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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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台後, 郝眉眉舉著兩張遊樂園的通票仰臉朝有亮光的方向盯著看。

    看了半天確定真的是某某某遊樂園的標誌,她抬手伸出手指戳了戳前麵領路人的肩膀。

    “淮導啊。”

    淮戈一手拿著一個手表盒,被她手指戳的像螞蟻瘙癢似的發癢,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這兩張票能不能兌成xiàn jīn啊?”

    淮戈:……

    “怎麽兌?”他把其中一個盒子塞進郝眉眉懷裏,順手從她手中抽走了一張票,“白給的不要, 你很富有啊。”

    “這不是想著咱們兩個單獨去遊樂園……很奇怪麽,而且怎麽說咱倆好歹也算是公眾人物,去遊樂園容易造成誤會啊, 哪怕半價賣了也比糟蹋在我們手裏強吧……”郝眉眉在淮戈麵無表情地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

    她唇瓣抖了抖, 說這話的時候莫名的心虛, 指尖因為握票的力道而逐漸發白,正滿腦子搜刮著如何挽回局麵的話時, 淮戈將盒子打開把裏麵某品牌的情侶腕表拿出來,換下了自己長帶的那塊。

    “情侶表也容易造成誤會,你不要?”

    這表一看牌子就值錢,不要才是傻子。

    郝眉眉下意識地把表盒打開, 女式腕表秀氣精致, 隨著燈光的照耀表麵上閃著一層溫和的亮光。

    “這是我們玩遊戲得來的獎品,不偷不搶光明正大。老在意別人的看法, 我看微博、貼吧這類的ruǎn jiàn你還是趁早卸了吧,說你兩句你就信, 被別人帶著走, 看別人的眼色行事, 你到底是為別人活還是自己呢。”

    郝眉眉被淮戈說的一愣一愣的,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為了張遊戲票放棄理想放棄自我的行為實在是太令人失望,到了就連自我唾棄都無法原諒自己的地步。

    直到被他拽住回到原先的座位上,她的情緒還很低迷。

    不是,一個遊樂園通票怎麽就上升到自己為誰活的高度上了?

    郝眉眉越想越不對勁,頓了頓,腦子總算轉過彎來,立刻伸手打了淮戈肩膀一下。

    這會兒淮戈那群哥們正嚷嚷著遊戲得了第一要慶祝三杯,第一杯酒喝幹後,他回頭看郝眉眉。

    “你忽悠我呢。”郝眉眉鼓著腮幫子,“說的我都差點懷疑人生。”

    淮戈第二杯酒被人又滿上,他被酒水浸濕的嘴唇比以往紅潤許多,唇邊彎起一個弧度:“我說的不對?”

    此時夜店裏曖昧的照射燈一閃而過,打亮了他舉著酒杯的手腕,表盤的表麵折射出了亮眼光線,射得郝眉眉一時間睜不開眼。

    她之前不想去遊樂園的借口是什麽來著。

    好像也是害怕別人誤會……別人誤會不誤會關她屁事,自己知道緣由內情就好了呀。

    看陌生人眼色,那自己這輩子就不要活了。

    郝眉眉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啪嘰”打開手表盒,理直氣壯的把手表戴上。

    憑本事得來的手表,為什麽不戴?

    在淮戈被那群哥們故意找借口灌酒的時候,第二輪遊戲也開始了,正是林可兒之前提過的“口口相傳”。

    等聽清遊戲規則後,郝眉眉差點驚出一身冷汗。

    口口相傳的遊戲規則是女方彎腰吸起一張紙,然後運送途中用嘴巴遞給男方,再由男方吸著紙送去他麵前的盤子裏。

    基本上兩個人的距離就隻隔著一張紙,要是其中一方稍微動點手腳,基本上零點毫米的距離也沒了。

    這就玩的就大了。

    腦補了一下自己和淮戈麵對麵,唇對唇共吸一張紙,還能通過那張薄紙感受到對方唇瓣的溫度……她抖了抖鬥篷默默地低下頭捂住再次發熱的臉。

    “還想玩?”淮戈把空了的酒杯扔到桌子上,擺擺手表示喝不下去了,放鬆力氣地靠在沙發背上,敞開聖誕老人的外套後,連裏麵的襯衫也順帶著解開了兩顆扣子,瞥了她一眼。

    “那咱們去報……”

    “別別別。”郝眉眉猛地抬起頭來不斷擺手,舌頭都激動的捋不直,“沒沒沒,你喝你喝,我就是看個熱鬧。”

    激動到什麽程度呢,連頭上的鹿角發卡都歪了。

    淮戈盯著郝眉眉看了一陣,胸腔發出悶悶地笑聲,這還是郝眉眉第一次見他笑得時間這麽長,衝散了他往日給人高冷又刻薄的既定印象。郝眉眉看得有點呆,隨後又見淮戈臉上的笑容被不舒服取代,修長的手指按了按眉心。

    “不喝了,空腹過來喝的有點猛。”

