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億毫走路回去，他有坐騎，但不想騎。他踏著一遍粉紅色走向黑山鎮，背後是一座小山包，一顆老樹，一個傷心男人和一座孤墳。

    還有兩個踩的稀巴爛的頭顱，也許幾個鳥兒會對這些濺開的有顏色的肉醬感興趣。

    黑山鎮坐落永恒山脈，從西門出去2000多公裏就是蓋亞大陸第一高峰——永恒之山。此山終日雲彩彌漫，無人知道有多高——至少姓楊的不知道。

    周圍以最高山峰命名——永恒山脈。

    山脈全長達9萬多公裏，最寬處有3萬多公裏，最窄處也有8000多公裏。周圍盤踞著十幾個國家。他隻記得其中的6個：阿努澤聯合國，巴比倫帝國，羅馬蘭聯合國，塔羅曼王國，卡羅曼王國，安傑拉王國

    山脈盛產魔法寶石，精金，秘銀，金礦，各種金屬礦。還有許許多多的植物材料。當然，也有最強大的魔獸，據說還有某些遺跡。

    永恒之山山頂傳說是神居住的地方，但誰也沒有上去過。山脈深處除了那些強大魔獸，一些強大職業者信誓旦旦說看到幾條龍在飛馳，還有一些精靈穿梭其間。

    他們相信，這是在守衛著什麽。

    黑山鎮是黑山伯爵的領地，離東門10公裏左右是黑山城堡。而這位伯爵大人是奧康納公爵的附庸家族。

    羅馬蘭聯合國是由眾多貴族，商會聯盟和傭兵工會控製的幾座城市組成。奧康納公爵是最為強大貴族之一。

    因為黑山鎮是永恒山脈西邊最後的集聚地，所以對於羅馬蘭聯合國來說，就顯的比較重要。

    很多冒險者可以穿越山脈，隻是最深處，沒有多少人喜歡拿性命開玩笑。

    也許有人到過，並且安全回來。但是寥寥無幾，更多回不來的冒險者成了吟遊詩人嘴裏偉大以及悲壯故事。

    黑山城堡附近長期駐紮一支3000多人的軍隊，周圍除了黑山鎮還有4個鎮拱衛著城堡。

    每天會有從各地趕來的冒險者，傭兵團，商人。他們集合在黑山鎮，休息一番就會趕去永恒山脈做任務，冒險或者尋找藥材之類的。

    在城門口兩排士兵的招呼聲中，楊億毫走進西門。

    頓時，夾雜著各種氣味混合在一起的難聞竄進鼻子。野外的空氣就是好，他抬頭抽抽鼻子，轉向西門市場。

    他在那裏開了間店鋪，賣一些增益藥水，魔法道具和裝備之類的，賺的錢不多。

    走過市場，各種吆喝聲，討價爭吵聲，偶爾碰撞的喝罵聲，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驚喜問候笑聲，衝刺著耳朵。

    他從後門進人店鋪後院，一個女孩站起來。他看著女孩子，抬手擦拭下衣服。已經十多天沒洗澡了，很臭，很髒。

    女孩靜靜看著他，就算相隔有點遠，楊億毫還是看到她微微鄒起的鼻子。他聳聳肩。

    我想，此刻要是有點熱水，那真是超級享受。”

    她轉身走開。

    女孩叫妃妮克絲，17歲。一年半前，她在家族老管家幫助下，逃奔黑山鎮管家兒子費奇這裏。

    費奇開了間店鋪，專門收購藥材以及魔獸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然後轉手賣給一些大商人。八個月後，費奇被某位多年的老客戶坑了，欠一大筆債，並且一病不起。

    他曾經救過楊億毫，並且成為朋友。後者幫他嚐還債務，費奇彌留之際，把店鋪的一半轉讓給楊億毫。他沒有結婚，沒有兄弟姐妹，父母也過世了，他再也沒有血脈親人，他把曾經的主人妃妮克絲當成親人。他希望楊億毫照顧她。

    但他最終沒有說出口，他希望這照顧是一輩子。

    十個人就有十個故事。有些是悲慘的，有些是更悲慘的，有些是他自己認為悲慘的。

    妃妮克絲無疑是悲慘的。她出生在一個小貴族，母親是個低級魔法師。而父親是個好吃懶做，貪婪而惡毒之人。

    她父親喜歡坑人，專門坑平民百姓，小商人，小傭兵，反正都是沒有背景的人。最後，他把自己的兒子坑沒了，老婆坑沒了，自己的產業也坑沒了。

    留下一屁gu債和一群追債人，他又想把還在學習魔法的女兒出賣給某個大貴族來抵債。

    我恨他！”

    妃妮克絲平靜地說。

    洗去一身汙跡，楊億毫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石桌有一瓶朗姆酒。他一小杯接一小杯喝著。

    啊！十個人就有十個故事。世界上那麽多人，就有那麽多故事。”

    他舉起酒杯感歎說：“一顆小草會有它茁壯成長的故事，一個魔獸有它努力吃人的故事。我的故事也許就是回家的過程，然後繼續地球的故事。然而這個故事太長了，我想象不到邊際，難道說蓋亞的故事才是我的終點？”

    親愛的老爸，你永遠也想不到，不爭氣的兒子在一個你認為是虛擬的宇宙之外的宇宙中生活了好久。”

    他一口悶掉杯中酒，這真是一種愜意生活，如果是坐在地球家裏的話。楊億毫苦笑想著。

    想回家，就升級。

    這是智能助手所認為，它認為到達某個級別後，它的資料庫會也許會有這方麵的方法。

    所以有一段時間，楊億毫在永恒山脈周邊瘋狂殺戮。直到升了5級後，他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因為升得超級慢。

