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女神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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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晦暗的天空下,大雪飛舞!
    到處都是呆滯的目光。
    主宰的滅世打擊,徹底毀滅了暮光王城,也湮滅了所有邪神軍的靈魂,讓主城重新回歸平靜。
    因為帝蘭雪獻出生命,守護了這些子民,他們幸免於難,可是戰爭的創傷,已經遺留在心靈上。
    一些膽小的賓客跑掉了,可還有一些,矗立在當場,等待著唐頓和海因裏希這場世紀決戰的結局。
    隨著帝蘭雪身死,所有人都知道,這兩位大陸英才之間的廝殺,已經不可避免。
    “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少海因裏希陣營的貴族,都在顫抖,自從他發動眾魂之爐大陣,就代表著,他已經成為了大陸公敵。
    “不應該是這個結果的,他會迎娶帝蘭雪,成為西土陣營的領袖,然後帶著聯軍擊敗邪神,建立最偉大、最輝煌的功勳。”
    佛洛裏斯呢喃著,想去阻止,可又找不到借口。
    海因裏希陣營的人,都沉默以對,而唐頓陣營,都在瘋狂的呐喊助威,在經曆了這段壓抑的過程後,他們需要一個宣泄的渠道。
    豪門繼承人很了不起嗎?大陸第一新星很不了不起嗎?有神器很了不起嗎?不說唐頓是前聖女和大不列顛國王的私生子,就說他從一個邊境的平民爬到現在的地位,就是一個不可複製的奇跡,如果唐頓的起點和海因裏希齊平,那他必然可以拿到更輝煌的成就。
    即便階位都是聖奧勳,唐頓還擁有一個戰神頭銜,論武力,在神器抵消後,還不是全程吊打。
    “不過是一個國王王座,有什麽值得炫耀的?”
    “不錯,我們陛下還不是同樣凝結了英雄王座?”
    “你這個自私自利的敗類,注定被世人唾棄。”
    人們大聲的漫罵著,齊刷刷的朝著海因裏希豎起了中指。
    “該死!該死!該死!你們這些垃圾,知道什麽?”
    海因裏希的麵容都扭曲了,身上不斷被冥國鎮魂斬出傷口。
    曆史上,隻有凝結出王座,才能有資格得到聖柩的美譽,可以說,海因裏希距離不朽,又近了一步。
    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偏偏有一個唐頓橫插一杠。
    “為什麽你要來打擾我?”
    海因裏希看著唐頓堅毅的麵容,第一次,心中生出了絕望,為什麽用了這麽多手段、這麽多底牌,都無法擊敗他?這個家夥的意誌為什麽這麽堅韌,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氣餒?
    砰!
    唐頓一拳打中海因裏希的臉頰,把他轟飛,跟著又是一連串的連招猛攻,一鼓作氣,毫不停留。
    砰!砰!砰!
    海因裏希砸進了地麵中,大量的泥土碎石因為反震的力量,像噴泉一樣衝天飛起。
    “咳咳。”
    海因裏希吐著血,看著唐頓,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這個家夥,就像那些惡心的蟑螂一樣,完全打不死呀。
    無論受到多麽嚴重的傷勢,無論多麽絕望的境況,這個家夥,一直在揮拳,一直在毫不猶豫的揮拳!
    “該死,你難道是沒有任何情感的機械魔像嗎?”
    海因裏希罵完,又被一拳打中,打著旋兒飛跌了出去,他剛剛凝結出的國王王座,在這種打擊下,開始出現裂紋。
    “海因裏希的意誌,差唐頓太多了。”
    阿薩丁歎息。
    一個一直被成功和掌聲環繞的男人,在陡然麵對無法逾越的挫折後,是比不上一個,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男人,前者會擔心失敗,會害怕丟掉一切榮耀光環,而後者,想到的隻是如何爬過去……
    在經曆了如此眾多的死戰後,唐頓的意誌,早已經變得比海因裏希還要純粹了。
    知道為什麽而戰,然後拚死為戰,能讓他停下腳步的,隻有成功,或者死亡!
    “不,這一切都是幻境,我怎麽可能輸給你這種垃圾?我是天才,我是天下第一,我是大陸的希望之星,這個世界,都應該在我的掌控中。”
    海因裏希歇斯底裏的咆哮著,他的心,已經亂了,各種思緒紛至遝來,在腦海中亂作一團,而唐頓,依舊在堅定不移的揮拳。
    “勝負已定!”
    阿薩丁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要贏了!”
