芳芳道：“聽說是有人唱歌時不小心，摔破了頭，流血過多死了，當時好像也是這203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