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回過神來，淚已濕了衣襟。我怎麽可能會不在乎呢，多年前的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我的哥哥，我的父親，我曾經的好友都成了我最厭的人。

    我在意，可我無能為力了。

    下機，無人接。我像個逃亡的人，素身蒙麵。擠公交車，回我一個人的小家。

    離開半月有餘，房間裏一塵不染。我知道，是林素給我打掃的。

    手機裏的未讀消息來自許年。點開，是他溫情的字：“親愛的玫黛，下午好！南京的空氣很清新，我在海邊散步，覺得自己身邊少了些什麽，但我想此刻我知道了，少些什麽。嗯，玫黛，下午好！”

    這段話有些讓人捉摸不透，讀不懂。但他說他在南京。所以說我之前遇到的那個人不會是他咯。

    “城的落日也不錯。”我回道。

    不一會兒，他隻回道：“在開會，散會說。”

    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我怎麽會因他一句話左右心情呢。沒有再回複，我丟了手機，看到對麵租戶陽台種了好些花草，突然覺得也不錯。

    晚點的時候，林素來了，一同來的，還有季末。但感覺林素臉色不是很好，季末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

    林素去了廚房，我去幫她。季末在客廳看電視。我平時極少燒飯，在廚房大多是幫林素打下手。

    我洗菜，林素下鍋。聽著客廳傳來的電視聲音，我跟她聊著，“怎麽了？看你跟季末怪怪的。”

    林素頓了頓，然後望著我說，“玫黛，你相信嗎？這世間的感情其實真是不堪一擊的。”

    “到底怎麽了？”我疑惑地問她。

    “沒什麽。等會兒我留下來跟你住。我們姐妹再好好聊聊。”她又恢複了臉色。

    看到她如此，我也沒再多問。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吃完飯，季末先走了。我和林素抱著酒**靠在沙發，她有些微醉了，情緒不是很好。

    “怎麽了？”我輕輕地問道。

    她沉默了會兒，又往嘴裏灌了口酒，眼神淒楚，傷感地看向我，她說：“玫黛，你知道嗎？三年了，我不曾有過此刻的後悔，我後悔自己看錯了人。”

    “前不久，我在他手機裏看到了他跟那個女的聊天記錄。我竟然天真地信了他所言，他隻是一時糊塗。可是昨天又算什麽呢？小三登門拜訪了…;…;”

    林素又往口裏灌了口酒，我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朋友這麽多年，她從未在我麵前如此狼狽。

    “她真是個妖精，她竟然大言不慚地叫我離開季末…;…;”林素自嘲地苦笑著，我看著心疼。

    “那季末呢？”我問著。

    “玫黛，別提他好不好？”林素說著說著就哭了，我想她與季末三年的感情怕是從此就要斷了。

    她抱著我，越哭越悲戚。看著她這樣難受，我也忍不住掉淚了。我是個淚腺淺的孩子，也是個極感性的人。看著她，我有一瞬間的衝動，我要去找季末問個清楚，我要讓他就這次出軌事件向林素道歉。但另一瞬間，我又突然明白了，我認識的林素她絕不希望我去找季末的，她一直是那麽驕傲，就算分手，也隻會平靜地分手。

    “素素，別太難受了。為他真的不值得…;…;”語言真的是最沒用的東西，蒼白無力，完全起不了用，反而讓人越發難受。然後，我抱住了她，陪她一起哭。其實，一個擁抱就夠了。

    後來，林素睡著了，睡得極安穩。我給她蓋好被子，看著她溫柔的睡顏，心裏竟然覺得滿足無比。一直以來，都是我各種受傷，然後她各種照顧我，而現在我照顧著她，我卻覺得很幸福。原來，最好的朋友是，在你難的時候，我願意並能夠幫你分擔，並對此感到幸福和滿足。

    ^5

    今晚的夜空不算美，一輪月亮掛在天際，今晚無星。吹著夜風，長發飄起。想結婚了，如果這輩子有人願意娶我的話。

    我拿出手機，許年的留言又來了：“玫黛，今晚南京的夜空沒有月，但卻有幾顆漂亮的小星星。下班回來的路，我站在橋邊看了一會兒的星星，吹著風，也很幸福呢。”

    看到這，我笑了，這個許年。

    然後回道：“城有月，像彎彎的小船。沒有星星的夜晚，站在窗外吹風，聽著閨蜜的呼吸聲，也很幸福。”

    回複留言似乎是我的一個習慣了，特別是許年的留言。而他似乎也習慣了給我留言呢，多是分享他的生活，可從他的分享裏，我也並沒能清晰地分辯他是誰，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再站了一會兒，我便打算去睡了。手機響了，本以為會是許年，沒想到卻是圓點。有很久不曾與他聯係了。

    “玫黛，恭喜新書大賣。”

    當你死的時候是我的第一部出版作品，我自然是關注的。新書預售搞得也不錯，但我卻不在乎這些。那本書我隻希望能遇到真正喜歡的讀音，而不是因為衝動或盲目跟從才買這本書。

    “圓點，謝謝你的祝福。好久不見，這麽晚了在寫稿嗎？”

    “沒，專程等你線跟你道個喜。”圓點如是說，他還真是會開玩笑。

    “謝謝呢，要早點休息，晚安。”回完再句話，我馬關了diàn huà，沒有等他的晚安。

    翌日，醒來時林素已不在了。中午點的時候，她隻給我發了個消息，“玫黛，我臨時出差，歸期未定。”這句“歸期未定”嚇著我了，我忙打了diàn huà過去，害怕她想不開。

    她在那端笑了，然後說：“貴州那邊的子公司出現問題，總公司派我過去處理，處理好了就回來。”

    “據說貴州那邊的人野蠻很，你一個人去注意安全，凡事多小心…;…;”我劈哩叭啦地說了一大堆，不知不覺竟說了十來分鍾，直到林素說：“玫黛，你這兩天怎麽這麽婆婆媽媽的？”我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掛了diàn huà。

    想到林素要去貴州那個山區，我還是蠻替她擔心的，但我知道她也該換個環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