    文學少女神情興奮,她可是唐頓的頭號粉絲。
    “是呀,要贏了。”
    瑪德琳的聲音中,透著些許的落寞,決鬥進行到現在,不管結果如何,其實都沒有勝利者。
    “垃圾,受死!”
    海因裏希死死地盯著唐頓,準備最後的奧義,直到現在,他都不願意去喊唐頓的名字,覺得會髒掉嘴巴。
    “要死的是你!”
    唐頓咆哮,身體中的英雄之血,奔騰湧動,熊熊燃燒,他也開始施展奧義。
    轟!轟!轟!
    唐頓和海因裏希的身上,爆發出最強的戰意,狂虐、暴躁、威壓、神聖、不可違背……
    魔能瘋狂的聚集,由於濃度太高,那些遊弋過來的光斑,就像遷徙歸巢的大馬哈魚群,直至最後,整個戰場,一片光芒萬丈。
    環境中的元素被兩個男人的靈魂共鳴,活性化的程度太高,以至於凝結出元素精靈,在朗聲吟唱。
    兩個男人緩緩地上升,懸浮在了半空,海因裏希的身後,出現了一位國王幻想,他頭戴冠冕,手持權杖,睥睨眾生。
    唐頓的身後,則是一位英雄幻象,他鮮血滿衣、手持斷劍,目光不屈。
    驀然,幾乎是一瞬間,兩個人同時衝鋒。
    神泣!
    神啟!
    國王幻象權杖怒指,發號施令,英雄幻象無畏突擊,狂野斬殺。
    轟!
    國王幻象和英雄幻象狠狠地撞擊在了一起,爆發出了劇烈的元素爆炸,唐頓和海因裏希,交錯而過。
    之後,漸漸地歸於平靜。
    每一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唐頓和海因裏希,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深怕錯過每一幕。
    “垃圾,原來也有一些可取之處!”
    海因裏希起身,收劍入鞘。
    唐頓凝立不動。
    “這個東西,算是我送給你的新婚賀禮,唐頓,一定要讓帝蘭雪幸福。”
    海因裏希取出了一塊石頭,拋給唐頓。
    唐頓站直身體,空前的沉默。
    “好了,擊敗邪神的使命,交給你了。”海因裏希看向了天空,在剛才的那一劍中,他頓悟了。
    “隆美爾,抱歉!”
    “曼斯坦因,抱歉!”
    “星靈,抱歉!”
    ……
    海因裏希呢喃著每一個部下的名字,他的身體,在逐漸的崩碎成流光,結局,已經不言而喻。
    “兒子!”
    佛洛裏斯一聲大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徹底暈死了過去。
    海因裏希看了父親一眼,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對唐頓說完最後一句無聲的話語後,砰的一聲,徹底粉碎。
    “他最後說了什麽?”
    圍觀黨們很好奇,可惜沒人知道,他們看向了唐頓,渴望得到解答,因為那明顯是靈魂傳音。
    唐頓沒有理會這些人,而是看過了茜茜、伊蓮、夏蘿……幾個女孩的臉頰,接著,他抬頭望天。
    雪花冰涼,有淚水劃破臉頰。
    “哥哥!”
    伊蓮低呼了一聲,就要撲過去,不過被茜茜攔住了。
    “讓他靜一靜吧?”
    茜茜側開了頭,擦掉了眼角的淚水,她實在不忍心看唐頓落寞的背影,簡直像秋天泥土中的枯葉一樣,落滿了久遠的傷痕。
    唐頓贏了,可也失去了帝蘭雪,對於他來說,哪怕戰勝了大陸第一希望之星,登上了人生的巔峰,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大哥哥!”
    胡桃低聲啜泣,她能感覺到,大哥哥的心靈正在死去。
    “沒有辦法救活帝蘭雪姐姐了嗎?大複活術呢?”
    塞蕾絲追問。
    “身體和靈魂都化為虛無,根本不可能複活了。”
    聖百合歎息,這種結果,是她無法接受的。
    原本歡呼慶賀的人們,看到唐頓這種神情,也漸漸的閉上了嘴巴,最後,整個城市,都沉浸在了一種莫名的感傷中。
    在每一個夜晚的夢中,
    我看到你、我感覺到你,
    我懂你的心,
    在每一個夜晚,
    跨越時空的阻隔,
    你敲開我的心扉,你融入我的心靈,
    你心與我同往,
    ……
    無論如何的遙遠,
    我都相信,我們心已相隨,
    你在我身旁,我全無畏懼,
    我知道我心與你相依,
    我們永遠相攜而行,
    在我心中,你永遠永存,
    我心已屬於你,愛無止境!