    “啊——你怎麽不早說,剛才那杯雞尾酒的度數是多少來著,林可兒還說那種酒的後勁有點大,你又喝了這麽多啤酒能舒服才怪知道……等等我去給你找溫水。”

    郝眉眉忙不迭地站起來,還沒邁開步子,就被淮戈伸手拉住胳膊一個力道扯下來,自己屁股又重重地摔回座位上。

    “不在這喝了,難受。”淮戈皺眉,用平靜的視線環視了自己這群哥們一圈,“你們有誰沒喝酒?送我回去。”

    正舉杯的眾多大老爺們:……

    “都喝了啊,今天好不容易把你約到,大家肯定奔著喝酒的目的來的。”白五放下酒杯,在淮戈背對著郝眉眉注視自己的眼神中,他摸了把後腦勺,不帶絲毫停頓地繼續往下說道,“要不然喊代駕吧,不過這年頭代駕也不靠譜,看你小臉長得這麽一表人才萬一把你強了……啊啊啊別揍了我是開玩笑的,看你這幅德行還真是得找個人送你回去。”

    他裝模作樣地點了好幾個人,這幾個人都屬於一會兒還有事的大忙人,當然都表示沒有時間。

    似乎沒辦法的白五視線不經意地瞟過淮戈左側的女孩,眼前一亮,腆著臉不好意思地問她:“眉眉美眉啊,你看你老板都這副德行了,他平時也不是愛醉酒的人,我們怕他一個人出點什麽事,要不這樣吧,我們喊個代駕,你把他送回去,然後我再打diàn huà讓我家司機去接你回家,你看怎麽樣?”

    至於為什麽不直接讓他司機過來送淮戈回家,白五不提郝眉眉也壓根沒想到那塊去。

    她看了眼臉色有點潮紅的淮戈耷拉著眼睛萎靡不振的模樣,遲疑了一下,還是歎了口氣認命的站起來,衝向淮戈伸手:“走吧,老板。”

    淮戈隱約聽到有人喊他,掀開眼皮子,看著自己視線範圍內多出一隻自己一手就能包住的小手,那目光打量中還透露著嫌棄,不知道是不是嫌棄這隻手怎麽這麽小。

    “……”

    就在郝眉眉以為他已經醉到分不清世界的時候,就見淮戈一言不發地抬手將她的手包住然後順著力道站了起來。

    臉色是很平靜的,和往常沒什麽區別。

    大家神情敬仰地仰頭望著淮戈。

    勸酒的大家夥還納悶平時油鹽不進的人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說點什麽喝酒的理由都像是被鬼附身似的喝的那麽痛快,原來是真的被鬼附身了——色中餓鬼。

    這套路也是沒誰了。

    白五也是識相,連代駕都幫忙找好了,揮揮手讓他們去門口等著。

    郝眉眉扶著淮戈,就像當初淮戈和她扶著喝多了的胖胖似的,從夜店小道上鑽過去。在路上,她還和林可兒發了條微信,告訴她自己已經離開了。

    這一路,淮戈一言不發,非常聽話的被郝眉眉塞進卡宴的後座中,在qì chē的開火的同時闔上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沒想到,酒品倒是挺好的。

    郝眉眉就坐在他旁邊,盯著淮戈微微側頭睡過去的模樣發呆。

    她今天隻抿了一小口雞尾酒,還沒感受到酒精的力量呢,眼前這個人就把那杯酒就都喝光了。去到他朋友那,幹脆沒人提勸她喝酒的事,上來就替她做了選擇,飲料果汁擺到她麵前,結果自己精神清醒,那群人一個個喝的酩酊大醉紅光滿麵,尤其是這家夥……

    路邊的燈光不斷閃過映在淮戈臉上,打在他睫毛上方投下一小片陰影。

    這段時間休息的還好,沒有新劇上映前那種昏天黑地的忙碌,黑眼圈倒是消了下去。鼻子這麽挺,帶上墨鏡絕對好看,鼻子下麵的嘴唇總算不掛著討人厭的諷刺,這麽看倒顯得很平和。

    連周遭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她正想著,那個代駕大叔似乎從後視鏡裏看到了這幕,笑得體貼:“小姑娘喜歡這個小夥子啊。”

    郝眉眉:“……”

    她坐直身子,擺擺手:“沒有沒有,我們不是那個關係。”

    “不是那個關係沒關係,早晚能成那個關係就行嘛。”大叔一副“過來人我了解我都懂”的姿態,聲音不大不小地開口,“不都說女追男隔層紗,放心吧,小姑娘你肯定沒問題。”

    大叔把郝眉眉想成了單方麵喜歡淮戈的那種人了。

    郝眉眉:“……”

    她想要澄清,又怕會吧淮戈吵醒,憋住一口氣,長長地吐出來,小聲嘟囔了句“哎呀算了”,就撇過頭去朝與淮戈相反的方向側身,腦袋抵著座椅後背看窗外的風景。

    另一頭的淮戈在這個逐漸安靜下來的駕駛室中,自始至終沒睜開過眼,仿佛真的睡著了般,隻是垂在大腿上的手在聽到剛才代駕簡單的聊天聲過後,略微動了動,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