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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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的衣服整整齊齊, 長衫長褲甚至連胳膊都沒有露出。要不是看他發絲間有細小的水珠滴落,證明他是有沾過水, 這一來一去,還以為他隻是去廁所換了身衣服。
郝眉眉的大腦暫時死機, 動作僵在原地,在門口和淮戈大眼瞪小眼。
淮戈:“……”
他走出來把浴室的門關上,抬眼看向身子一半還站在外麵的家夥。
“在那傻站著幹什麽?”
郝眉眉:“……”
第二個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沒腹肌沒胸肌沒偶遇,一切的浪漫情節都被這家夥從頭到腳的衣服破壞掉, 下去買藥的功夫啊!洗的也太踏馬快了,手指頭來回搓一搓都得半個小時吧,還是因為男人他頭發短節約洗澡水?
“你怎麽洗的這麽快?”郝眉眉從門口挪進來,從淮戈身邊走過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沐浴液香氣和自己一樣,心中沒有絲毫的不自在甚至還有些暗自歡喜, 可她表麵上裝的很好,很冷靜地把藥從袋子裏拿出來,低頭摳開包裝,給他掰了四粒。
遞到他手裏,淮戈還有點嫌棄:“你不是讓我快點洗穿的嚴嚴實實不準套路麽,嘖,這是什麽藥啊一下子吃這麽多?”
“大哥,你是沒吃過藥嗎, 等你真正病倒下不來床就不隻是四粒可以解決的了。”郝眉眉又像個保姆似的跑到插熱水壺的地方給他倒了杯水。
“那會就一把一把的吃, 像嚼糖豆一樣, 要不要感受一下?”
淮戈:“……”
藥就算外麵裹了一層糖皮它還是藥,為了不再讓郝眉眉把一個簡單的感冒發燒說著說著說成病入膏肓的絕症,他一把將藥吞進嘴裏,伸手接過她遞來的水衝下去。
仰頭亮出下頜線分明的下巴,喝水衝咽滾動的喉結,一個多月沒見,好像變得更帥了。
郝眉眉仰頭,偷偷地在他臉上掃來掃去。不知道是不是小別勝……不知道是不是分開的這段時間忍不住就想想他,現在真人就站在自己麵前,隻單純的這麽看著他,心裏都有一種滿足的小雀躍。
“今天我住哪?”淮戈喝完,動作稍微放緩,垂眸問出今晚最關鍵的問題。
被一記直球打中,郝眉眉回過神“哦哦”兩聲,想要直接說在這睡,話都要脫口而出了,又立刻咬住舌尖,堪堪停下來。
“……我去和小李睡。”她後退了兩步稍稍離他遠一些,
“吃了藥蒙上被子睡一覺出出汗就好了,你什麽時候回去啊?別病還沒好又要跑去雪深三尺厚的大東北,一冷一熱不把你折騰到住院才怪。”
“休了三天,今天是第二天。”淮戈視線衝她臉上劃過,環視了圈房間,這個屋子是標準的單人間,隻有一張床,床上全是眉眉散落遺留的小物件,沾滿了她強烈的個人氣息。
他沒拒絕今天在這留宿,順勢往前走了幾步,坐到床邊。
“也就是說明天你就要走啦……”郝眉眉算了算時間,心中有些悵然。這還沒見多久呢就走了,一走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自動帶入淮戈是自己男朋友的畫麵,郝眉眉的悵然就更深刻了。
淮戈抬頭看她,額前的碎發稍微長長了些,仍舊遮擋不住他朝郝眉眉看過來時與往日不同的深棕色眼眸。
“不想讓我走?”他這麽問了句,配合著悶悶的鼻音,讓人的心髒猛地跳動。
是啊,不想。
郝眉眉站在空地上,手腳不知道往哪放,她瞥了淮戈一眼,像是鋸了嘴的葫蘆憋在心裏不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追問他:“那你為什麽來這?”
“看看你拍戲有沒有困難,掙錢認不認真,學習上有沒有懈怠,當個老板操碎了爹媽的心。”
“我又不想讓你當我爹媽。”郝眉眉小聲嘟囔,房間就他們兩個人,就算是嘟囔也能清清楚楚地傳到另外一個人耳中。
“追著來這裏,感著冒還要硬說一堆當爹當媽的話,在糊弄誰呢。”
“沒說糊弄你……就是想過來了。”淮戈低低地說完後麵那句話,頓了頓,被郝眉眉追問到了死胡同裏,吃了感冒藥逐漸襲來的懶散困怔也被自己強壓住,精神緊繃,不再躲閃,突然接了句,“再不過來,你那個陰魂不散的前男友還有那個社交恐懼偏偏對你不恐懼的對手戲男主角就要把你包圍了,我個踏踏實實等著你心無旁騖把這戲演完的老實人上哪說理去。”
“……”郝眉眉腦袋一時間沒轉過彎。
“什……什麽意思?”
