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然，屋內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聞聲，承汲與黃總管立刻衝了進去。

    眼前，五夫人口鼻之正一股股、接連不斷地向外湧著鮮血；恰巧入內奉膳的侍女頓時驚得大叫，托盤的菜品散落一地。

    “夫人！夫人！你這是怎麽了？”毓王爺一把將五夫人托住。

    “快！快傳郎入府！”此刻，毓王妃大聲說到。

    “王……王……”

    頃刻之間，冠頂紅於五內毒發，這令五夫人痛苦不堪、慘狀俱現。

    “夫人！夫人！你是怎麽了？你要說什麽？要說什麽？別怕！別怕！郎很快到了！很快到了！”此時，毓王爺極為焦急而又痛心地說到。

    “妹妹！妹妹！你要撐住啊！斷斷要撐住啊！”毓王妃亦念到。

    “承……承恩！”五夫人似乎用盡全身之力吐出了兒子的名字。“我知道你念著我們的兒子！不會有事的！夫人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為了我、為了承恩，你一定要撐住啊！”

    “承……承恩！”五夫人再一次喚出兒子的名字。“你放不下承恩，我明白！我都明白！”毓王爺望著懷痛苦萬分的愛妻，不禁淚滴垂落。

    “妹妹！妹妹！王爺不能離了你！承恩年幼，更不能離了娘啊！”毓王妃哭著說到。

    這一刻，五夫人的目光從毓王爺臉移到了王妃的麵龐。

    “妹妹！”

    見狀，毓王妃一下拉住了五夫人的手。

    五夫人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了，她的眼睜得大大的，似乎即將用盡生命最後之力；倚靠在毓王爺懷，她這樣望著毓王妃，那眼神飽含講不清、訴不盡的深意……

    隨著最後一股鮮血湧出口，隨著手臂的漸漸鬆弛低垂，五夫人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而她的眼睛至死未能閉合……

    “夫人！夫人！”

    災禍突降，驟然痛失愛妻，這令毓王爺難以承受；他緩緩跌坐在地，緊緊抱住肢體尚且溫暖的五夫人，聲淚俱下。

    “王爺、王妃！不好了！不好了！”

    在屋內一片悲慘淒厲之時，門外傳來了幾聲急促的呼喊。

    “出……出什麽事了？”望著從屋外跌跌撞撞跑進來的下人，黃總管好半天才開了口。“紅……紅玉！王妃房的紅玉死在後廚了！”

    “你說什麽？紅玉死了？”承汲拉住對方即刻問到。“是！正是紅玉！”

    說著，這個下人便跪在了毓王妃麵前。

    “紅玉死了？她……她怎麽會……”毓王妃驚慌地問到。“回王妃，方才紅玉在後廚挪動灶台的砂鍋；可不知怎的，她……她忽然手捂住胸腹，一大口、一大口地吐著鮮血；當時，小人們都嚇壞了！可沒過多一會兒，紅玉……紅玉她斷氣了！您快去瞧瞧把！後廚地，紅玉身邊都是血，臉色鐵青鐵青的，像了毒一樣！”

    “口吐鮮血？也是……口吐鮮血？”黃總管緊接著說到。

    話音未落，毓王爺放下懷的五夫人，徑直朝後廚走去。

    推開後廚的門，方才還鮮活靈動的紅玉已然橫屍冰冷的地；她的耳邊、口鼻旁皆是血跡，整個臉已經變得紫脹，難以入目。

    “為何？為何夫人與紅玉會接連死去？”這一刻，毓王爺的目光直愣愣的。

    “王爺！王爺！夫人與紅玉如此慘死，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啊？”黃總管跪地，高聲說到。

    “是毒！一定是有人暗地投毒！是誰？是誰？”

    毓王爺一聲聲歇斯底裏地大喊，驚得一眾下人跪倒在地。

    “王爺！您怎麽了？王爺！”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毓王爺昏了過去……

    下人們將毓王爺抬進了禦心苑的寢室，屋內隻留王妃一人守候；謝夫人、紫熙及三夫人聞訊趕來，諸人齊聚正廳之內，一片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毓王妃將黃總管召入屋內；約莫半個時辰後，他從裏麵走了出來，神情凝重。