    ……
    空靈悠揚的歌聲,從唐頓的喉嚨中溢出,在這白雪紛飛的冬季,飄向了天空,飄向了遠方。
    沒有勝利的喜悅,隻有無盡的思念和哀傷。
    這一刻,所有人都讀懂了唐頓對帝蘭雪的愛情。
    “海拉赫爾,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瑪德琳在一條街道上,堵住了想要安靜離去的顫栗魔女,“你到底想要幹什麽?突然出現,又想突然消失?”
    “我是在幫助這些年輕人抉擇、成長,瑪德琳,你們這些聖柩的眼光實在太短淺了,一直停留在邪神的身上,殊不知,外麵還有更廣闊的世界,還有更大的機遇和風險,你們應該去看看。”
    海拉赫爾瞄了兩個女人一眼,並沒有被她們的戰意嚇到。
    “我們隻是想弄明白不死的邪神,到底是什麽東西,這難道有錯?”
    洛琳薩沙冷哼,可以說,邪神就是她們這幾位聖柩心中永遠的一根刺,是的,她們完全可以拋下這一切,通過世界之心,進入一個更廣闊的世界,可是她們不甘心。
    “嗬嗬,所以說你們才無知,好吧,唐頓勝了,聖戰也開始了,你們就看到最後吧,而我,也將繼續自己的旅途。”
    海拉赫爾邁步,“失落天平,隨時歡迎你們!”
    在行走中,顫栗魔女的身影越來越淡,直到消失不見。
    “我討厭這個女人。”
    啪!
    氣憤的文學少女,捏斷了自己的鋼筆。
    “那你為什麽不幹掉她?”
    瑪德琳翻白眼。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這家夥隻是一個靈魂投影,本體根本不知道在哪裏。”
    文學少女回擊。
    “是呀,我們已經在西土大陸,待得太久了。”
    瑪德琳感慨著,突然側耳聆聽。
    “好淒美的歌聲呀!”
    文學少女看向了夏之眠宮殿的方向,低聲歎息,不過很快,精神一振,這歌謠中,竟然有一種神奇的力量。
    “這是什麽歌?難聽死了!”
    德沃夏克絮絮叨叨,心情很不爽,沒想到海因裏希被唐頓打成了灰,這下想要腦袋都辦不到了,本來還打算趁著唐頓重傷,擊殺他,這樣全大陸,再沒有人可以和自己爭鋒,可誰知道,那些躲在暗處的老家夥一直盯著自己。
    想想也是,海因裏希和帝蘭雪這兩麵旗幟都毀了,那麽剩下的唐頓,必然要擔負起對抗邪神的重任。
    “可惡,海因裏希你個廢物,真讓我失望。”德沃夏克踢走了一粒石子,他的最終目標,是讓唐頓消耗海因裏希,然後自己搶奪他的腦袋,可誰知道,那小子竟然強大到把他殺死了。
    “算了,還是趕緊去接受他埋藏在黑暗世界中的那些遺產吧!”
    第一新星回望了一眼,瞬移離開。
    “這歌聲……”
    教皇本來打算安慰唐頓,可是聽著空靈的歌謠,一下子愣住了,身為最強的聖職者,他能感覺到,這聲音中蘊含的力量。
    一位位女武神出現了,她們呈現半透明狀,背後生著潔白的羽翼,扇動中,會有羽毛落下。
    她們全副武裝,穿著白色的鎧甲,戴著麵甲,手持旗槍,在蒼穹之上列隊。
    光斑凝聚,形成了一條英雄大道,在盡頭,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天國之門。
    轟隆隆!
    鐫刻著天使、時鍾、獨角獸……諸多生靈的門扉光芒大盛,緩緩地打開了,一道倩影,靜靜地站在那裏。
    “啊?”
    伊蓮一眾女孩,掩嘴驚呼。
    唐頓原本猶如死灰的眼睛,瞬間爆發出璀璨的神采。
    絕望之巔,邪神殿堂!
    恐怖的神威彌漫著,死亡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該死!該死!渺小的螻蟻們,居然敢反抗我邪神的意誌。”
    邪神大發雷霆。
    邪神不死,但是丟了一個意誌,讓它受到重創,而且更糟糕的是,一萬年的等待,完美的出場,徹底被搞砸了,弄了一個灰頭土臉,像喪家犬一般撤了回來。
    “進攻,全軍進攻,給我踏平德蘭克福,絞死它的每一個國民!”
    邪神咆哮。
    邪神軍的戰車,隆隆的開動,時隔了一萬年的聖戰,再度開始,死亡降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