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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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辰瘋狂的奔跑,最終還是沒有趕上穀小米墜下高空!
他闖入祭壇之中,一腳踢飛了巨大的火盆,從漫天飛舞的木炭與火星之中,一把抱起了穀小米。
“小米!”
穀辰大喊一聲,卻隻見小米渾身已經被烈火燒傷,而臉上早已麵目全非。
公孫啟大喜,該來的,總算是來了。原本想在嚴壑府就收拾了他,不料竟然逃了出來。不過,這五萬大軍在此,看他還能怎樣。
“放箭!”公孫啟大喝一聲。
“慢著!”晉王一愣,連忙製止,此人,是赫遠城的那個少年?
穀小米的臉,已經被燒毀了,而穀辰,此刻難以忍受心中的痛苦,流出了淚水。
“小米,你不會有事的……”穀辰說道。
“哥……你來了……母親她……”
穀辰看到母親餘氏的頭顱,卻感覺有東西哽在喉中,說不出話來。
穀小米此刻卻安慰穀辰說道,“放心,我會陪著母親一起的。”
穀辰默默的轉頭看著穀小米,原本潔白而純潔的臉蛋,如今盡是火焰灼燒的傷痕。
“我醜嗎?”穀小米輕聲問道。
穀辰搖了搖頭。
“哥不是一直都說我醜嗎……”微弱的聲音縈繞在耳邊。
她輕輕的抬起手來,看見了穀辰脖子上的木製護身符,伸手握在手中,嘴角微微的一笑,“喜歡嗎……”
穀辰點了點頭。
“喜歡就好……這些字,我刻了好久……是不是好笨?”穀小米微微一笑,“沒想到,我這一個生日沒能給你過……以後卻也沒有機會了……”
一滴淚珠,從穀辰臉頰滑落,滴在了穀小米的額頭上,“是我來晚了一步……”
“別哭……不怪哥哥……”穀小米輕輕抬起手來,用她那已經燒傷的手,拭去了穀辰臉頰的淚珠。
“哥……以後沒有我叫你起床,你別賴床……還有,以前總訓你……沒有了我,你會不會不習慣啊……”
“會,所以說,你不要自己離開……”穀辰低頭說道。
“我可能做不到了……哥哥最後一個願望,小米也做不到了……對不起……”一生也沒有跟穀辰說過一句道歉的話,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終於,穀小米表情痛苦,微微的張著嘴,手臂落了下來。
“小米……小米!”穀辰大聲喊道。
“晉王陛下,此人破壞祭祀!當誅!”公孫啟大喝一聲。
晉王愣了一下,卻又擺了擺手。他與穀辰不過一麵之緣,又何必多此一舉去保他?
“亂箭射死!”公孫啟大喝一聲,數百弓兵隊萬箭齊發,一時間,猶如烏雲一般,黑壓壓的向穀辰飛來!
穀辰兩眼泛出了深紅色的光芒,瞳孔,也變成了紅色。
“啊————”
仰天長嘯,一股巨大的衝擊向四周擴散開去,所有弓箭紛紛折射又返回大軍之中,一時間,隻聽見混亂的慘叫聲!
穀辰拔出手中的細劍,直接衝入五萬大軍之中瘋狂的殺戮起來!
晉王大驚失色。單槍匹馬,獨自衝殺入五萬大軍的陣中?
蒙毅大喝一聲,“你是何人!”
穀辰手起刀落,身旁頓時倒下了五個士兵,個個身首異處,鮮血噴濺。
“燕王太子!姬舜!誰要取我性命!來啊!”
一股猛烈的颶風從穀辰身邊卷起,身旁的士兵,紛紛被這股壓迫感震懾而後撤!
穀辰抬起手中的細劍,劍尖直指晉王!
晉王大驚,轉頭看向公孫啟,“燕王?”
公孫啟此刻卻不多說,穀小米和餘氏已死,如今晉王卻也隻能無可奈何。
穀辰飛身躍起,踩在幾個士兵頭盔之上,飛轉長劍,直接朝晉王刺去!
蒙毅大驚,抬起手中弓箭,猛地一箭射出!
弓箭脫弦而出,卻沒有命中穀辰!
轉眼間,穀辰已經落在了晉王身邊!
“護駕!”蒙毅大喝一聲,抬起長戟與穀辰拚砍起來。
五萬士兵,瘋狂的向穀辰湧來,很快,他被眾人圍住!
晉王在公孫啟的陪同下,逐漸的退到了大軍的後麵,而穀辰,仍然在大軍之中不斷的衝殺!
蒙毅揮動長戟,與穀辰展開廝殺。
眼看蒙毅也頂不住穀辰的攻擊,被一劍刺傷了手臂,五萬大軍圍不住穀辰,一時間已經損失了不下百人,晉王看著穀辰,徹底的驚呆了,“他是怪物嗎……”
公孫啟發覺情況不妙,大喝一聲,“快些請靜玉真人前來!”
