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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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日,網已風平浪靜。沒有人再談論抄襲事件,仿佛那件事從未發生過,我依舊寫我的文,隻是我知道,我心裏並沒有表麵那麽平靜,很多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它或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淡出人們的視線,可是帶給當事人的影響卻是一生的。

    存完稿,我便想抽個時間回家了,去看母親。入秋了的小城,漸漸的有些冷了。我生在秋天,最是喜愛秋天。或許跟我自身經曆有關吧,總覺得跟秋天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同是悲傷。

    淘寶為母親淘了幾件衣服,打算帶回去給她。雖然我知道她或許是用不著的。本想為母親帶雙鞋子,卻突然想起我連母親穿多大的鞋都不曾關注過。也不知道三年了,她是瘦了還是胖了。

    離開城的那天,我披著頭發,帶著墨鏡,出門的那一瞬間,我望著鏡中的自己,竟有一種逃亡的感覺。林素來送我,她的眼裏有著擔憂,卻強裝輕鬆。

    我握著她的手,告訴她:“我沒事的,等我回來。”是在告訴她,也是在告訴我自己,一切都會沒事的。

    飛機之前,我給了林素一個緊緊的擁抱。然後頭也不回地進入安檢。準備關掉手機的時候,許年的消息便跳了出來。自抄襲事件過後,我與他鮮少聯係。

    他說:“玫黛,近來可好!我這邊此時正下著細雨,突想起你在中描述煙雨江南的場景,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聽著風雨聲,我想起了你。最近我過得不算好,mèi mèi生病住院,照顧起來不方便。如果你方便,可以陪我聊聊嗎?”

    我回道:“抱歉,許年,我暫時沒空。此時,我在飛機,回海!”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告訴他我的行程,總覺得此行太過孤單,想找個人分享,而他剛好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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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機起飛了,我與海的距離越來越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不停跳動的心。我望著窗外翻滾的雲海,心裏想著越來越近的家,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地發抖。

    飛機停了,我極慢地走出機場,拖著笨重的行李箱,望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心裏不知所措。回家的路還記得,再熟悉不過了。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回來了,這個城市大概也不會有人記得蘇玫黛。

    出租車直接停到了家門口,我付了錢,望著麵前緊閉的門,猶豫著要不要敲開它。三年了,我回來了。

    最終還是鼓起勇氣伸出手,然而這時門卻輕輕地開了,出來一個約莫五十歲的阿姨,“你找誰?”她客氣地問道。

    “我…;…;我找…;…;”

    “她是我mèi mèi。”這時,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聲音,很熟悉。我轉過頭,果不其然,是大嫂,她真是越活越精致了。想來,這幾年生活得不錯。

    “黛黛,你回來了啊,看你這麽瘦,在外麵吃了不少苦吧,快進來。”她熱情地擁著我,我尷尬地笑笑,回道:“謝謝!”

    “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麽,快進來吧。”我走進了這個熟悉的家,卻發覺越發陌生。

    “媽呢?”我問道。

    她眼神躲閃了下,然後回道:“她不住這裏。”

    不住這裏?是什麽意思!母親可沒說過她搬家。這幢別墅是她唯一的念想,是外公留給她的。

    “什麽意思?那媽媽住哪裏?”我情緒有些激動,我的嫂子張靜靜不耐煩地說道:“你衝我吼什麽吼啊,這事你問你哥去。”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真是讓人厭惡。

    “我哥呢?”

    “出去玩去了,不知道。我逛街累了,去休息了。”她說完後就起身樓了。身後的阿姨忙跟去扶著她,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拿出手機給母親打diàn huà,通了很久卻是無人接聽。心裏越發焦急。心裏煩躁,我摘了墨鏡。恰被下樓來的阿姨瞧著,看她吃驚的表情我大概也能猜到她的想法,看到我臉的斑大概沒有任何人能淡定吧。

    估計是因為張靜靜的態度,阿姨也沒打算理我,我想知道我媽的消息,忙問道:“阿姨,你知道我媽媽搬哪去了嗎?”

    阿姨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說:“不知道,我是新來的。”

    “那你有我哥的diàn huà嗎?”

    “沒有。”

    阿姨不鹹不淡的態度真的讓我很氣憤,我也沒那個心情跟她計較,隻是我媽,到底搬去哪了呢?我坐下不停地打diàn huà,就是沒人接。

    “玫黛,一路順風,祝平安。”是飛機時許年發來的消息。

    “謝謝,已平安到達。”我回道。

    此時的我如艾青一般成了自己新家的客人,而我卻連客人都算不。

    我等不了了,不行,我衝樓去,走向主臥,我要張靜靜說出我媽住在哪。我使勁地敲著她的門,她大概也惱了,煩噪地說:“我真不知道你媽住哪?”

    “好,你現在給我哥打diàn huà,讓他趕緊給我滾回來。”吼完這句話仿佛用盡了我畢生的力氣,我哥,那個可愛的讓我尊敬的哥哥已經不複存在了。

    我承認我很難過,心都碎了,可是那又能怎麽樣,我還沒找到我媽,我還沒看到他平安,我又能怎麽樣呢。這一刻,我突覺自己渾身下透著一股悲涼,有恨有怨。

    蘇寧北的速度挺快的,十五分鍾後他趕回了家。現在的他年輕帥氣,渾身下透著一種貴族氣質。我望著他半響,心裏對他滿滿的恨。我冷冷地問道:“我媽呢?她搬哪去了?”

    他遞給我一張紙條,班寫著母親的地址,我見他微張了幾次嘴唇,終是什麽也沒說。我拉著行李箱離開的時候,他望著我,我以為他會挽留,卻是什麽也沒說,我回過頭,心裏很是絕望,我說:“蘇寧北,我對你很失望。”其實,又豈止是失望,還有曾經我們同甘共苦的甜蜜歲月久美好的感情就這樣被葬送在了社會錢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