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艱難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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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球同步直播聯合國mì shū長在聯合國大會上發表的主題為“迎接hé píng曙光”的演講:

    “尊敬的各位成員國代表:

    自從全球範圍內達成了《不擴散核wǔ qì條約》,70多年過去了,很不幸,我們又爆發了武裝機器人大戰,這場曆時五年的戰爭,給全人類帶來深重的災難。我提議,讓我們起立,為在這次戰爭中無辜傷亡的人們表示哀悼。”

    全體與會者起立默哀。

    “武裝機器人大戰再次向我們敲響了警鍾,我們必須重新審視人工智能對人類的作用,xìng yùn的是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在過去的200多年間,由於我們還無法駕馭新文明的力量,因此在近代史出現過幾次全球範圍內的失控。從第一次世界大戰到第二次世界大戰,再到核軍備競賽。這些教訓一次比一次慘痛,全人類還沒有意識到建立共同意識觀的重要性。

    在二十一世紀初葉,各大洲已經在實踐和推動共同體的進程,出現了各種聯合、聯盟性質的經濟體,這是實現人類社會未來大整合的前奏,如果不能深入實踐這種合作,我們將繼續陷入混亂的輪回,這次高科技引發的世界性戰爭就是不爭的事實,如果再有下一次,完全有可能導致人類文明的毀滅。

    在未能達成全球共同意識觀之前,我們對生存意義的不同理解所帶來的爭鬥是非常危險的。

    民族之間意識差異巨大,人類探索意識共同體的過程緩慢而且艱難,許多民族都在根據自己的文化背景理解文明,一直無法融合共通。

    xìng yùn的是,在不斷地爭吵和爭鬥後,全球各個民族逐步意識到底線建設的重要性。我們即將製定的《人工智能及武裝機器人限製公約》就是一次全球意識共通的象征,大家放下利益糾葛,人類才有美好的未來。”

    布萊克和皮特專心致誌地收看這次聯合國大會的現場直播,公司上下全體管理層都非常重視這個公約的製定,不僅是布迪公司,全球人工智能體製造、設計公司都在關注這次重要會議,因為這個條約將決定著許多機器人製造企業的生死,當然也包括布迪公司的“xìng fú使者”和正在準備重新啟動研發的“家政伴侶”。

    從公布的草案來看,《人工智能及武裝機器人限製公約》的主旨是,為了約束具有直接或者潛在破壞人類社會穩定,以及傷害人類生命的危險性金屬人工體。

    首當其衝的是對武裝機器人的生產、huó dòng範圍進行全麵的限製,在這點上世界各國深有體會,大家都認為,今後如果還有衝突,人類麵對麵地較量也比第三者(核彈、武裝機器人)介入要好,武裝機器人跟核wǔ qì不同,核能是可以用來造福人類的,而武裝機器人除了搞破壞之外,似乎再沒有什麽可以開發的用途,所以很快就達成了一致意見。

    fú wù型機器人能否使用,成為了公眾爭論的焦點,這是一個成分比較複雜的群體,許多fú wù型的機器人身份是可以隨時轉變的,那麽它們的身份如何界定呢?是否也要全麵禁止?

    為此,整個“限製公約”在起草過程中陷入了僵局,各國代表一時間無法達成統一的意見,因為這涉及到本國的工業製造、科技研發、勞動就業等等一係列的切身利益,立刻就會砸掉許多人的飯碗。

    一些國家的民眾舉行了示威遊行,反對這種一刀切的做法。

    但是也有國家提出,利用這次公約製定的機會,全麵限製fú wù型機器人在第三產業中的使用,因為從就業的角度來看,機器人不應該再和人類搶飯碗了,“勞工法”應該重新製定,首先要滿足人類的工作需求,而不是為了商業利益將人類自身趕出工作崗位。