“是!”
海西城東,彌漫了血腥味,穀辰,已在大軍之中衝殺了不下五百餘人……滿臉的鮮血,視線也有些模糊起來。
“月歌,不要,別再濫殺無辜了……”
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卻無比的熟悉。
忽然間,一道無形的屏障,從四周將穀辰困在了裏麵,讓穀辰掙脫不開!
“你殺戮太重。”一個道人,卻好似懸在空中,揮了揮手中的拂塵。
“靜玉真人!”晉王從慌亂中清醒過來,連忙說道,“快些將這怪物除掉!”
來人,卻正是靜玉真人,“他非魔,也非仙,不過是一個人類。”
“他是人?人如何可以這般強?”蒙毅捂著手臂上的傷口。
“是人,所以,才打不過仙。”靜玉左手抬起,口中默念咒語,無形的屏障竟然越來越緊,將穀辰困在了裏麵。
忽然,一道黑色的光芒閃過,水晶般透明的屏障忽然被揭開了一般,變回了一個四方的小玻璃塊,飛回了靜玉真人的手中。穀辰半跪在地上,抬眼看向那道人。
而紫瞳,此時出現在了穀辰的身邊。
靜玉真人一驚,他這法寶水晶罩卻豈是說揭就能揭開的?
定睛看時,靜玉真人捋了捋胡須,這才明白其中的緣由,“哼,我道是誰,原來是萬年魔女……”
紫瞳輕輕撥開了肩上的頭發,走到了穀辰的麵前,身上的黑袍,還在不斷的迎風起舞。
“怎麽,你要跟我過過招嗎?”紫瞳冷冷的說道。
靜玉真人大笑一聲,說道,“我不收你,自然有人來收你。”
紫瞳歎了口氣,“不敢就直說吧,如果沒什麽事,我先帶他走了。”
“靜玉真人!”公孫啟這時卻急了,他不關心這紫眼少女會怎樣,但是,卻無論如何要留下穀辰的性命。
穀辰低頭不語,緩緩站起身來,剛才不過一招,就被這老道用法寶罩了起來,毫無還手之力,這人,當真是仙人嗎?
穀辰眼中的紅色光芒還沒有消失,眼看著晉王越走越遠,他又抬起了手中的劍來。
紫瞳一把抓住了穀辰的手腕,搖了搖頭,“以你現在的修為,取不了晉王的性命。”
靜玉真人安靜的站在穀辰的麵前,卻也是一言不發。
紫瞳轉頭問道,“靜玉真人,仙界向來都不能過問人間諸侯之爭,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你擅自幫助晉王,就不怕被責怪嗎?”
靜玉真人微笑著,臉色卻仍然十分的泰然自若,“我隻負責祭祀,維護這祭祀中的秩序,何來幫助之言?貧道不過是這幾日,正好遊曆到晉國,恰巧晉國要進行祭祀而已。”
穀辰冷冷的看著靜玉真人,“你就是負責祭祀的神?”
“正是。”
穀辰微微跨出一步,瞬間出現在了靜玉真人的身後!
橫劍一揮,攻擊卻被拂塵輕輕的擋了下來!
穀辰收劍一刺,又捅向真人背後!
靜玉真人瞬間出現在了半空之中,躲開了穀辰的攻擊!
“少俠何以對我有如此深的怨念?”
穀辰抬眼看去,冷冷一笑,眼睛有些紅,“哼,你說呢?你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
“少女,乃是純潔的至陰之物,和天地陰陽之氣,用於修行也是大有助益。女媧造人,便是神賦予了人類生命,如今收取一點點的稅賦,有什麽問題嗎?”靜玉真人笑道。
“一派胡言!”穀辰再次飛劍揮出,靜玉真人又一次消失,出現在了地上。
“少俠,倘若你當真想殺我,我給你指條明路。”靜玉真人將拂塵,搭在了手上,“既然你會八仙步,必然應該與那鬆青院的賢鈞道人有些緣分,你可去找他修行,看看千年以後,你有沒有打過我的本事。”
“千年?”穀辰一愣。
“沒錯。貧道,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天官,千年,應該夠了。”靜玉真人說道。
穀辰愣了,紫瞳一把拽著他,轉身走去,士兵紛紛給兩人留出了通路。
“我說過,你現在取不了晉王的性命。”
穀辰低頭,痛苦的邁著步子。
“千年?意思就是說,有生之年都無法為小米報仇了嗎?”
公孫啟大喝一聲,“給我擋住他們!擋住!”
眾士兵正欲一擁而上,卻被晉王阻止下來,“放他門走!”
晉王大喝一聲,眾士兵又停住了動作。
“公孫丞相,私下設計想要害死燕國太子一家交予齊王闕寒,這事,我們一定要找機會好好談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