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來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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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一臉陰沉地看著堂下昂然而立的晁訾,一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晁訾前腳進府,高府的大門便隨之關緊,調來的禁軍和護衛箭上弦刀出鞘,隻待高俅一聲令下,就將晁訾直接拿下。
高檻是徹底蒙了,高俅也不給他問的機會,直接就命人把他送入後宅。
按高俅的想法,此刻的晁訾要麽屁滾尿流嚇破膽子,跪在地上哀求饒命,要麽狗急跳牆拚死反抗,卻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一點反應沒有,似乎自己這些布置不是為他而準備的。
高俅一直視梁山為眼中釘,又怎會對梁山沒也點了解,待開封府尹走後,他又命人調閱了一下有關梁山的情報,發現並沒有情報顯示晁蓋有後人留下,而且這裏是大宋的都城,以梁山那般泥腿子的智商,怎麽有智謀或是膽量將後人留在京城?
晁訾現在的檔案顯示祖籍登州,父母早忘,從小由忠仆撫養長大,按理說這樣的檔案並沒什麽問題,可他家為什麽會有那麽多武功高強的護衛?
雖然越想越覺可疑,不過出於好奇、以及寧殺錯不放過的想法,還是沒有把刀斧手撤下,卻也算給了晁訾機會。
高俅在打量晁訾的時候,晁訾也借機打量了一下這個北宋有名的大奸臣,卻發現高俅同電影電視上尖嘴猴腮的奸臣模樣不同,有些清瘦,細長的雙目卻很有神,雖是坐在那裏,身上卻自帶一股上位者的威勢。
大膽賊囚,見到太尉還敢不跪,來人,與我拿下”
高俅身邊的一員武將見這個年輕人居然一點規矩不懂,立刻自作主張地吩咐起來。
且慢!”
晁訾並模樣驚慌,伸手製止住衝上來的士兵,然後向高俅拱手道:“草民不知太尉在上,卻有失禮之處,可有誰曾告知草民上坐的是太尉大人?”
所謂不知者不怪,在下聽聞太尉英明神武,乃我大宋擎天之柱,難道是草民聽錯了?”
你”
武將被晁訾問住了,剛剛是沒人介紹上坐的是高太尉,可你傻嗎?這麽弱智的問題還要人告訴?
高俅向武將揮了揮手,冷聲道:“晁訾,你可知罪?”
事情發展到這裏,晁訾的心已經放下大半,如果高俅真有心拿下自己,還會給自己見他的機會嗎?肯定是得到的情報也不準確,而以高俅研究梁山這麽多年的經驗,又怎會不知晁蓋有沒有後人?他弄出這麽大陣仗,怕是下馬威的成分居多吧!
昂然道:“草民不知所犯何罪”
哼!我來問你,梁山賊寇晁蓋是你何人?家中豢養江湖匪人,還敢說你沒罪?”
看著堂下不卑不亢的晁訾,再想想自己的兒子,高俅倒是起了愛才之心,隻要這個人同梁山沒關係,今後不妨栽培一下。
聽了高俅的問話,晁訾一臉茫然地反問道:“晁蓋是誰?跟草民有什麽關係?”
說完這些,晁訾似乎做了某種決定,附身跪倒,垂頭道:“太尉既然說到梁山,草民卻不敢否認,草民的手下曾劫過梁山的生意,以至那宋江前些時日還曾派人暗殺草民”
晁訾說完直接把頭磕在地上,看樣子似乎是因為害怕而不敢抬頭。
晁訾可說是摸準了高俅的脈搏,隻要直接說同梁山有仇,高俅絕對會把他視為同類的。
高俅果然來了興致,抬聲問道:“你到底是做何勾當的?欺瞞我兒,如今還想欺瞞本官不成?速速招來,若有半句虛言,定斬不饒”
草、草民的家從祖輩開始就經營私鹽,草民覺得這些違反我大宋律法的勾當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所、所以才想與衙內經營一些正當生意,草民已經與衙內商議好,所得銀錢八成歸衙內,草民承認結交衙內有私心,卻絕無加害之意,請太尉明鑒”
晁訾說完依舊頭也不抬地跪在那,一幅聽候發落的乖寶寶樣。
晁訾這番話合情合理,登州臨海,民風彪悍,私鹽猖獗的事高俅早有耳聞,這樣也從另一個角度交代他家為什麽有那麽多高手了。
同時晁訾也提醒高俅,他是因為與梁山有仇,所以才會有人構陷他的。
至此,高俅已經完全放下心來,同時也很高興,若能把私鹽這勾當控製在手裏,今後還不日進鬥金啊!這個人不錯,值得好好籠絡。
揮手命武將把士兵全撤走,然後才對晁訾道:“你起來吧!以後隻要你盡心辦事,本官是不會虧待你的”
謝太尉!”
