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半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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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蘇輕語轉身推開隔離門,憤怒離去……

    左君洐嘴角綴著笑,慢條斯理的整理著的西裝。

    等待著自己的“熱情”徹底冷卻後,他才推開隔離門,穩步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

    接下來的幾天裏,蘇輕語竟然接二連三的被病人投訴,她自己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王主任也被叫去院長辦公室狠狠的進行了批評之後,被降級為副主任。

    一個叫李笍的新來不到兩個月的女醫生被提為了正級主任。

    在所有人驚呼不能理解的同時,唯有蘇輕語最為淡定。

    雖然王副主任也甩過她幾次白眼,但蘇輕語比誰都清楚,他之所以被降為副主任,完全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隻可惜別人不那麽想。

    這段時間她在醫院裏的日子並不好過,上麵領導的擠兌,同事的疏離,就連她一手帶出來的小吳,也不得不私下了問她:“蘇姐,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每天都有病人來醫院鬧,這不正常啊……”

    蘇輕語自問問心無愧,對著小吳笑道:“既然你都看的出來,上麵又怎麽會不知道,沒人願意出來管這件事,就是說明我在這裏呆不長久了。”

    小吳驚訝的看著一臉沉靜的蘇輕語,感歎她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淡然的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並不是蘇輕語處事不驚,經曆了這麽多後,她也終於明白,有些事即便她想執著,可依舊改變不了。

    直到三天後,蘇輕語在醫院的門口,被一個中年的婦女扇了一巴掌後,整個精神科,再也沒有一個人病人肯接受她的治療。

    中年婦女在院長辦公室哭述了一個多小時後,蘇輕語才明白,自己這一巴掌算是白挨了,肛腸科的醫療事故都算到她頭上來了。

    中年婦女忘了哭,一臉震驚的看著院子,還不忘狡辯道:“我兒子說就是姓蘇的醫生,叫蘇輕語……”

    院長一臉的無奈,對著女人說道:“大姐拜托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放眼我們肛腸科,就沒有一個姓蘇的女醫生……”

    蘇輕語坐在一旁諷刺的笑,看著依舊坐在地上不起的婦女,冷冷道:“是誰雇了你們這些不靠譜的群眾演員?”

    婦女離開一臉慘白,起身指著蘇輕語道:“你你你,你別胡說啊,我兒子要不是因為你……”

    “你兒子?”

    中年婦女自知敗露,從地上爬起之後,對著院長說了一句:“這事你解決,我明天還來……”

    說完,逃一樣的跑掉了。

    院長無奈的看著一臉諷刺的蘇輕語,道:“小蘇啊,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也確實保不了你啊,這明顯的是你得罪了人,雖說我也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可這裏畢竟是醫院,哪個院長看到每天都有醫患糾紛,估計也都淡定不了,還請你理解一下我,可以嗎?”

    “是李笍嗎?”蘇輕語揚起臉看向院長。

    院長很詫異的僵了一下,一臉奇怪的問:“你怎麽會這麽問?”

    蘇輕語彎了彎嘴角,沒說什麽,其實她心情清楚,根本不會是現任主任李笍害的她,因為就算那天她躲在另一端的樓道裏聽到了她和院長的那點苟且事,可最終也沒有被他們倆發現。

    她之所以說出她的名字不過也隻是想看看院長的反應。

    這樣陰暗齷蹉的手段獲得了上位,蘇輕語也不是沒見過。

    可院長畢竟利用了蘇輕語被投訴的事,借題發揮的撤掉了王主任,讓她默默的背了這個黑鍋,她心裏不平衡而已。

    院長的老臉繃的很緊,最後裝做一臉無奈的樣子,將一紙調令放在了她的眼前,語重心長道:“小蘇,不是我不幫你,是實在無能為力……”

    蘇輕語將調令拿起來看了一眼,不禁覺得諷刺。

    景城裏長大的她,竟然被調去了陝西的一個小縣城裏的精神病院。

    蘇輕語將調令放回到院長辦公桌前,從自己的製服口袋裏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辭呈,放在了他的手邊,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蘇輕語並不留戀這份工作,試問有哪個正常人願意每天和精神病或者抑鬱症患者呆在一起?

    不是聽著她們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就是聽著他們歇斯底裏的痛述著被人背叛了感情的世界裏是怎樣的絕望無助。

    而這些事她不是一樣在默默承受著嗎?誰能站出來,給她以寬慰呢?

    蘇輕語覺得異常的累……

    ……

    周六,蘇輕語和顧凝站在蘇杏的墓前,顧凝正將一束黃白相見的菊花放在墓碑下。

    微風吹起了她們額前的頭發,這恐怕是這個冬天最暖的一天了。

    顧凝神情悲慟,對著墓碑說道:“沒想到我出差不到一個月,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姑姑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去世了,想到這裏我就……”

    顧凝依稀還記得,高中的時候去蘇輕語的姑姑家裏玩,蘇杏總會把家裏所有的好吃的都拿出來做給她吃。

    顧凝畏冷,月經不調,還是蘇杏用了老家的偏方,幫她煮的藥膳調理過來的。

    那時她很羨慕蘇輕語能有這樣的姑姑,起碼自己的父母從小到大就沒有真正的關心過自己,他們都太忙,忙到連她的生日都會忘記。

    她18歲的生日,還是蘇輕語的姑姑蘇杏做了一桌子的飯菜,幫她點上蠟燭慶祝的。

    蘇杏說那是她的成人禮,一輩子隻有這一次,不能錯過。

    那天顧凝擠在蘇輕語的小床上,哭了整整一晚……

    抹去了臉頰上的眼淚,顧凝回頭看向蘇輕語,憤憤道:“輕語,陸易白那王八蛋真的買通了目擊證人嗎?”

    蘇輕語的麻木的點頭:“這場官司,我們沒有半點勝算,凝凝,我隻能看著凶手逍遙法外,我姑姑死的那麽慘,我竟然都什麽都做不了。”

    顧凝伸出手,將蘇輕語的頭按在她的肩膀,摸了摸她的頭:“輕語,如果是我,我也會和你一樣,哪怕有半分希望,也不會叫姑姑白死,我理解你的心情……”

    蘇輕語眼中沒有眼淚,依靠在顧凝的肩頭,自言自語道:“半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