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你喂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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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上我應該掉頭就走,直接回公司的。

    ——薑越有秦卿探望,也有她照顧,壓根就沒有我什麽事。

    可到了樓下,我剛拉開出租車的門,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怎麽說薑越都是被陳亮逼著喝下那杯酒才犯的胃病,而我,逃脫不了幹係。

    更何況,跟秦卿對上,我有什麽可怕的?

    反正尷尬的是薑越,說不定我還能順便氣一氣秦卿。

    這麽一想,我就把車門重新甩上。

    “抱歉師傅,我不走了。”

    “操!”司機師傅立刻變了臉,大罵一句:“神經病!”隨後迅速把車開走,噴了我一臉的尾氣。

    市一醫院我熟得很,之前我爸住院,我天天往這兒跑,醫院附近有什麽好吃的,我全知道。

    薑越又是過敏又是胃病,需要忌口的東西很多,保險起見,我隻買了一碗青菜粥和一盒牛奶。

    然後我又上了樓。

    這回卻沒看見凱文的身影。

    我掏出手機來看了眼時間,距離我接到霍隨的電話,才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

    秦卿居然這麽快就走了?我不敢相信。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病房門口,房門虛掩著,關得並不嚴實。

    透過門縫,我看到裏頭的兩個人——一個躺著,一個站著,赫然正是薑越和霍隨。

    至於秦卿——不見蹤影。

    看來是真的走了。

    薑越和霍隨在說話,所以我沒有急著進去,躲在門邊觀望。

    “那個號碼……有消息了嗎?”薑越問。

    “沒有。”霍隨說,“運營商那邊查不到身份信息,至於通訊記錄……那個號碼自申請以來,總共就打了那麽一通電話。”

    也就是說,從手機號著手,調查昨晚的“幕後黑手”,完全行不通。

    薑越沉吟片刻,又問:“那些小混混解決掉了嗎?”

    “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他們送到了警察局。”霍隨垂頭答道,“他們之前犯過的事不少,每個人都能判個好幾年。等判決下來進了監獄,我再找人斷了他們手腳。”

    霍隨的語氣十分自然,像是早已習慣了做這種殘忍的事情。

    我突然想到那間倉庫裏濃重的血腥味,以及那些編織袋上的血跡……

    我的身子一僵,一股涼氣從腳底慢慢湧上來。

    “姚小姐?!”霍隨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現了我,而我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霍隨將門拉開,臉上是惶恐與不知所措。

    “您……什麽時候來的?”他說話難得打一次哆嗦。

    我扯了個笑,強作鎮定地說:“剛到。”

    而後不給霍隨說話的機會,揚了揚手中的塑料袋,說:“不是說你們薑總餓了麽?我買了青菜粥和牛奶。”

    霍隨仍舊忐忑,卻側開身子為我讓了條路出來。

    薑越的表情與霍隨差不多,但他畢竟身處高位,還是要比霍隨冷靜一些。

    “拿去微波爐熱一下吧。”他吩咐霍隨。

    “好。”霍隨像是得了赦免,從我手中奪過塑料袋,轉身進了病房配套的小廚房。

    我走到病床邊,離得近了,能看到薑越脖間隱約的紅點。

    相比起上一次過敏時的慘樣,這回的症狀好像要輕微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吊過水所以病情好轉的緣故。

    他麵無血色,淡粉色的唇透著白,且幹得起了皮,再加上眼下的青黑和下巴上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憔悴至極。

    我忍著伸手觸碰他臉的衝動,平靜地問:“還好嗎?”

    薑越的睫毛顫了顫,掀起眼皮看我,墨黑的眼底有一絲絲的波瀾,像是——落寞?

    “還好。”他回答,聲音比與霍隨說話時要輕一些,語氣也委屈一些。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他問我,眼裏閃爍著點點的光。

    我知道他在期待什麽。

    “上班的,可瞿耀告訴我你生病了。”我回避著他過於灼熱的視線,抱歉地笑:“昨天要不是替我出頭,你也不至於進醫院。於情於理,我都應該過來看看你。”

    薑越眼裏的光迅速地熄滅了。

    “就因為……我替你喝酒進醫院,你才來看我?”他的聲音有點不穩。

    “當然。”我點頭。

    “那……”薑越的眸色暗了暗,啞著嗓子說:“我很好,還沒死。你已經看完了,可以走了。”

    哪怕他已經盡量冷著臉,控製著音量了,可身側攥緊床單的手,還是泄露了他此刻真實的情緒。

    “好。”我欣然應允,“我隻跟瞿耀請了兩個小時的假,確實到時間回去了。”

    我轉身朝門口走,手剛碰到門把,就聽見薑越咬牙切齒的威脅:“你敢走出去一步試試!”

    ……一如往常的霸道專製。

    看來是真的病得不嚴重。

    我徹底放下心來,手往下一壓,“哢噠”一聲,門開了。

    “姚希!”薑越提高了音量。

    隨後便是一陣“窸窣”的聲響,我甚至能聽見病床晃動的聲音。

    慌亂的腳步聲距離我越來越近,沒兩秒鍾就消失在我背後幾厘米的地方。

    薑越的雙臂從背後纏上我的腰,結實的胸膛重重地撞上我的背。他的下巴抵住我的肩膀,急促滾燙的鼻息噴在我的脖頸上,染紅了我的耳根。

    “你對我……真是越來越狠心了!”他小聲地控訴我,憤恨卻又無奈的語氣讓我的心髒“嘭嘭”狂跳,耳邊隻剩下一陣“嗡嗡”的聲響。

    這股莫名的難受酸楚持續了好幾分鍾。

    等我平靜下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他推開。

    “霍助理應該把粥和牛奶都熱好了,你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待會兒胃又該疼了。”我看向廚房。

    裏麵已經很久沒有動靜了,大概是害怕尷尬,霍隨一直都沒有出來。

    薑越沒出聲,表情有些忿忿。

    我叫:“霍助理。”

    霍隨這才端著粥和牛奶現了身。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薑越的臉色,生怕惹得他不高興了。

    薑越確實不怎麽高興,這會兒跟個小孩子似的把情緒全寫在了臉上。

    “把東西放下,你出去。”他命令霍隨。

    霍隨放下東西,一溜煙的跑了,跟有仇人在追一樣。

    我也準備跟他一起走,卻被薑越拉住了手。

    他委屈巴巴地看著我,說:“我手沒勁,你喂我吃。”他舔了舔唇,眨著濕潤的大眼,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