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恩先生，你變成巨龍的時候是什麽感受？在天上看得見霍比特人嗎？”

    “看不見，比螞蟻還小。”

    “你會噴火嗎？一口就把法貢森林燒光的那種？”

    “會。”

    “你的翅膀長在手上嗎？就像歌謠裏說的那樣？”

    “是的。”

    “那是什麽感覺？太奇怪了，如果我的手上長了翅膀，抽煙都不方便。”

    ……

    山姆的心情比佛羅多要好得多，沒有魔戒的困擾，他這趟冒險就像旅遊一樣，所以好奇地問東問西。

    莫鐵沒有不耐煩，耐心地回答著他的問題。

    從瑞文戴爾出來的風景還不錯，山姆很有興致，等他走到沼澤和草地，就會哀歎漫長的征途毫無特色了。

    “哦，艾恩先生，你竟然不抽煙鬥？中土最好的長底煙葉就在夏爾，等我回去了，一定給你捎上一整桶。”

    “嗬嗬，好啊。”

    歡聲笑語中，他們走出了迷霧山脈，向著東方漸行漸遠。

    雪山上，山姆抱怨道：“艾恩先生，你不能把該死的積雪都融化掉嗎？”

    佛羅多聽過比爾博的冒險故事，知道更多的常識，他無奈地說：“山姆，積雪是融化不完的，山頂還有更多的積雪，它們會一股腦兒地奔騰下來。”

    “沒錯，霍比特人。這裏不是四季如春的夏爾。”

    莫鐵緊了緊披風，把山姆的行李拿到自己手中，一馬當先地開路。

    格拉頓平原，枯草叢生，看起來死寂一片，越往南走，日光越大，這種荒漠的環境最讓人無聊了。

    就連山姆也幹渴得說不出話來。

    夜晚休息的時候，佛羅多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他的胸口很疼。

    “迷霧山脈以東都是索隆的地盤，這裏是黑暗的，佛羅多身上的傷會很難受。”莫鐵解釋道。

    山姆著急地問：“艾恩先生，你有什麽辦法嗎？”

    “不，艾隆領主已經用了所有的方法。放心吧，這不會致命，回到夏爾就沒事了。”

    佛羅多疲倦地躺在一邊，靠近篝火，把手放在胸口的魔戒上。痛苦消磨了他的意誌。他問：“艾恩先生，我們還要走多久？”

    莫鐵抬頭看看寂靜的黑夜和平原，說：“不會太遠，穿過荒原，我們可以沿著安都因河往下，在羅瑞安森林補給。”

    “羅瑞安森林？那裏有精靈女王嗎？”佛羅多問道。

    “是的，凱蘭崔爾女王就在那裏，美麗強大。”

    “她認識你嗎？艾恩先生。”山姆好奇道，“我隻是想確定我們能得到補給。”

    “放心吧，她是我的老朋友。”莫鐵笑著說。

    安都因河上，佛羅多向山姆講起比爾博曾經的故事，發生在這條大河的上遊——長湖。

    “這條河真寬啊，長湖肯定像大海一樣廣闊。”山姆羨慕地說，不過他骨子裏不是圖克或者巴金絲，“當然，我不是羨慕你堂伯那樣的冒險生活，無論如何，霍比特人還是應該老老實實地待在夏爾。”

    “不，山姆。”佛羅多忍著笑意，“河流的寬度與它的源頭大小無關，長湖並不大。”

    山姆一愣，說道：“哦，好吧，但是長湖有巨龍打過架，肯定不小吧。”

    日光灑在大河上，波光粼粼，佛羅多和山姆很快就被小船搖晃得睡著了。

    “嗖！”

    有一隻漆黑的箭矢從河岸飛過來，莫鐵抬起木漿，格擋下了，他轉頭一看，岸邊有半獸人在遙遙地拉弓射箭。

    用幾塊盾牌擋在睡著的兩個同伴身邊，莫鐵站起身。

    “好久沒有開弓了，看看我的技術退步沒有。”

    他身邊最多的東西就是箭矢，每次都帶著數個滿滿的箭袋，至於強弓，一把“食塵”足矣。

    半獸人要把黑箭射到河中心漂流的小船上，很不容易，很多瘦小的半獸人力氣不足，射程不夠，隻能把箭浪費在水中。

    莫鐵卻箭箭有力，把一個又一個半獸人釘死在河岸邊。

    一路漂流，他們的小船就在半獸人陳列的屍體中緩緩劃過。

    半夜，佛羅多和山姆醒了過來。

    “艾恩先生，不好意思，讓你辛苦一下午了。我們沒想到這麽疲勞，竟然睡著了。”佛羅多歉意地說。

    莫鐵微微一笑：“沒關係，旅途總是比你想象得辛苦。”

    “我們到哪兒了？”山姆迷迷糊糊地問。

    “羅瑞安。”

    霍比特人或許有某種天生的詩意，否則不是出現比爾博和佛羅多兩代冒險小說家。

    當佛羅多和山姆見到凱蘭崔爾女王時，他們竟然現編出兩首小詩，表達自己的驚豔之情，惹得女王淺笑不已。

    “星光在空中綻放，拖曳著藍綠色的長尾；

    一樹之花如雨傾泄，絢爛奪目；

    卻有美麗遠比此驚人，無法言語，唯有愛慕。”

