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及時止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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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沒說什麽,他們倆倒先內訌了,這著實有些可笑。

    但我也沒傻到去打斷他們,隻悠哉地喝著茶,安靜地看著他們鬧。

    最後是小堂妹給她爸媽狂使眼色,才勉強讓這場爭吵停下來。

    三叔喝了口茶,稍稍穩定了一下情緒。

    三嬸把臉側向一邊,大概仍有些心氣不順,不想搭理他。

    “不管你大伯錯得有多離譜,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三叔終歸是向著他親大哥的,前麵那一通指責都不過是鋪墊。

    “他早就收了心,安安分分過日子,但是……他也沒料到會突然又蹦出個女兒來。你大伯母現在為了這個跟他鬧得不可開交,非得跟他離婚。你說他們倆都這麽大年紀了,還折騰這些做什麽哦?況且,你大伯母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女人,又帶著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姚敏,離了你大伯以後怎麽生活?她的心裏真是一點數都沒有。”

    他對我大伯母的做法嗤之以鼻,話語中透著全然的鄙夷。

    要把男主角換成別人,他這番話其實還有幾分道理,可我大伯父……一個更是什麽都不會的直男癌,甩了以後,或許會生活得更好。

    “您也不能這麽說。”

    三叔沒料到我會有不同的意見,他微微睜大了眼,眼裏的不快一閃而過。

    “大伯母現在跟我大伯離婚,好歹還能分到一半的財產。再晚一點兒……恐怕一分錢都拿不到了。”我涼涼地說。

    三叔更為驚詫,“你、你知道了?”

    他問得含糊,我不確定他指的是什麽,但無論是什麽,我都會否定:“沒有啊,我這不是剛知道大伯和大伯母要離婚麽?三嬸說大伯的私生女回來跟他要錢,我猜要的應該不少。所以大伯母這一招及時止損是正確的。”

    “什麽‘及時止損’!說得好聽,不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麽!”三叔更為光火,“女人呐,就是自私自利!”

    他這一句話,把包房裏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得罪了幹淨。

    都不用我出手,三嬸早已開罵:“那也是你們這些臭男人先靠不住的!不管妻女,在外頭亂搞還有理了?我跟你講姚應能,這一次我站大嫂!我巴不得她早點跟大哥離婚,免得真所有財產都被秦卿訛了去,到時候她一分錢都落不到!”

    “媽!”小堂妹很是慌張,三叔也氣得揚起了手。

    要不是顧忌著我在場,他這一巴掌大概就扇下去了。

    我故作驚訝地問:“秦卿?這裏頭有她什麽事?”

    三嬸一下愣住了,另兩人的臉色則變得灰敗。

    “我、我剛才嘴瓢了。”三嬸回過神來,幹笑著解釋,“咱們家的事,能有她什麽事!”

    他們這麽費勁地瞞著我和我媽“私生女是秦卿”這個事實,無疑是因為秦卿和我們家的矛盾。

    他們心裏清楚,倘若我知道了要錢的是秦卿,絕不會給我大伯提供任何的幫助——盡管不是秦卿,我也不會。

    我用懷疑的眼光在包房內掃視了一圈,所有人接觸到我的目光都心虛地低下了頭去。

    嘖,就這心理素質,還騙人呢。

    也不知道能騙得了誰。

    “姚希啊……”半晌後,三叔賠著笑開了口,“那私生女跟你大伯要兩千萬,說要是不給,就天天上他家裏鬧事。你也知道你大伯家裏的情況,他們一家人都沒工作,就靠著另一套房的房租過活,哪能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呐?我和你三嬸商量了一下,打算借他個兩百萬應應急。你比咱們有錢多了,怎麽也該借個一千多萬吧?”

    他前頭略低聲下氣,後麵氣勢慢慢起來了,有點道德綁架我的意思。

    但我的重點跑偏得厲害:“你們家既然拿得出兩百萬,為什麽不把原來跟我們家借的錢還了?”

    三叔的臉先是變得慘白,後又漲得通紅。

    “兩百萬對你們家來說就是小錢,可有可無。可對你大伯來說,就是救命錢了。”他無賴得理直氣壯。

    “說實話,我並不覺得我大伯淒慘到了需要我們救他的命的地步。”我笑,“他要真被逼到了絕境,第一步要做的應該是去賣他那兩套房子。所以,在他賣房子之前,我不會借給他一分一厘。”

    “人呐,總得學會自救,而不是什麽都不做,一心等著別人伸出援手。”

    我撂下這句話,不管小堂妹怎麽攔我都徑直推開,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坐上出租車,我給小堂妹發微信:“我以為你跟他們是不一樣的,沒想到……我對你太失望了。”用的是無比痛心疾首的語氣。

    小堂妹當即給我回了一串信息,我假裝沒看見,把手機靜音後塞進了包裏。

    **

    瞿耀有事要接薑越出去一趟。

    “我明天再把他送回來。”他跟我說,“就當給你放個假,讓你輕鬆一下。”

    實際上我每天過得跟放假沒什麽兩樣。

    薑越並不磨人,很多事情都能自理,也就晚上需要我幫忙擦個身子。

    但他這麽說了,我當然得配合著露出感激的表情。

    “謝謝你了!”

    瞿耀心滿意足地帶著薑越走了。

    我在家裏窩了一天,看了幾個綜藝打發時間。

    盡管薑越不在,到了時間還是有人送飯過來,徹底斷了我出門的念想。

    晚上沈彤給我打電話,說她心情不大好,讓我陪她出去喝一杯。

    我恰好沒事,當然一口答應。

    她過來接的我。

    一上車,我就聞到了一股煙味兒。

    她抽煙我是知道的。

    畢竟天天要出去應酬,很多東西都迫不得已要學會。

    可她不用應付客戶的時候,一般是不怎麽抽煙的,更不會抽得這麽猛。

    由此可見,她的心情是差到了極致。

    我問她:“怎麽了?”

    她麵無表情地直視著前方,“待會兒再跟你說。”

    她的眼睛有點兒紅,即使臉上化了很濃的妝,也還是能夠看出她的憔悴。

    我很心疼,卻因為她冷淡的態度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合適的安慰的話。

    y會所停業整頓,她帶了去了另外一家。

    規模比不得y會所,環境更是差了好幾個級別。

    服務生帶著我倆去包房。

    路上,我往旁邊半開著門的包房裏瞟了一眼,居然看到了瞿耀——以及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