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愛一個人,也就愛上了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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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少華的一句話,讓他們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又似乎是無法反駁這個事實。

    是他們都親口將景玉給勸回了巴黎的,所以現在飛機出了事情,人也死了,都是他們所造成的。

    一點錯都沒有,他們所有人都是凶手,都是將景玉給推上了絕路的劊子手。

    “這件事情,跟景叔叔說了嗎?”見沒有任何人回話,陳少華又是道了一聲。

    白願迷茫的搖著頭,“沒有。”

    這個口,讓他怎麽開的下去,難不成要他來說,他那所謂的掌上明珠,唯一的一個女兒去世了嗎?

    但是先前已經打過電話告訴了景父,景玉已經回去了,如今看不到人,他比任何人都還要焦急,立刻的去查詢了白願所告訴他的那一個航班信息,但是當知道飛機墜毀,無一人生還的時候,立刻一口氣喘不過來,送進了醫院搶救。

    所以這剛剛醒了過來,立即給白願打來了電話,隻想要確認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房間裏麵聽著那一串急促的手機鈴聲的時候,就猶如是聽到了什麽魔咒一樣,白願遲遲下不去手接起這個電話。

    “接吧。”陳少華承認自己很膽小,這個時候的他隻是在不斷的往後退,隻能夠仰靠的人隻有白願了。

    他遲疑了好久,電話也就像是在等著他接起一樣,不斷就不會就此作罷的模樣。

    等他接起的時候,便是輕聲的詢問了一句,“喂?景叔叔。”因為不知道景父到底知不知道這一件事情,隻能夠故作輕鬆的問候起來。

    “是真的嗎?”景父說話的時候,帶著濃重的顫音,可以足以聽得出來他是有多麽大的悲傷。

    可以證明白願終歸是天真了,那麽大的一件事情,景父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不管是安城,還是在時刻關注著這個航班的一些飛機上人的親朋好友,都無一不知道是真的都完了。

    他幾乎是艱澀的才在口中說了一個字,“嗯。”

    僅僅的一個字的確認,足以讓景父瀕臨崩潰的邊緣,在電話裏麵就聽見了他撕心裂肺的聲音,“我的小玉啊,明明她前幾天還那麽興高采烈的告訴我她要回來了,可是為什麽老天爺非要這麽對待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的女兒!”

    “叔叔……請節哀。”他甚至都是不知道怎麽樣才說出了這句話來的。

    房間裏麵的空氣都似乎是凝滯住了一樣,氣氛無比凝重。

    掛斷電話過後,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厲盛到了最後跟著垂頭喪氣的離開了醫院,很快房間裏隻剩下顧挽瀾跟白願兩個人。

    她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要怎麽安慰他,因為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誰也沒有辦法再改變了,真是希望這不過是一場噩夢,醒過來的時候就是聽見景玉打來的電話,告訴他們她早就平安無事的到達了巴黎,還很熱情的邀請著他們有時間去巴黎。

    但一切都不過是腦子裏麵的想象罷了,現實就是那麽的殘酷,不給你一點的餘地緩過來。

    “阿願。”顧挽瀾看著他那死寂的雙眸,心裏有一些慌亂。

    他強硬的扯著笑意,“沒事,肚子還疼嗎?”

    她輕搖了一下頭,“不疼了,阿願,我是不是太脆弱了?”

    每次一遇到事情都是白願解決的,然而她每次都是因為嬌弱的身體狀況而倒下,讓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來麵對的。

    “不是,不要想太多,我也沒事的。”他一向都可以很好的隱藏起來自己的情緒,這個時候的他,隻能夠強顏歡笑了。

    又是過來幾天,白願派出去的人回來匯報,說是已經順利的找到了飛機的殘骸,但是人的蹤影,一個都沒有了,有可能是直接在墜毀的時候發生爆炸,直接燒成了灰燼。

    此後的不久,景父跟景母都跟著回來了安城,舉辦了景玉的喪禮,喪禮上麵景母哭的暈厥了過去好幾遍,似乎是至今都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現實。

    誰都可以理解這一份悲痛的心情,為了避免顧挽瀾的心情起伏不定,所以白願很強硬的沒有讓她過來,喪禮上麵一直都是在安慰著景母,看著兩個加起來都快近百的老人失去了唯一的女兒,心裏說不出來的複雜。

    喪禮結束了以後,前來的厲盛被景父給留了下來,“阿盛,有時間跟我說幾句話嗎?”

