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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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興之長相不及鍾三義凶狠,但是骨子裏的狠勁兒卻是不差分毫,聽到鍾三義的話,立馬回道,“好啊,都是拿命換飯吃的,也沒見誰比誰更慫,我的兄弟們雖然人少,卻都不怕死,今天就是跟你幹上了,我的兄弟也絕對沒一個會逃的。”

    鍾三義臉一橫,“兄弟們,殺吧。高老頭不識趣,咱們花些力氣,送他上西天。生意要做,兄弟們要吃飯,不殺人是不行的。”

    鍾三義身後的修仙者都是窮凶極惡之徒,聽到他的話,紛紛鼓噪起來,“老大說得對,咱們跟他們幹吧。”“衝吧,把他們全都殺光。”“生意是我們的,敢和我們搶,殺他們個精光。“

    高興之看著鍾三義一夥強橫的氣勢,猛地一吼,“夥計們,動手吧,不要猶豫了,今天和鍾三義他們拚了,活下來的繼續跟老子吃香喝辣,死了的老子厚葬你。”

    高興之這方的修仙者搶先出手,法寶法術紛飛而出,各自禦器飛行,分散到天上和平原各個地方,向著鍾三義一夥攻去。高興之首當其衝,將手上的卷軸展開,不過這次亮出的是白布的反麵,反麵是毫無光亮的黑布,黑布發出的是巨大排斥力,排斥力落到鍾三義身後的修仙者人群中,將人群衝擊的站立不穩,高興之一方的修仙者趁機攻了上去。

    修仙者的戰鬥和凡人武士不同,天上地下都可以成為戰場,因此雙方將近二十個修仙者,將平原和天空都占滿了。不時的一記刀光落下,地上就多了一處深坑,一枚火球飛出,就是一大片荒草燃燒,何滿福的商隊雖然離的遠,卻隨著戰況的加劇,慢慢的被波及到了。

    何滿福心裏非常矛盾,想要催促手下加快速度,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四周仙人惡戰,到處都有殺傷力巨大的法術掉落,稍不留神就會被波及,何滿福不敢冒險,畢竟停留在原地許久也沒被傷到,可見自己目前是安全的,不敢踏入前途未知的路。

    實際上好幾次有火球都飄到商隊這裏,但是都被夏河暗中擋住了,這些煉氣期散修的發出,威力小的很,夏河隻需發出自己的靈壓就能將法術趕走,何滿福和手下都是凡人之身,察覺不到,以為自己運氣好。

    戰場之中,兩方修仙者的戰況極其慘烈,每一刻都有修仙者戰死。

    一個顴骨高高、麵帶凶相的紅衣女修舉起瓷瓶法寶一揚,冒出一股黑煙,撲到一個黑衣黑帽的男修臉上,男修被黑煙射到臉上,臉上的皮膚迅速融化,丟掉手上的法寶,雙手抱著臉痛苦的嘶吼著,在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情況下被女修一記手刀殺死。

    一個發髻花白的老婆婆模樣的修仙者,拿著上粗下細的木杖一掃,木杖上噴出濃烈的陰風,陰風陣陣,將兩個對戰的修仙者籠罩在內,兩個修仙者被陰風凍的渾身僵硬,其中一人和老婆婆是同伴,說道,“陰婆婆,你怎麽連我也下手了?”陰婆婆嘿嘿陰笑幾聲說道,“老婆子不是要動你。”說完木杖細端一舉,鋒利如槍,刺進了敵方修仙者的胸膛。

    一個儒袍中年修仙者,十指張開如扇,隨意一揮手就是五道金光閃閃的劍氣,對麵的修仙者拿著一枚小小的木盾,艱難的抵擋,劍氣在木盾上打一下,持木盾的修仙者就後退一步,最後咬著牙,從懷裏掏出一把尖錐,木盾閃開,將尖錐射進了儒袍中年的心口,失去木盾的修仙者也被中年人發出的劍氣打在臉上,麵目全非的倒下。

    高興之和鍾三義的戰況是最為激烈的,兩人各持中品法器,鬥得不可開交,高興之終於開始發揮自己卷軸的威力,不和鍾三義硬碰硬,大菜刀飛來飛去,對著鍾三義削砍劈斬,卻被鍾三義將白布的吸力和黑布的斥力交錯使用,總也飛不到鍾三義的身邊,更沒辦法對卷軸造成任何損傷。

    何滿福不敢看修仙者鬥法,夏河卻是看得津津有味,在京城中他雖然和不少修仙者鬥過法。但那些修仙者是凡人界土生土長的,到底和修仙界中的修仙者不一樣,單看眼前的修仙者們人手一件法寶,就比蘇家和聶家的修仙者富足的多。另外眼前二十多個修仙者,各有各的法術,種類繁多的法術讓夏河看得目不暇接,心想自己來修仙界正是明智之舉,在京城那些小地方,怎麽能見到這樣的場麵。

    高興之雖然和鍾三義打成平手,僵持不下,但是他的手下並沒有戰力出眾的修仙者,人數也比對方少,因此對戰的時候處於下風,隻剩下五個修仙者了,還都身上帶傷,相比之下,鍾三義的手下,還剩下十人不到,損失也不小,但是人數卻是他們的一倍。

