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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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4s店出來,薑越要送我回公司,我拒絕了。

    “就這麽點兒路,我走回去也就十分鍾。”

    薑越卻顯得很失落。

    “你……”他遲疑著開了口。

    “嗯?”我離開的腳步頓住,轉過頭去看他。

    薑越的視線向下,盯著地麵,低聲地問:“你是不是也因為我沒錢了,所以嫌棄我?”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自卑的模樣,哪怕從前在我麵前演戲,讓我誤會他是“牛郎”的時候,他也是驕傲自信的。

    此時此刻,他的眼裏失去了神采,暗淡一片。

    我的心立刻就軟了。

    我想安慰他,卻又記起他即將成為別人的丈夫。

    “你有錢還是沒錢對我來說沒有區別。”我的神色依舊是冷的,“正如我嫌棄還是不嫌棄你,對於你來說也沒有區別一樣。”

    薑越終於抬眼與我對視,隻是表情微微有點懵,似是聽不懂我在說什麽。

    我把話說得更直白了一些:“因為我們倆不會有任何的關係。”

    他原來是千行集團的總裁,財大勢大,我就算有心和其他人發展,也得顧忌著他;可現在不需要了。

    他再沒有能力阻止我和任何人交往。

    薑越愣了幾秒的神,忽的笑了。

    他垂下頭,雙眸被細碎的劉海遮住,讓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緒。

    “是麽。”他說,聲音中似有些許的冷意。

    我忽然打了個寒顫,沒敢繼續和他待下去,撂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落荒而逃。

    **

    第二天薑越正式到4s店上班。

    瞿耀刻意叮囑我,讓我沒事多跟4s店的張經理聯係,問問薑越的情況——他就怕薑越這份工作幹得不習慣。

    我問瞿耀:“你這麽關心薑越,為什麽不自己跟張經理聯係?”

    瞿耀板起臉來教訓我:“你不知道我每天工作有多忙嗎?這種小事當然該由你這個助理來做!不然我要助理做什麽!”

    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隻能乖乖地給張經理發微信:“張經理,要是薑越在那邊有什麽問題,還麻煩您第一時間通知我呀~”

    張經理也沒辜負我對他的期望,當天下午就給我打了電話:“姚助理,您快來店裏一趟!”

    他的語氣很急,我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發生什麽事情了?”我問。

    張經理說:“上次跟您一塊兒過來的那位陳少帶了一群朋友來看車,跟薑先生產生了衝突……然後,薑先生被他們打了,傷得還挺嚴重的……”

    我再想不到其他,扔下手頭的工作急急忙忙地就往外跑。

    “姚助理,你去哪兒?”其他幾個助理擔心地問我。

    我對他們說:“我去一趟4s店!你們幫我跟瞿總說一聲!謝謝了!”

    我踩著高跟鞋,用了自己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隻花了五分鍾就跑到了4s店。

    4s店裏一片狼藉,給客戶休息用的椅子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旁邊還有一灘褐色的液體——大概是潑灑的咖啡。

    “他們人呢?”我拉著等在門口的張經理問。

    “陳少他們聽說我報了警,慌慌張張地跑了;薑先生受傷太重,我們員工開車送他去了市一醫院。”張經理回答。

    聽說薑越被送去了醫院,我提著的心稍稍沉下來了一些。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您仔細跟我說說。”

    “就是陳少帶人來看車,看到了薑先生。陳少取笑了薑先生幾句,薑先生沒還嘴,結果陳少跟他那群朋友就圍著薑先生揍,我們怎麽拉都拉不開……”張經理的臉上是恐懼的表情。

    “你確定薑越沒還嘴,也沒主動動手?”我問。

    “沒有。”張經理搖頭,“這個可以調監控看的,我們店裏到處都有監控的。”

    “很好。”我讓張經理把監控備份以後發給我,又給許久不見的秦逸風打電話:“秦律師,我這邊有個官司,想請你幫忙打打。”

    秦逸風也不廢話:“什麽時候,在哪兒見麵?”

    “今天晚上你要沒什麽事的話,一塊兒吃飯吧,地方你來定。”我說,“我現在要去市一醫院看薑越。”

    “薑越怎麽進醫院了?”秦逸風關心地問。

    “被人揍的。”

    秦逸風卻笑了,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他小子,還有被人揍的一天啊!”

    我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薑越從初中開始就是小混混頭子,打架水平一流,從來隻有他揍人,沒有被人揍的份兒。

    今兒個可不就稀奇麽?

    “虎落平陽被犬欺咯。”我撇嘴。

    陳亮之前被薑越斷了右手,恐怕一直記恨著他。

    如今薑越失了權勢,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這仇,陳亮怎麽著都得報回來。

    “你去了以後把病房號發我,我也過去看看他。”秦逸風說。

    **

    我到了市一醫院,拿著張經理給的手機號,跟送薑越過來的員工聯係。

    對方告訴我,薑越已經轉進了骨科病房。

    我又從急診跑到外科大樓,上到了骨科。

    薑越躺在床上,腦袋上裹著紗布,手臂上打著石膏,一條腿也被高高吊起。

    看到他淒慘的模樣,我的心跟被人揪住了一樣的疼。

    “姚助理。”守在一旁的男員工跟我打招呼。

    我示意他跟我一起出了病房。

    “薑越是睡著了嗎?”我問。

    男員工說:“可能是麻醉的效果還沒過去。”

    “他……”我透過門縫瞥了薑越一眼,“都傷哪兒了?”

    “斷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腦袋上有點擦傷,沒整出腦震蕩,還算幸運。但是……”男員工有些猶豫,眼底一片掙紮。

    “但是什麽?”我的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醫生說,他腿上的傷太重,以後即使骨頭愈合了,走路也會一跛一跛的。”

    “哐”的一聲,我的腦袋像是被什麽重物擊中,之後就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耳邊不斷循環著男員工的話:

    “以後即使骨頭愈合了,走路也會一跛一跛的。”

    “以後即使骨頭愈合了,走路也會一跛一跛的。”

    “以後即使骨頭愈合了,走路也會一跛一跛的。”

    ……

    “怎麽會……”我喃喃道,眼淚不可抑製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