    厲盛真是微微頷首,就算是答應了,見他們有事要說的模樣,白願跟陳少華都很識趣的離開了,順帶將虛弱的景母給一並的送回了住處。

    所有的人都走了以後,生下來的厲盛先行的開口打破了寂靜,“叔叔是要跟我說什麽嗎?”

    景父悠悠的開著口問,“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將小玉安葬在安城嗎?”

    厲盛抿著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搖了搖頭。

    他確實是不知道,按道理來說他們全家人都早就移民去了巴黎,在安城沒有一點的地產以及勢力,親朋好友更加是不都不在這,為什麽會安葬在這?

    隻看見景父的臉上掛著一抹蒼涼的笑意,“不知道了吧?因為安城裏,有小玉最喜歡的人在這裏,她在那件事情出事以後就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一定是要安葬在安城的,我這就算是圓了她的夢吧?”

    “為什麽她會跟你說這些?”厲盛不明白,誰會無緣無故的說自己死了會安葬在哪裏,況且那是她的父母,說出這種話,無疑就是早就做好了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即視感嗎?

    “你難道不知道嗎?”景父頗為有些吃驚,“自從你爸媽都走了以後,你也到了安城,從那天開始景玉就自責不已了,還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她覺得那一切都是她的錯,才會連累到你的父母,所以總是會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自殺,如果不是每一次都被我們發現的及時的話,甚至還將她給綁在床上整整有了一年多的時間,或許她都死過了幾十次了。”

    厲盛有那麽一瞬間就像是被一道雷電給擊中了一樣,僵硬著全身,仿佛血液都在那不斷的倒流著一樣,這種事情,他從來都不知道。

    “看你的反應就知道你是什麽都不知道了吧。”景父又是恥笑了一聲,似乎是覺得累了,幹脆的就坐在了景玉的墓碑前方,繼續道著,“估計是因為你一直沒有辦法原諒她吧,所以這麽多年來,她也在深深的怨恨著自己,這個傻丫頭心是最為脆弱的,總覺得那一天該死的人應該是她,而不是你父母。”

    厲盛的腦子裏麵突然的就浮現出了那天陳少華所說過的一句話,“當年的那件事情最痛苦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他是在說景玉,為什麽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過來?

    “這個給你吧。”景父突然的在衣服的口袋裏麵掏出了一根紅繩,“這個是小玉最珍貴的東西,我交給你了,希望你可以好好對待它。”

    “唉,我隻有一個女兒,如果當初知道她到安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話,我哪怕是繼續捆著她在床上一輩子,也不會讓她離開一步的。”

    他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忘記,被綁住了一年多的景玉,突發奇想的提出了要來安城的請求,說是隻有這樣她才不會繼續的有自殺的念頭,他是經過了千萬般的考慮才答應了,現在想來腸子都幾乎是悔青了。

    “叔叔,節哀。”厲盛攥著那一根紅繩,死死的握住。

    “你走吧,我說的也夠多了。”他也不想把太多的事情說出去,這無疑的對厲盛來說都是無形的壓力,隻不過是把景玉所受的委屈大概的講述了一遍,為的是讓他可以多能夠念想著一些景玉的好。

    厲盛點了點頭,轉過身的那一刻,景父又是緩緩的道了一聲,“阿盛,你父母的事情我也很抱歉,但是現在小玉也走了,我隻是想求你一件事情,不要再記恨她了,小玉一樣很痛苦。”

    厲盛最後也沒有說話,離開了葬禮所在的地方。

    坐在車內看著手中剛剛景父交過來的一根紅繩,眼眶不知道為什麽的就濕潤了,喉嚨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一樣,竟然難受的快要不能夠自已。

    這是景玉以前送給他的,那個時候很流行給自己的心儀男孩兒送這個,說是可以祝福他一切順利,但是自從那件事情以後,自己就連這根繩子掉在了哪裏都不知道,沒有想到時隔這麽久,竟然是在這裏出現了。

    原來她一直都有好好的保存起來,厲盛幾乎是顫抖著手的將那昂貴的手表給摘了下來,隨後把紅繩給係在了手腕處,最後握住了綁著紅繩的手腕,似乎是隱忍了許久,終於崩潰的哭出了聲音來。

    一個七尺男兒,趴在方向盤上麵大聲的呐喊著,想要將喉嚨裏那些堵著的不明物體全都給嘶吼出來,“啊!”

    為什麽會這麽難受,為什麽會這麽傷心,哪怕是他父母去世的時候,眼淚掉的都沒有那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