    經過激烈的辯論,“限製公約”草案最終達成了各方都能接受的方案。全球同意建立統一的標準,根據fú wù型機器人的從業屬性、運動機能、危險等級劃分出幾大類別。

    第一類是具有危險傾向的暴力型機器人,例如角鬥場裏的格鬥型機器人、具有攻擊性的機器寵物等等。

    第二類是那些可以通過改裝形成具有威脅性質的機器人,例如變形機器人、門衛機器人,這兩類金屬機器人和機器動物都將不允許再生產,已經流向市場的,都要強製回收,改造或者銷毀。

    草案更進一步規定,fú wù型機器人的身體金屬含量不能超過體重的50%。

    對於生產型企業使用的工業機器人並沒有限製,例如生產線上的組裝機器人,倉庫裏的機器搬運工。

    事實上工業機器人多數是機械體,稱不上“人”,隻要能夠對某個部件進行加工就可以了,從企業成本來考慮,企業主不需要複雜的,沒有實際用途的機器人。

    比如在倉庫裏,通過軌道來實現運送、裝卸搬運物資效率更高,並不需要像人一樣用兩條腿來走路,因此在生產領域裏具有綜合能力的機器人並不實用,也不多見,所以製造業領域受到的影響不大。

    平台性質的人工智能係統,例如深藍超級計算機、銀河超級計算機等不受影響,空間探索以及科學實驗等方麵的開發應用也不受影響。

    “公約”前言:

    《人工智能及武裝機器人限製公約》從立約之日起,在人類社會還沒有進入共同體階段之前,人類的群體和個體在某些方麵還無法超越人工智能體的智力和體能之前,該限製公約將一直有效。

    公約細則:

    具有武裝機器人生產能力的國家保證不直接或間接地把設計、製造、數控係統轉讓給沒有生產能力的國家或者組織;不援助其他國家的武裝機器人製造;沒有生產武裝機器人能力的國家保證不製造具有殺傷能力的機械體;停止武裝機器人軍備競賽;推動機器人部隊大裁軍;禁止在網絡上xiāo shòu半成品的金屬質地機器人組裝部件。

    “限製公約”還規定了人工智能體從研製到生產的全過程,必須接受“人工智能監督管理委員會”的監管。

    世界各國對人工智能機器人的級別進行了統一劃分,各種級別的人工體在投入生產前,必須得到地區監管部門的許可,任何一個國家內的企業法人或者是個人,未經許可不得開發和生產具有危險傾向的機器人。

    公約中有兩項重要的精神:

    一是鑒別和劃分清楚各種類型機器人的身份,主要分為生產型、fú wù型和軍事用途三種。

    另一項內容就是行動的限製,“人工體”今後隻能被限製在一定的區域內huó dòng,不允許出現在公共場合,包括機械性質的穿戴設備。如果在特殊的行業裏需要使用時,例如在危險環境下進行科研勘探,必須向當地的人工智能監管部門備案。

    《人工智能及武裝機器人限製公約》於2045年正式生效,在聯合國的監督下,世界各國對機器人的生產和使用負有不可推卸的監管責任。

    全球成立“人工智能監管委員會”,各大洲成立“人工智能監管局”,負責對本區域企業進行製造監管、情報收集、抓捕流落到民間的各式各樣違規機器人,這些機器人其中有一大部分是在代替人類從事各種違法huó dòng。例如用機器狗、機器貓來運送毒品,用機器人來走私、攜帶危險品,用機器人來暗殺、謀財害命。

    “限製公約”生效後,大量的武裝機器人被送進了集中營進行分類,如果有生產企業看中了某款機器人,可以購買後自己進行改造,沒有人要的機器人則實施銷毀,眾多違反“限製公約”的生產企業被迫關閉或轉型。

    在等待“公約”頒布的這段時間裏,布萊克和父親都很擔憂,今後布迪公司將何去何從?