“你覺得是什麽意思?”淮戈盯著她,對她一絲一毫的反應也不錯過,因為感冒而混沌的腦子此刻非常清晰,他不再忍耐地站起來,一步一步朝郝眉眉走過去,卻在郝眉眉覺得承受不了逼人氣息想要後退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蓋在手腕上的掌心熱度炙熱地撩人,好像要從手腕一直燃燒到人的心裏。
郝眉眉的心一下子劇烈地跳動起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被他強勢的氣息包圍糾纏住,渾身上下沒有被繩子纏住卻一步也挪動不開。
淮戈握住她的手腕的手漸漸轉移到她的手掌,輕輕地拉住。
“我覺得我隔三差五給你打diàn huà,每天聊天都聊到你睡死過去,聽到寧遠追到劇組來找你生氣的不行還要保持理智打過來diàn huà轟他走,有了休息的時間就坐幾個小時的飛機過來見你一麵,還見到你跟那個社交恐懼症孤男寡女呆在一個房間,你說我都是為了什麽。”
沒有盛氣淩人,雖然嘴巴還是那麽刁鑽,可配上他低垂的眼眸和軟軟的前額碎發,鼻音出來,怎麽看怎麽帶著一絲委屈。
郝眉眉被拽住的手也被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捏著摩挲。熱,還帶著陌生的觸感,一點一點地覆蓋在她的手上。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找個免費擋爛桃花的男朋友。”
說完這句話,郝眉眉的整隻手全被他那隻大手包住了。
這一刻,跳動如雷的心停止了。
暫停了幾秒後,又以更強烈的一波複蘇衝擊著她脆弱的胸膛,咚咚咚地,耳膜嗡嗡作響,聽不到周圍任何聲音隻竭力克製地盯著淮戈強裝鎮定地說了那句“男朋友”。
“我……”
“沒有拒絕的選項。”
郝眉眉:“……”
她抬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臉色泛紅還在發燒的男人。
“你沒燒傻吧?”
“傻了還能記住你,那才是真愛。”
淮戈雖然渾身發燙,手心額頭都在冒汗情緒起伏很大,可他的表情卻很冷靜,完全看不出身體不舒服的模樣。
“追問我為什麽過來,我說了,然後我的問題呢,你的回答一下。”麵對麵,淮戈又把郝眉眉逼進了死胡同。
等了三秒見郝眉眉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樣子,他的那副冷靜終於有了些裂痕,沉默了一下:“還是當我燒傻了,就不打擾你連夜趕飛機回去吧。”
他略微鬆了些握著手的力道,卻被郝眉眉一個著急,反客為主,雙手握住他寬大的手掌。
“不是,你等等。”
郝眉眉的手緊張到微微發抖,但仍死死地握住,紅暈從耳根蔓延到了脖頸,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你這麽突然開口,我有點承受不住,我,我沒說不願意。”
淮戈垂眸盯著郝眉眉微微抖動的睫毛,輕巧纖長,像羽毛似的在他的心頭拂來拂去,找不到任何止癢的方法,隻想一遍一遍怎麽□□,怎麽親吻她的眼睛。
“那就是同意?”淮戈慎重地確認。
郝眉眉漲紅著臉抬起頭,瞪大眼睛氣衝衝地看著他:“還要問多少遍,能不能照顧一下女孩子害羞的——”
淮戈終於破功,一把將她按在懷裏,下巴磨蹭著她精致柔軟的耳垂,重重地歎了口氣。
“總算說出來了。”
郝眉眉的臉貼在隔著一層薄薄長袖的胸膛上,感受到淮戈快速跳動的心髒,速度力道絕對不比自己差。他的懷抱炙熱的可怕,排除感冒發燒的原因,可能還有告白而瘋狂流動的血液燃燒起來。
他的緊張一點都不比自己差啊。
郝眉眉蹭了蹭他的胸膛,抬起雙手溫順地接受著這個日思夜想的懷抱。
“明天不要告訴我今天這番話是發燒說的胡話。”
“不會。”
“反悔你就死定了。”
“反悔你也死定了。”
“這話有點中二……”
“恩。”
“所以你還是發燒燒糊塗了居然連這種話都不吐槽。”
“……是有點。”
“……”
郝眉眉沒有去找小李過夜,她用棉被把淮戈裹得嚴嚴實實,自己找fú wù員要了床被子,鋪在沙發上。
淮戈隻露出一個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在房間裏來回忙活。
“我……”
“你什麽你,不準下床,沙發的尺寸我睡正合適。”
淮戈:“……”
他閉上嘴巴,又安靜地看了會,眉眼間滿是溫柔。
好像卸下來一個壓在心頭重重地讓人喘不上來氣的心事,甜蜜又負擔。又在卸下之後徹底飄了起來,搖搖晃晃輕盈地飛向帶著草莓甜味的半空中。
想吃糖了。淮戈的甜癮症犯了。
“你過來……”
淮戈的嗓子在心火平息之後變啞了些。
“喊小狗呢你。”郝眉眉翻了個白眼,嘴巴上不滿意,身體卻特別誠實地走過去。
在過去的時候把熱水壺也順帶著捎上,給他倒上水,沒抬手遞給到唇邊,就被淮戈揪住手,一把把它塞進了被窩裏抓住。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往回收力卻被淮戈死死地拽住,甚至還故意往懷裏一帶,身子就不受控製地前傾,半個身子撲到床上。
離他的鼻尖隻有幾公分的距離,抬頭就看見淮戈亮得發光的眼眸。
郝眉眉:“……”
“聽說生病的人都很脆弱。”郝眉眉有些緊張。
淮戈配合地開口:“對,我很脆弱。”
他將郝眉眉的手牽到自己臉前,“啪嘰”親了一口。
郝眉眉的臉又有紅的趨勢。
“你該慶幸。”淮戈不急不忙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