    鍾三義低聲對高興之說道,“高興之,你看看,你的手下快死完了。咱們都是相同的人,想法都一樣,下麵的人死了也就死了,隻要自己活著,隨時都能拉出一幫人,接著做生意。重要的是自己不能有事,現在你可以隨時離去,我不留你,你的手下就算了,不要帶走了,我也得給手下人一些交代。”

    高興之眼珠子一轉,說道,“兄弟們跟了我這麽久,我要是不講義氣,拋棄他們離開,怎麽對得起他們?鍾三義,你也太小看我了。”

    鍾三義呸了一聲,說道,“少給我假惺惺的,你出賣手下的次數還少嗎?你盡快做決定,等你的手下死光了,我的手下就會上來幫忙了,那個時候,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高興之知道自己和鍾三義實力相當,若是再加上幾個修仙者在一旁騷擾,恐怕立刻就會落入下風,情勢逼人,丟下手下逃命的事情他有前科,再來一次也沒有心理負擔,當下點頭說道,“好,我這就退走,不過你得給我留點麵子,和我配合一下。”

    鍾三義斜著眼看著高興之,“你就是死要麵子,都幹出這麽不要臉的事了,還想著留麵子,好好,我就和你演一出戲。”

    說完,兩人心照不宣的交手一次,各自分開,高興之大喝道,“鍾三義,你果然厲害,但是我還有威力巨大的法術沒有用出來,為免傷及無辜,要另找個地方,你敢隨我來嗎?”

    鍾三義大叫道,“有何不敢?”

    二人演戲做全套,你追我趕的越飛越遠,漸漸的離開了戰場,留下二人的手下忘我的廝殺著。

    高興之的手下處於絕對的劣勢,加上老大沒義氣的落跑了,自然是潰不成軍,雖然人少卻都是亡命之徒,即使戰死到最後一人,也沒有求饒投降的,讓夏河不禁嘖嘖稱奇,心想修仙者當中也不缺硬漢。

    鍾三義送走高興之,飛身返回,見到自己的手下已經將鍾三義的人誅殺殆盡,大為滿意,說道,“說道,兄弟們,高興之已經被我打走了,開始做生意了。”

    夏河見到那些修仙者收了法寶,像是準備幹些什麽,心裏對鍾三義說的生意好奇,耐心看著這些修仙者究竟想幹些什麽。

    隻見到鍾三義手下的修仙者,取出羊皮袋,彎著腰將地上的法器碎片和損壞的法器一一撿起,放到羊皮袋中,他們幹得很仔細,每一塊碎片都不放過,夏河一看樂壞了,這不是拾荒嗎,堂堂修仙者打生打死,就是為了搶拾荒的地方,那些戰死的修仙者可真是死的冤枉。

    讓夏河吃驚的是,修仙者將地上的法寶碎片和損壞法寶都撿完,看地上已經沒有遺漏的東西了,將羊皮袋交到鍾三義的手上,鍾三義拿著這些羊皮袋,自己左手上的戒指一閃,羊皮袋好像消失在戒指之中,夏河知道那就是修仙者使用的儲物戒指。

    打掃完戰場的修仙者,並沒有離開,而是走到死去的修仙者屍體旁,雙手合攏壓下,竟然是在從修仙者的屍體中吸取什麽東西,夏河神識感受到,他們吸收的是修仙者體內的靈氣,修仙者死後,體內的靈氣不會消失,而是殘存在屍體中,隻是眼前這些修仙者從屍體中吸取靈氣,是在是肮髒下作的很。

    夏河已經看不下去,扭過頭看著何滿福,問道,“何大哥,這種情況我們需要回避嗎?我怎麽覺得有些危險。”鍾三義手下的修仙者做的事情可不是正大光明,說不定放在修仙界中都見不得人,被凡人看到了說不定會殺人滅口。

    何滿福倒是很自信的說道,“夏河老弟你無需擔心,這些修仙者雖然不講道理,但也不是隨便殺人的。老哥我是給那些仙人的大門派送礦石的,小命不值錢,但是要是礦石送不到,就有那些大門派的仙人追究,所以,我們這些運礦石的行商,一般來說不會有太大生命危險。”

    夏河想到他剛才戰戰兢兢的樣子,好奇的問道,“為何剛才何大哥你害怕成那個樣子?”

    何滿福摸著額頭說道,“雖然知道他們不敢殺我們,但是修仙者手段那麽多,隻需要稍微動些手腳就能讓咱們身不如死,小心一點不得罪還是好的。”

    夏河低聲說道,“我看還是盡快離開為好,他們做的事情真是詭異的很。”他指的是吸收修仙者靈氣的事情,誰知何滿福完全看不出來,隻是說道,“沒什麽問題,收集死者的法寶是為了不讓法寶流落人間,他們站在遺體旁做那個手勢,可能是為了超度死者。”

    鍾三義的手下從修仙者遺體吸取靈氣,這些靈氣離開軀體,變成一顆顆細長的晶體,落到他們的手上,積少成多,統統交到鍾三義的手中。

    鍾三義看著手上漸漸增多的晶體,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次的收獲真是豐盛的很,單單是靈晶就有這多,兄弟們,回去之後人人有份。”

    這時候,天上傳來一聲大喝,“大膽,你們這些肮髒齷齪的鬣狗,敢褻瀆我們師門長輩的遺體,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