    當看到“限製公約”頒布的詳細內容後,父子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布迪公司最早型號2030tx,使用的是柔性材料,沒有金屬構件,而且這些“xìng fú使者”的從業屬性不具有潛在的危險和威脅,加上她們不能被改裝,屬於初級智能產品,經過鑒定後,布迪公司的產品沒有被列入限製生產的範疇。

    布萊克立即辭別了父親,啟程趕往加拿大總部,戰爭期間美國受到非常嚴重地破壞,導致布迪公司的許多工作人員躲避到相對偏僻的加拿大,那裏有他們的生產基地,布萊克飛往加拿大召集舊部重新啟動研發家政伴侶,皮特也舉家搬遷過來。

    事實上,第三次世界大戰既武裝機器人戰爭對人類社會的發展也起到了重大的影響,就像人類社會的每一次重大事件都孕育著變革一樣,第一次世界大戰是檢驗工業革命的成果;第二次世界大戰是人類確立新型社會模式的關鍵時期(分出陣營進行社會實踐);接下來的核軍備競賽之後,帶來了新能源的應用,人類找到了一種既危險但是效率極高的新能源;而第三次世界大戰結束後,開創了人類社會大整合的前奏。不同民族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一個多世紀以來,不同意識形態之間針鋒相對,最終搞得生靈塗炭,大家都厭倦了。

    這場戰爭導致大量的人口流動,戰爭結束後,許多人沒有返回故土,選擇留在逃亡的地區定居下來。國與國之間的邊境變得模糊了,不同民族的生活習性也隻能彼此適應融合,全球正在形成按洲際來劃分的經濟共同體。

    研發中的家政伴侶也同樣受到了“公約”裏個別條款的約束,他們必須向監管局報告研究計劃才能獲得生產許可。

    第三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不僅製定了武裝機器人限製公約,還同時引發了社會各界的反思,這種曆史輪回的過程看起來並不深奧,人類從有文明史以來就不斷上演對立、緊繃、動手、收拾殘局、切磋、反思的過程,人們不由得追問,為什麽我們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麵臨這樣的險境。

    在冷兵器時期,戰爭的雙方“砍砍殺殺”也有累的時候,但是到了這個時代,武裝機器人是不懂得累的,核wǔ qì是分不清可以幹掉誰、不可以幹掉誰的,這個階段之後人們才真切地感受到,同在一個地球,生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電視台采訪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官員:“您認為教科文組織能夠承擔起怎樣的義務?”

    “經過這次全球範圍的動蕩,世界各國應該注意到,意識的差距帶來政治、經濟、軍事的不平衡,在早期,我們的對手隻有人類自己,所以我們沒有天敵的慣性思維已經很長時間了,這種自我放縱的行為在人工智能時代和未來的生命工程(基因工程改造)時代都將是致命的,這次簽訂的《人工智能及武裝機器人限製公約》不僅僅是一個條約,事實上已經是共同意識觀覺醒的表現。

    事實上武裝機器人戰爭撮合了我們重新團結在一起,我是一個少數民族的成員,曆史上我們經常受到直接的、間接的、有形的、無形的歧視或者排擠,但是今天我從大家的眼中看到了一份平靜,一份接納和包容,不分彼此的輕鬆,那些不同價值觀的爭鬥就顯得渺小了。

    生命不僅僅指的是一個過程,對人類來說它還是一種計量器,在不同的文明階段,計量器的尺度或者叫容量是不同的。它衡量著我們內心的尺度是否寬廣,是否有能力創建智慧生命的明天,評估我們這個群體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我們今天所要倡導建立的共同意識觀應該是,在知識和信息對等的條件下,人類完成最根本的生存保障,實現基礎教育完備、知識和信息共享、醫療衛生保障、法製精神的趨同,在達到這些生存底線的情況下,鼓勵充分的競爭,打破人為的社會模式限製,tí gòng一個公平、公正、公開的社會環境,這就是未來的人類共同體的理念。

    有了這些我們還需要核wǔ qì嗎?還需要武裝機器人嗎?還需要軍備競賽嗎?

    這是我們這代人共同的使命。

    所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對人類共同意識觀的淵源展開研究,這是一個涉及到不同種族,不同政治立場,不同宗教背景和民族的宏大課題,為正在形成的洲際共同體tí gòng理論指導,tí gòng有建設性的幫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