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記之情竇初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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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茂才唱歌的調調還是四六不靠,但萬幸的是,畢業kǎo shì中並沒有音樂,他也如願地升入了劃片兒初中的快班,而胡慶魁則不出所料地進入了普通班,輔導他一個月音樂的,那個品學兼優的秦悅不但跟張茂才同班,而且還成了張茂才的同桌。其實本來按站排順序,秦悅本應分到張茂才的前一排,可秦悅卻趁著老師不注意,跟她後麵的女生換了個位置,所以她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張茂才的同桌。



    所以,每天早上叫張茂才起床的並不是他的母親張豔麗,而是秦悅。秦悅每天都早早地就站在張茂才家的門口大聲喊道:“茂才,該起床了,上學去嘍!”



    剛開始張豔麗還跟秦悅說:“不用每天都過來喊茂才上學,他自己起得來。”可秦悅還是如同鬧鍾一般準時地過來喊張茂才上學,後來張豔麗也就習慣了,而且還特意吩咐秦悅說:“悅兒呀,那你就直接過來吃早飯吧,阿姨給也給你帶一份兒。”



    久而久之,這兩家就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習慣:早飯,秦悅就到張茂才家裏吃;而晚飯張茂才就到秦悅家裏去吃。



    因為張豔麗上班的地方比較遠,所以回到家也比較晚。而秦悅的父母都是機關幹部,再加上上班的地方也不遠,所以她家的晚飯開的早。



    冬去春來、寒來暑往,就這樣又過了一年,張茂才已經是初中二年級的學生了。“叮鈴鈴”最後一堂課的下課鈴聲響起,張茂才合上書本和筆記正低著腦袋伸手去掏課桌中軍綠色單挎書包,旁邊的秦悅則剛剛拿出粉紅色帶有白雪公主圖案的雙肩書包,雙肩小書包在那個年代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高級貨。



    “同學們,我們學校的圍牆要重新修葺,所以明天會有一批紅磚運到學校,大家都得到校來幫忙搬運磚頭,明天早上九點鍾到校,不要遲到。好了,就這些,放學吧。”初二一班的班主任——王老師站在門口衝著裏麵的學生宣布道。



    “可明天是周日啊!胡慶魁都跟我約好了去琿河壩上去逮蛤蟆的,這下可全泡湯了。”張茂才扭頭向秦悅抱怨道,他是一臉的鬱悶。



    “切!你沒聽王老師剛才說嘛,這是學校組織的義務勞動,胡慶魁他們六班能不參加嗎?你想什麽呢?再說了,那蛤蟆有啥好抓的,那東西看上去好惡心。”秦悅皺著眉頭說道,她一想到蛤蟆在河壩上到處亂爬的場景,身上就不禁直起雞皮疙瘩。



    “你小點兒聲,”張茂才四下看了看已經亂哄哄的教室,“聽慶魁說,有藥店收蛤蟆,給錢的!”他不希望這話被別人聽了去,因為去的人多了,那蛤蟆自然就不好逮了。



    “給錢?真的假的?胡慶魁怎麽知道的?”秦悅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張茂才,她實在是無法理解,那麽惡心的東西居然還有人出錢去收。



    “入藥的嘛,這都不懂,虧你還是學習委員呢!”張茂才一邊把課桌上的東西胡亂塞進書包裏,一邊鄙夷地對秦悅說道。



    “那這周日你們肯定是去成了,下周,下周怎麽樣,你們去嗎?”秦悅突然對抓蛤蟆的事兒感興趣起來。



    “幹嘛,你也想去?”張茂才已經把書包甩到了肩頭,“你又不會騎自行車,而且也不會遊泳,要是掉到河裏去,咋辦?”



    “你有自行車嗎?”秦悅將了張茂才一軍。



    這下可說到張茂才痛點上了,他家隻有一輛自行車,而張豔麗又把那自行車看得跟寶貝似的,多次警告過張茂才,絕不允許他騎。所以張茂才學騎自行車的時候,都是借用胡慶魁家的那輛老舊的、飛鴿牌的二八自行車,那是胡建國淘汰下來的。胡建國現在已經是工廠的車間主任,用林桂芝的話說,就是現在大小也是個幹部了,再騎那輛老破車有點兒跌份兒。所以胡建國就換了一輛嶄新的大鳳凰,那輛二八自行車就給了胡慶魁,就這還讓張茂才羨慕不已呢。



    “啊,沒有,這你是知道的。我和胡慶魁一起騎他家那輛二八車去,他帶著我就行了。”張茂才瞪了一眼秦悅,他心想,你這不是故意的嘛。



    “我有啊!”秦悅衝著張茂才擠了擠眼睛,然後笑著說道。



    “你有?!得了吧,你都不會騎,哪來的自行車?我不信。”張茂才壓根兒就不信她的話。



    “就因為我不會騎,所以我爸給我買了一輛新車,讓我學著騎,有什麽好奇怪的。”秦悅得意洋洋地答道。



    “用新車學!哇,你爸不怕你把車子給撞壞了呀!”張茂才實在不能理解,秦悅居然還能得到一輛新車去學著騎。



    “就這樣了,你們要是下周日去,我也去。你騎我的自行車帶著我去。就這麽定了。”秦悅伸手拍了一下張茂才身上破舊的軍挎,說道。



    能有新自行車騎,張茂才自然是喜不自勝,於是他滿口答應道:“沒問題,就這麽定了。”至於剛才他說的秦悅不會遊泳的事情,早被他拋到爪哇國去了。



    周日上午九點,張茂才他們班已經在操場上列隊站好並聽班主任王老師的勞動安排:“男生負責把磚頭從校門口搬運到西牆角,女生就站那裏幫男生把磚頭碼好。好了,同學們都注意安全啊,開始吧。”