晁訾知道自己這關是過了,恭恭敬敬地給高俅磕了個頭才站起身,投身做狗腿子的姿態做到十足。
高俅顯然很滿意晁訾的表現,點點頭,準備讓晁訾退下,畢竟現在還算不上心腹,也沒什麽和晁訾說的。
晁訾卻上前一步,躬身道:“稟太尉,草民有個關於梁山的想法,不知當不當講?”
嗯?說來聽聽”
高俅已經準備起身離開了,聞言又坐了回去。
梁山宋江反叛朝廷,屢次冒犯太尉虎威,卻又使盡手段想得到朝廷詔安,實乃反複無常的小人,草民想,既然他想朝廷詔安,何不請朝廷下旨,單獨招他來朝廷,到時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宋江出招了,老子要不給你圓回去,怎麽對得起你?
晁訾話裏的意思已經明確的不能再明確,高俅微微一愣,隨即會心地笑了,是啊!你宋江不是想歸順朝廷嗎?如果你敢來,到了京城還不是老子說了算,如果不敢來,就可以徹底坐實你叛逆的罪名。
點頭捋須而笑道:“你很不錯,這就退下吧!”
晁訾相信高俅知道該怎麽做,再不說話,再次施禮退了出去。
看著晁訾的背影,高俅微微點頭,這個年輕人不錯,有能力、有頭腦,手下又有一些亡命徒,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或許可以讓他來做。
出了高府,晁訾不由長出口氣,別人不知道,他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
晁兄慢走”
還沒等晁訾離開,高檻就氣喘噓噓地從府裏追了出來。
高檻顯然是得了高俅的吩咐,也不提剛剛的事,拉著晁訾的手臂道:“今天父親大人開恩了,走,我們再去李師師那坐坐”
晁訾知道這小子是精蟲上腦,自己那有心思跟他去鬼混。扭頭看了眼高府大門,壓低聲音道:“剛才的事我就不說了,但我手下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粗漢,若我再晚回去,怕是他們會著急啊!”
晁訾這麽說,高檻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不由有些心驚,如果老爹剛剛拿了晁兄,他那些手下真說不好會殺上門來,雖不見得能如何自己,怕是以後出門就沒這麽隨便了。
想到這忙道:“對、對,天色已經不早,晁兄快回去吧,回頭我再去找你”
晁訾還真不是嚇唬他,天已經漸黑,如果他再不回去,冷家兄弟以及方敏兒肯定會殺上門來,在這些人眼中,朝廷根本屁都不是。
果然,剛轉過街角,冷家兄弟就迎了上來,遠處身影一閃,雖沒看清臉,晁訾卻認出那是方敏兒。
方敏兒麵冷心熱,聽了晁訾的話,換上一身白衣,平時基本都不出門,除了小草,也很少和別人說話。
對這個無家可歸又沒有親人的女孩,晁訾很是憐惜,礙於男女有別,平時雖不怎麽同她交往,在其他方麵卻極盡照顧,盡可能讓她有家的感覺。
晁訾知道,除了他們三個,四周肯定還有別人,小草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送出城了。
對這些手下,晁訾也不需要多說什麽,一個眼神就彼此明了。
回到家後,晁訾讓其他人去休息,單獨把方敏兒叫了過來,通過高俅這件事他知道,絕不能有一點僥幸的心理,必須把宋江徹底逼進死路。
方姑娘,有件很危險的事需要你幫我做”
晁訾的表情很嚴肅,他手下沒有一個輕身功夫比得上方敏兒的,所以這件事還得請她出手。
方敏兒淡淡地撇了晁訾一眼,道:“放心好了,隻要你給的那個東西好用就行”
小草的父親已經反複試過,肯定是好用的,隻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若事不可為,先以保護自己安全為第一,明白嗎?”
晁訾依舊很嚴肅地說著。
晁訾把劉老爹安排到城外莊園後,抽個時間同老爺子研究了一個簡易的手雷,試驗幾次,雖然還有待改進,但在這個時代來說,絕對是跨時代的產物了,晁訾更是給這東西冠名震天雷,其實這個古代版的手雷是靖康時才出現的。
之前晁訾是想要方敏兒潛進皇宮嚇唬一下皇帝,現在有這東西就更方便了,隻是畢竟要潛入皇宮,危險性還是很大的。
方敏兒見晁訾關心她,心裏很是受用,在沒遇到晁訾之前,她和師叔鄧元覺不是沒想過潛入皇宮刺殺皇帝,最後還是覺得把握不大才放棄,卻也觀察好幾條潛入皇宮的路線,現在不是去刺殺皇帝,隻是嚇唬一下,把聲勢搞出來,問題還是不大的。
女孩心思細膩,大起大落後,她更珍惜眼前的生活,鄧師叔走的時候已經對她說過,希望她能嫁給晁訾,而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她也發現晁訾確實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隻是這種事如何讓一個女孩家開口?所以她隻想著更好地幫晁訾做各種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