    “天佑王府，王爺萬安！夫人、小姐既可安心。”

    “天神護佑！天神護佑！王爺安好好！王爺安好好！”聽了黃總管所報訊息，三夫人連連念到。

    “寶天，你速將府諸人皆召至禦心苑正廳；稍後，王爺自有分辨。”……

    片刻之後，毓親王府下下齊聚正廳；很快，毓王爺在王妃的陪伴下緩緩走了出來。

    “謝氏何在？”

    落座後，毓王爺低沉著聲音說到。

    “妾身在此！”

    說著，謝夫人站到毓王爺跟前。

    “你跪下！”“是……是！王爺！”

    “說！為什麽要毒害夫人？”“王爺！您何出此言啊？”

    “說！為什麽要毒害夫人？”緩了口氣，毓王爺再次責問到。“王爺！請王爺明察！妾身冤枉啊！妾身真真是冤枉啊！”

    “冤枉？本王問你，夫人原本好好的，為何食下你親手所製的鮮花餅之後，不過四五個時辰便口鼻湧血、氣絕而亡了呢？”“王爺！五夫人緣何暴斃，妾身真真是不知情啊！妾身雖一直嫉妒王爺寵愛五夫人、妒忌她誕下男丁晉為側妻，但妾身斷斷不敢行此狠毒之事，更不屑於做此等肮髒之事啊！”

    “佛口蛇心！真真是佛口蛇心！”“王爺！妾身陪伴您十餘年，難道您還不信自己的枕邊人嗎？”

    “信你？你叫本王如何再信你？昔年，你以首飾失竊為由，要本王嚴懲四夫人；本王依了你，斥責了她！可結果呢？四夫人以死求清白！你的一個首飾竟換去了本王妻妾的性命！時過境遷，沒想到你依舊是不知悔改、變本加厲；這樣的蛇蠍心腸，叫本王如何容你？”“王爺！妾身沒有啊！妾身怎會如此歹毒呢？”

    “賤婦！廳堂之，你還敢狡辯！府下，隻有夫人和紅玉食下了你親手所製的鮮花餅；而現在，她們兩個接連死去，且都是被折磨慘死！你又如何辯解、如何脫得了幹係呢？”“王爺！”

    “住口！若不是王妃將甜餅賞給了紅玉，現下，一同死去的便是本王的原配正妻了！”“王爺！妾身真的沒有意圖毒害五夫人！那鮮花餅是送去怡心居的，王爺又常常會去怡心居，若是真有毒，一旦王爺食下又該如何？即便妾身爭寵、蓄意毒害五夫人，也斷斷不能毒害自己的夫君啊！若是失了夫君，那妾身後半生才是再無半點指望啊！”

    “謝氏！你莫要再巧言詭辯了！王爺素來不喜甜膩之物，即使甜餅奉在麵前，王爺也輕易不會碰食；你侍奉王爺已久，斷斷是知曉其喜忌好惡的。”毓王妃厲聲嗬斥到。

    “王妃乃本王正室，你嫉恨其高你一等，所以便百般刁難，甚至不惜在眾人麵前多次令其難堪；夫人乃本王愛妾，你嫉恨她溫柔貌美、獨得寵愛，遂屢屢紛爭不睦；夫人誕下承恩之後，你憎恨愈發，唯恐日後府再無你之地位。日複一日，恨令智昏，你便蓄謀殺之而後快，以泄心之怨怒。其實，你心底亦是恨本王的！若是時機一到，你害起自己的夫君來同樣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手軟。”

    “不！不！王爺，妾身真是冤枉的！妾身當真沒有毒害五夫人，更絲毫不曾起念加害王爺！王爺是妾身摯愛的夫君、是妾身的天和地，妾身怎會狠心傷害夫君？妾身於王府多年，對王爺更是一往情深！若論私心，妾身當然有，那是乞求王爺對妾身不要變心，不要冷落了妾身，能如從前那般，舉案齊眉、恩愛相守。”

    一時間，謝夫人百口莫辯，淚如雨注。

    承汲立在不遠處，望著萬分心痛的謝夫人，看著一旁驚恐無助的紫熙，他閉雙目，緊緊地握住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