    智能助手告訴他，經驗是一種很好的東西，作用強大，對蓋亞大陸來說，沒準就隻有一個人有。所以每升一級，就強製性拿走了他的一半經驗，用來開拓楊億毫隨身帶來的係統。

    以後可以開拓出一個很大很大的空間，裏麵可以住人，可以遊玩，可以做很多事情。但現在隻有姓楊的可以進去，別的東西可是無法來參觀。

    他還以為智能助手隻是提供玩家的健康指數，提示下玩家該下線休息之類的，從未想過還可以開拓空間的功能。

    這太強大了不是嗎？那是神靈才有的技術吧？

    但他的級別像是萬丈高樓，一個螞蟻在樓底緩慢爬行。如此緩慢的經驗條，兩年多時間爬行讓他絕望到懶惰。

    神靈啊！他常常感歎著：那真是好遙遠的東西。

    他知道神靈很強大，超級強大。但實在提不起恭敬之心，如果沒有意外，這些神靈或者就是地球程序開發者們設計出來的，一堆虛擬而貌似強大的東西。

    而他——是地球人！盡管也許就是虛擬的。

    如果全部是虛擬的，那麽思考是字符，符號組成的物質嗎？魔法也是這些字符所組成的嗎？

    都是怎麽運行的呢？假如這一切都是虛擬的，也許是需要在某些環境下運行的吧？既然遊戲可以有許多絢麗魔法，那麽在一個虛擬的宇宙為什麽不可以？

    好吧，這都是在特定環境下運行的。

    楊億毫不是軟件工程師，也不是程序員開發員，根本不懂這些玩意。實際上，他以前和一哥們搗鼓過一間軟件公司。在好奇情況下，他編寫過幾個很簡單的軟件，直到現在他還記得那些代碼。

    嗯，不是編寫，是複製。他記住那些代碼的原因是因為那是病毒，木馬。

    他又倒滿一杯酒。

    其實生活就是這杯酒。你以為它是苦的，澀的，但是喝得多了，就會愛上它。許多人瘋狂迷戀這杯酒。”

    楊億毫看著對麵冷漠的妃妮克絲。

    生活不就是這樣子的嗎？從我們出生哭喊的第一聲開始，苦難就來了。但是人們都舍不得離開這苦難日子，他們哭著喊著不舍的死去。”

    可是在中間，他們笑過了多少？他們瘋狂迷戀著生活。為了繼續這種瘋狂，多少人想要長生不老？”

    他鄒一下眉頭，繼續說：“我不是一個出色的演說家，但是你笑一下，才會發現陽光的明媚。”

    妃妮克絲安靜看著對方。

    楊億毫攤開手：“親愛的小姑娘，你不能老是這樣。你會毀了自己的。。。。。。好吧好吧，盡管我是個差不多9級魔法師，但是我實在不懂這些鳥東西，所以在魔法道路上，我不可以提供給你太多的幫助。”

    你已經非常出色的了，才17歲就是7級法師大人。對於魔法的理解，你可以當我導師，遺憾的是。。。。。。”

    他低頭喝酒，沒有往下說。

    遺憾的是他根本無法學習蓋亞的魔法技能，並且冥想也不可以接觸到魔法元素。他現在所有的技能來自遊戲自帶的或者升級後解封的，他隻要按照設定好的提示，一揮魔法杖，技能出現在敵人麵前。

    看，多簡單！

    原本遊戲裏的主城商城裏還有許多魔法技能，需要玩家用錢買來學習。可惜這個主城商城沒有跟隨他到蓋亞大陸。

    他很難徹底死亡，這總是個好消息！

    智能助手告訴他，在蓋亞這裏，楊億毫每死一次，就會掉一級。在隨身係統的墳墓裏複活。隻有當全部級別掉完後，他才會完全消失。

    現在他魔法師加上牧師的級別共168級。要是他死亡168次。。。。。。真是瘋狂，沒有人願意被gan掉168次，他會徹底瘋掉的，這可不是遊戲裏可以屏蔽傷痛的。

    你可以當做這是一場遊戲。”智能助手如是說。

    但遊戲不是這樣子玩的呀？”楊億毫吐槽。

    妃妮克絲還是冷漠的臉色，冷漠的眼神。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沒有人看懂她在想什麽。

    她非常刻苦，非常努力練習魔法。年紀輕輕就是中級魔法師。但她總是認為這還不夠，一定還有許多知識是她不知道的，也許某位快要到達高級魔法師的人會懂很多。

    她注定會失望的。

    除了練習以及學習之外，還有很多歡樂。”楊億毫又在勸說著。

    你是個女孩子。美麗的花朵，美麗的衣裳使你們更加美麗。當你每天換一套美麗的衣服，王子就會騎著白馬獻給你喜歡的花朵。”

    他想，有著悲慘經曆的人，如果隻是為了努力而努力，不考慮其它的，很容易偏激，走向極端。

    特別是女孩子，妃妮克絲又是如此的冷漠。

    你從來都沒有發現你自己是如此的美麗嗎？假如你在店門口偶爾笑一下，許多男人會蜂擁而進，然後店鋪的商品一下子沒有了。你會發現那些男人都是一群豬。”

    不要忘了，這個店鋪的一半是你的。”

    再然後，故事開始了，你的生活會多姿多彩。”

    親愛的牧師大人，白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你已經講過好多遍了。”此時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