    於是,男生就都頂著夏日的太陽如同一群群工蟻似的將被貨車卸到校門口的紅磚向學校的西牆角搬去,而一大堆的女生則躲到牆角的陰涼處愜意地看著他們辛苦地往複搬磚,等男生們汗流浹背把磚頭搬了過去,那些女生們基本上也就是象征性地幫幫忙,所以就連碼磚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由男生來完成。間或有些男生開始抱怨,可是換來的卻是其他男生們的鄙視,“切!還讓女生多幹活,真不是個爺們。”



    於是乎,那些抱怨不已的男生也就閉上嘴,隻好默默地歎口氣繼續自己的搬磚之旅。



    和張茂才配合碼磚工作的,自然是秦悅。她可沒跟其他女生那樣隻是擺擺架子,她也如同張茂才一樣,忙得滿頭大汗,這樣張茂才著實是輕鬆了不少。



    “看看,你同桌多好!還真幫你幹活。你再看看我的同桌,才幫我碼了兩塊磚就喊累了。這不,就在那兒站著看呢!”在張茂才身後的一個男生正抱著轉頭,步履蹣跚地向張茂才抱怨道。



    “那是,秦悅可是真幹活。哪像你同桌呀,那麽懶,嗬嗬。”張茂才得意地答道。



    不過,得意歸得意,張茂才現在已將搬了不下十趟了,他已是累的氣喘籲籲,但他還是咬牙堅持著,心想:等搬完這趟,說什麽也得歇一會兒,實在是太累了。



    太陽越發的刺眼和炎熱,張茂才臉上的汗水如水般順著額頭不斷地流下來,原本想堅持到終點的張茂才,終於在距西牆角還有十幾米的距離上停了下來,而讓他不得不停下來的是不斷滴入眼中的汗水,那汗水的鹽分蟄得他的眼睛都已無法睜開。



    張茂才把懷中的磚塊輕輕地放到地上,然後他就直接蹲在地上,並撩起衣服的下擺去擦眼睛周圍的汗水。



    “你累了吧,那就先歇會兒,這幾塊磚,我搬過去。”秦悅的聲音在張茂才的麵前傳來。



    “不用不用,我來搬,就是汗進眼睛裏了,我擦擦就好。”張茂才用一隻手繼續拿著衣服擦眼睛周圍的汗,同時又擺了擺另一隻手,示意不用秦悅來搬。



    可是,張茂才擺動的那隻手卻好像掛住了什麽東西,他趕緊拿開擦汗衣服抬頭睜眼一看,哇!張茂才立刻就被眼前的東西給驚呆了,他的頭頓時就嗡了一聲,本來就不慢的心跳更加劇烈地跳動起來,幾乎是要把渾身的血液都泵向了大腦。



    兩個小小的雪白的山峰正矗立在他的眼前,而且還在微微的晃動著,上麵點綴著的兩顆小櫻桃散發出令他血脈噴張的氣息。



    張茂才接著抬頭一看,原來是秦悅正彎著腰低著頭看著他的眼睛,而張茂才剛才揮舞著的手的小手指正好牢牢地勾住了秦悅的圓圓的衣領,所展現在張茂才的眼前的兩座小巧的山峰,正是秦悅那雪白的,業已發育的胸脯。



    一瞬間,兩個人同時愣住了,張茂才渾身都僵硬了就保持那個姿勢不知所措。而秦悅,整個人就是如同被孫悟空定在蟠桃園裏的仙女,一動不動的。兩人人對視著,整個世界已經從身邊消失,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聲音,隻有兩顆心在瘋狂地跳動著。



    “你幹什麽呢?!”秦悅小聲的嬌叱,終於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持和尷尬,兩片紅雲躍然在她白皙的麵龐,小巧的鼻翼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急促的呼吸帶動著她陣陣的體香向張茂才撲麵而去。



    “哦,對、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張茂才拉著秦悅衣領手這才觸電般地縮了回來,他帶著一臉的慚愧和歉意,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行了,我知道,你歇會兒吧,我來搬。”秦悅說罷,就把地上的磚塊抱了起來,然後轉身就走。



    張茂才則呆若木雞地看著秦悅的背影,此刻他才剛剛意識到,秦悅再不僅僅是一位胡同裏的小夥伴了,她和他現在都長大了,而且還非常的不同。



    夜深了,躺在炕上的張茂才久久不能入睡,白天那一幕始終在縈繞在腦海中。不知不覺間,他又看到了秦悅,她正躺在自己的麵前並將身體緊緊地裹在被子裏。張茂才不禁伸手去拉,被子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秦悅對他燦然地笑著,而且那對小小的,微微顫動著的山峰重現出現張茂才的麵前。



    突然,一陣從未體驗過的愉悅感貫穿了張茂才的全身,在渾身打了個激靈後,他睜開了眼睛,些許月光正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原來是南柯一夢。



    張茂才有些悵然並翻了個身,忽然他感到兩條大腿間陣陣的冰涼,伸出去摸,手上沾滿了黏糊糊的東西,這難道就是學校上生理課時講到的夢遺嗎?!



    張茂才並不太確定,但如果不是,這些又該如何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