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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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並沒有在成國的領地中繼續的逗留下去,一路向東,通過晉國的關卡後,再一次來到了晉國的領地。
穀辰有些迷惘,下一步應該做什麽,作為燕國皇室的後裔,到底應該想方設法複興燕國,還是安定下來過點安穩日子,他有些猶豫了。
海西,位於晉國最東側,臨近楚國的邊境,也是晉國最為發達的一個都市,距離槐江足有500裏的行程。穀辰不知道,紫瞳用什麽方法,用那麽短的時間就可以去到海西,然後再返回北涼救他們,穀辰也不想多問,因為,這個少女,從一開始出現,就布滿了謎團。
中曲城,是位於晉國中的一個城鎮,當穀辰眾人趕路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清晨。
戚縈兒一路過來情緒都十分的低落,不過,有穀辰的陪伴,她至少也在試圖從自己悲慘的命運中走出來。
相比赫遠城的繁華,中曲城的住戶,原本並不多,多數都種著自己的田地,過著自給自足的日子。相對於赫遠城那種商業流通渠道,中曲城四麵環山,很少會有外來人。
不過,這幾日的變化,卻有些奇怪。
大量的難民的湧入,街道上,都是些流離失所,衣不蔽體的乞丐。整個中曲的氣氛,十分的陰沉而壓抑。
紫瞳找到一家三口,上前問明了情況後,又回到了穀辰和戚縈兒的麵前。
紫瞳有些無奈的看了眼路邊的眾多席地而坐的難民,說道,“前線戰事。”
穀辰一愣,這數十年來,六國雖說矛盾不斷,卻幾乎沒有真的交過戰,忽然說到這些,實在讓他有些詫異,“戰事?哪裏?”穀辰連忙追問。
“昌南三郡。”紫瞳回答。
“那裏,是晉國和齊國交接的地方?”穀辰一驚。
“是。”紫瞳輕聲說道,“我問了,齊國主動向晉國發動了奇襲,一夜之間奪取了晉國昌南三郡,許多百姓葬身,而剩下的流離失所,有很大一部分都向中曲城來了。”
穀辰抬眼看向一片狼藉的城街,問道,“他們,晉王在中曲的人不管嗎?”
“人太多了,昌南三郡在晉王的治理下,向來都十分的繁華昌盛,總人口加起來已經不下百萬。這麽多的人口湧入,如何管得過來”
戚縈兒垂眉沉思,心中頓生憐憫,可惜身上也沒有什麽幹糧了,摸了摸腰間的小包,取出了些銅錢,邁步去小店中買了些饅頭,盡數散給了難民。
難民紛紛伸手要吃的,更有的拜在了地上,大聲的喊著“活菩薩”,令人心中很是難受。
穀辰歎了口氣,說道,“齊國為何忽然會向晉國發動攻擊?”
紫瞳搖了搖頭,“百姓們都是受害者,又有誰知道為什麽?”
穀辰看著正在給難民饅頭的戚縈兒,也看著這狼藉的中曲城,暗自歎息,“不隻是北涼城,連在他看來十分安定的晉國,如今也被戰亂所波及。而天下所歸,終究是,誰能一統天下。”
戚縈兒低頭回到穀辰的身邊,輕聲的說道,“穀辰哥哥,我隻留了些路上要用的盤纏”
穀辰略有所思,說道,“縈兒,我準備去投奔晉王,你看如何?”
戚縈兒愣了一下,隨後卻又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晉王治國有方,對百姓也好,應該是個明君。縈兒跟著穀辰哥哥就是。”
穀辰轉頭看向紫瞳,問道,“瞳兒,你也準備繼續跟著我們嗎?”
紫瞳微微一笑,說道,“也可以這麽說,不過放心,我遠遠的跟著就好,不會打擾你們。”
穀辰歎了口氣,齊王闕寒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總有一天,他要取下此人的首級。
晉國,海西,宮廷大殿之上。
晉王獨自坐在龍椅之上,麵目上寫滿了憤怒。而殿下,眾多官員低頭不語,不敢應聲。
“豈有此理!”晉王大喝一聲,“齊王闕寒豈是欺我年輕,竟敢直接攻我昌南三郡!今日,我就派先鋒大將,率十萬大軍,向齊國發起總攻!”
“陛下息怒。”公孫啟,晉國丞相,連忙向前邁了兩步,晉王年少氣盛,他卻可謂是老謀深算,用蒼老的聲音說道,“陛下,齊國國力遠在我晉國之上,還望陛下三思。”
晉王雖然憤怒,又如何不知道兩個之間的站力差距?他不願看到百姓生靈塗炭,卻也不願意跟齊國硬碰硬。換句話說,齊國坐擁八十萬大軍,而晉國卻隻有不超過二十萬軍隊,倘若當真發動全麵的戰爭,如何與齊國抗衡?
公孫啟繼續說道,“齊國的使臣已在殿外恭候多時,不如讓他上來,看看他要說什麽,之後再議不遲。”
晉王皺眉,卻也是點頭說道,“宣他上來!”
