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法？師傅！”小唐愣愣地說到。    .      .

    “還不快去！”李廣耀厲聲嗬斥到。“是……是！”

    十年來，李廣耀從未對徒弟用過家法；可此時，他顯然是動怒了。

    “徒弟一時糊塗，擅自做主動了師傅的寶物，但憑師傅處置，寶天絕無怨言。”說著，承汲跪在了李廣耀麵前。

    “那山參再名貴，不過是一株死物，拿去救人性命、保得平安倒也無妨。可你如此藐視尊，置師徒之規禮於不顧，遇事獨擅專斷，犯了家規；此外，美色當頭，你昏聵不明，贈參事小，若日後壞了大事可如何是好？這回是求參，下回，若紫雲小姐教你取了為師的性命，你也一一照做嗎？”

    “師傅！徒弟萬萬不……”“住口！家法！”

    承汲跪在地，小唐手持長木刑杖立其身後。

    “師傅，念師弟初犯，您……您饒他一次吧！若是真真挨十杖，恐怕……恐怕寶天會皮開肉綻的！寶天，快！快求求師傅，求師傅饒過你這一回！”小唐遲遲不忍動手。

    “師哥莫要再勸了！是我不好，惹得師傅動怒；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有過當罰。徒弟受些皮肉之苦無妨，但請師傅保重身體，萬萬不要傷了氣。”

    “寶天，千年山參並非你唯利私盜；為了一介女流，你受這樣的刑罰，值得嗎？你莫要小看了這木杖的威力，若是幾杖下去，輕則血肉模糊，重則腰背筋脈俱斷，不僅苦練多年的武藝廢了，恐怕還會落下殘疾。到那時，你成了無用的廢人，可別怪為師心狠，將你逐出家門！”

    此刻，李廣耀放下茶盅，麵無表情地說到。

    聽此，承汲緩緩而拜。

    “師恩天高，徒兒跪地愧心焦；紫煙雲如雨，誠心救母必相交。不辭刑，正師道，唯祈如父氣可消。皮肉綻，筋骨斷，寶天之命自可擔。於此三拜：一拜救命之恩難報，二拜養教之情心難消，三拜天神安吾意，投得子孫來世盡孝道。”

    “師傅！”聽了承汲的一番述說，小唐再求。

    “動手吧！我去屋聽著。”……

    李廣耀起身走入正屋，小唐無奈揮起木杖；手起杖落，第一仗重重地落在了承汲的腰背。

    一杖，兩杖，三杖；小唐眼裏噙著淚，承汲咬牙挺著；四杖，五杖。

    “好了！到這兒吧！”

    忽然，屋傳出了李廣耀低沉的聲音；隨後，他推門走了出來。

    “念寶天初犯，十杖減半，隻五杖便可。小唐，扶他回房吧。”……

    “寶天，你還撐得住嗎？我剛剛一直擒著力呢，怕下手太重了！來！你緩緩伏在榻邊，稍稍忍一忍，為兄這去取止痛散給你敷。”……

    “啊！……”藥粉敷在鮮紅的血肉之，承汲痛得失聲慘叫。

    “忍一忍！你忍一忍！為兄盡量輕些，盡量輕些！”小唐安慰到。“無……無妨！師哥力道極好，隻是皮肉外傷，沒動得筋骨。想來，養個十天半月的，我也……也好全了！到時，我還得跟師哥試武藝，必……必定打你個落……落花流水！啊！……”

    敷藥之後，小唐給承汲端來了一碗湯藥。

    “快！趁熱喝下吧！化瘀止痛、生肌止血的！”“有勞師哥了！”說著，承汲費力地接過了湯藥。

    “你也是愚！方才，若好生求一求，說不定師傅心一軟，也饒了這一回了。現下可好，遭罪了吧！天氣越發熱了，到時又痛又癢，我看你如何受！”小唐一旁說到。

    “師哥，這點兒苦我還受得住！我不怪師傅，是我有錯在先，師傅理應責罰。”說罷，承汲慢慢地挪動了一下身體。

    “哎！這一次，李府的紫雲小姐可是把你害苦了！紅顏禍水！紅顏禍水！老祖宗的話真真是無欺吾輩！”“師哥！這不關紫雲的事！她為她娘求參，也是一片孝心啊！”承汲連忙辯解到。

    “莫要遮掩了！為兄還不知曉你的心思！你對紫雲小姐一見傾心，若不能得償親近，怕是一輩子都要作下病了！”

    “師哥！我心裏這番話從未對任何人講過，特別是師傅，更不敢再表露一絲一毫。從見紫雲小姐的第一麵起，我有種很特殊的感覺。似乎我與她前世便相識了，緣分使然，彼此今生又相逢了。每每看到她笑，那體態、那神情真真是美！一種……十分熟悉的美！”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兒關！寶天，這一旦動了心思，怕是再也收不回啦！”小唐歎了口氣。

    “師哥莫要歎氣，我自明白你的顧慮。我與紫雲小姐，無論家世亦或身份都有天壤之別。寶天不敢奢望什麽，隻盼能時常見到小姐；哪怕僅是遠遠地看一眼，我也心滿意足了。”

    “寶天，為兄勸你還是早早斷了這念頭吧！不為別的，為自己少吃點苦頭兒。古往今來，一個情字，不知毀了多少癡男怨女；為兄不願見你日日苦悶、相思成疾啊！”“可……可我偏偏是鍾意紫雲小姐！我也不願日夜念著她，但不知怎的，我是……是忘不掉！夜裏一合眼，腦全是她的影子。”

    “好了！為兄勸你真真是好意，你不要再一廂情願了！”……

    入夜，小唐為承汲再塗了一遍藥膏；雖說疼痛未減，但承汲一直咬牙忍著，不曾有一聲*。

    “師傅所配之藥神得很！再用兩三日，便能大見愈了。”小唐一邊收拾著藥罐，一邊說到。“有勞師哥了！”

    “方才，我去師傅房取藥，有件事……師傅讓我轉告你。”“何事？難不成師傅怒氣難消，真真要把我逐出家門？”承汲一下子翻過身問到。

    “不是！不是！你莫要慌張，師傅今早不過是嚇嚇你，怎會真狠心趕你走呢？”小唐連忙安慰到。“哦！那是何事啊？”

    “是……是紫雲小姐。”“紫雲？她怎麽了？”承汲剛剛安下的心再一次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