    周圍的精靈們都偷偷笑了起來。

    “我說錯什麽了嗎？佛羅多。”山姆茫然地問。

    “不，你說得很好。”莫鐵鼓勵他。

    羅瑞安的精靈和其他地方都不相同，他們住在樹上。千年的古樹高大宏偉，旋轉的水晶樓梯一直通往樹頂。

    這樣的樹到處都是，精靈們站在樹屋門口，打量著莫鐵和兩個霍比特人的組合。

    “艾恩，我們又見麵了。”凱蘭崔爾熱情地打招呼。

    莫鐵回禮。

    這算是無聊旅途中最舒適的一段休息時間了。

    臨走的時候，凱蘭崔爾送給佛羅多一瓶星光——伊蘭迪爾之光；給山姆一段希斯藍製成的精靈繩索和一把諾多精靈的匕首。

    “艾恩，我給你的禮物是凱蘭崔姆之弓，隻有它才配得上你的箭術。這是最適合精靈的寶弓，即便有一天你不再需要它，你也知道該把它轉送給誰。”

    莫鐵接過布滿銀色花紋的短弓，用完美的禮儀致謝。

    離開羅瑞安，佛羅多和山姆幫著一起劃船。

    “艾恩先生，你可以叫我怎麽戰鬥嗎？我很喜歡這把匕首，可是我卻不會使用它。”

    “沒問題，對於武器的使用，我比中土大陸的任何人都有技巧。”

    接下來的功夫，三人一直都在河中漂流，隻有莫鐵才敢這樣大搖大擺地前進，一點都不在乎岸邊追擊的半獸人。

    佛羅多和山姆也見識到了弓箭對射的精彩刺激之處，遠遠地看見一根黑乎乎的箭矢飛過來，一扭頭就躲開了，這種微小的成就感也能讓他們開心一會兒。

    終於，他們到了米那斯提力斯，比所有人都早。

    就連回到剛鐸組織軍隊的波洛米爾也比他們慢得多。

    “艾恩先生，我們不去拜見攝政王嗎？”山姆說道，這是他從市集上的女人們那裏聽來的稱號。

    “不，”莫鐵把旅館房間的被子整理好，讓兩個霍比特人安然入睡。

    “進入米那斯提力斯之前，我把所有的追兵都清理了一遍，就是為了抹掉我們的行蹤。現在，魔多的半獸人還在死亡沼澤尋找我們的蹤跡呢。所以我們這時候應該保持低調。”

    “可是我不懂，”山姆奇怪地問，“我們分兵的目的不是為了避免索隆注意到魔戒的動向嗎？你卻一路上都在暴露行蹤。”

    莫鐵看了山姆一眼，笑了：“我應該稱讚你善於思考嗎？”

    “哦，抱歉，艾恩先生。我隻是感到好奇。”山姆小聲地說。

    “隻要魔戒在接近魔多，就永遠無法阻止索隆知道真相。我隻是選擇了一條相對輕鬆的道路，讓索隆的注意力放在我這裏，從而忽略甘道夫他們正在集結中土的力量。”

    莫鐵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這就像是引怪一樣，莫鐵帶著魔戒一路沿著大河向下，半獸人都在追擊他，從而忽略了其他人整頓軍隊和勢力的行為。不像電影中，還沒開始最後的決戰，善良守序陣營就先被半獸人襲擊了好幾波。

    現在，他們隱匿在米那斯提力斯，既是為了等待甘道夫等人的集結，也是為了一旦暴露行蹤，可以逼迫剛鐸攝政王決心與索隆開戰。

    畢竟莫鐵對於波洛米爾說服他的父親銷毀魔戒沒有十足的信心。

    一個月過去了，山姆已經和旅館周圍的商販們交情不淺，還一起討論攝政王農作物補貼費率的合理性。

    直到有一天，白塔的城門大開，甘道夫等人昂首闊步地走進來。

    山姆買菜的時候從人群中看到了灰袍甘道夫，趕緊回到旅館告訴莫鐵和佛羅多這個消息。

    甘道夫去洛汗國，救治了國王，並說服了他，帶著洛汗的十萬騎兵來到剛鐸。

    萊戈拉斯回到林地王國，領主瑟蘭迪爾還記得莫鐵，記得那條巨龍，便借給他兩萬精靈。

    金靂沒有找到摩瑞亞的矮人，隻帶回一本尚未寫完的厚厚史書，尚能辨認最後歪歪斜斜的筆跡。

    不過，他身後有一個健壯的遊俠首領，戴著四盾財團的徽章。

    伊索爾達已經很老了，但是她建立的商業帝國很有眼光，他們希望在戰後投資魔多那片廢土——如果人類戰勝了黑暗。

    阿拉貢最令人驚訝，他統領著一隊亡靈大軍，那是被他先祖詛咒的山中之民。

    莫鐵聽到他們的講述自己的經曆時，撇了撇嘴巴，嗬嗬，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