“宣,齊國使臣簡俞!”
“宣,齊國時辰簡俞!”
隻聽見幾聲傳喚,一個身著齊國宮廷長袍的中年男子,踏入了大殿之中,抬手行禮後,快步向殿中走去。
晉國眾臣,冷眼看向簡俞。
“齊國使臣簡俞,拜見晉王。”簡俞躬身行禮,說道。
晉王眉頭一皺,這齊王的使臣,見了他竟然敢不行跪禮?齊王看樣子是越發的目中無人了。
“簡俞,你就不怕朕殺了你?”晉王冷眼相向,氣勢驚人,整個宮殿之上,落針可聞。
簡俞卻是不卑不亢,微微一笑,拱手說道,“晉王在上,此次微臣鬥膽前來拜會,因應齊王之命。我齊王陛下告知微臣,晉王仁義之君,識得大體,懂得大局,定不會為難微臣。”
“哼!廢話少說!”晉王皺眉喝道,“你齊王闕寒,一夜之間奪我昌南三郡要地,害得十萬蒼生生靈塗炭,百萬百姓流離失所,竟還敢派使臣前來,是要挑釁我大晉王國嗎?”
簡俞連忙擺了擺手,笑道,“不敢不敢,我主齊王陛下有話,想與晉王做個交易。”
晉王起身喝道,“交易?什麽交易?”
“齊王陛下,想用昌南三郡,換幾個人,若是還得了,昌南三郡原封不動的歸還晉國,若是換不了,齊王陛下也有話告知晉王。”簡俞繼續說道,“陛下,將在五日內,帶領五十萬大軍,在海西與晉王對酌一番。”
“大膽!”晉國大將軍蒙毅,大喝一聲,“欺人太甚!”
晉王更是怒不可遏,喝道,“那你轉告闕寒,我在海西等著他,看他有沒有這個命踏入我海西半步!”
簡俞微微一笑,問道,“晉王大人,難道就不想聽聽齊王要的是誰再做決定嗎?”
公孫啟大驚,連忙走到了晉王的身邊,湊到晉王耳邊嘀咕起來。
“陛下莫急,且聽他要換誰,此時晉國正在逐漸的壯大,多爭取半年的hé píng,也對我國大好。”公孫啟輕聲說道。
晉王咬了咬牙,微微點了點頭。
公孫啟提起嗓門,用蒼老的聲音味道,“陛下問你,你要換誰?”
簡俞拱手說道,“陛下說了,此事,乃是他與燕國之間的仇恨,本與晉國無關。晉王,不必承受燕國的罪孽。齊王陛下不要貴國的人,要的,是燕王太子及他一家,不用活人,隻要屍體,免得髒了我齊王陛下的手。”
晉王大驚站起,問道,“燕王太子?我看齊王是瘋了吧?我晉國之中,如何會有那已滅十幾年的燕王的人?”
嚴壑站在重臣之中,此刻連忙低下了頭去。
“必定是有的,就藏在你們某位將軍的府邸之中。”簡俞繼續說道,“陛下怕晉王性子剛烈,不願交換,方才給晉王準備這一個大禮,三郡換三個人頭,怕是並非難事吧?”
公孫啟轉頭看向晉王,卻已經有了要交換的意思,輕聲說道,“陛下,齊國戰力昌盛,我國絕非對手,而齊王,也並沒有向我國要一兵一卒,不過是燕國的外人,我看此事”
晉王冷笑一聲,站起身來,說道,“笑話!我看闕寒是瘋了吧?”
“晉王的意思是?”簡俞問道。
“搶我三郡,然後再用三郡來跟我換人?哼!此事,權當我晉國的人都是傻子嗎?”
簡俞抬手苦笑,“晉王,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齊王可是好心相勸。你不怕我齊王,難道也不怕你晉國的江山易主嗎?”
晉王站起身來,喝道,“拖下去,斬了。”
公孫啟大驚失色,連忙向前邁了兩步,一身老骨頭跪在了地上,喊道,“陛下不可!”
蒙毅冷哼一聲,“有何不可?這使臣對晉王殿下不尊,我看就該斬!”
公孫啟連忙磕頭喊道,“陛下,萬萬不可,不可啊!”
晉王冷哼一聲,仍是揮了揮手。
“你敢!”簡俞大喝一聲,“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殺我,不怕被天下之人恥笑,不怕被我齊王所滅嗎?”
“有何可怕?”晉王冷笑一聲,“闕寒殺我十萬百姓都可以,我為何不可殺掉你一個小小的使臣?給我殺!”
“是!”
簡俞一愣,卻不想晉王竟然是如此人物,大驚失色,麵目已經蒼白。
“晉王,我要的,不過是三個燕人!”簡俞眼看被拖出宮廷,連忙喊道,“晉王開恩!求晉王饒命?”
晉王微微一笑,抬手,架住簡俞的兩個士兵停止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