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方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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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貴建立的聯係渠道非常暢通,梁山上發生的任何事晁訾都能第一時間掌握。

    其實在給高俅出完主意後,晁訾就知道離他去梁山的日子不遠了,不是高俅有多怕他,必須要聽從他的主意,而是單獨詔安宋江這個計策,絕對是打在宋江的七寸上,這樣一個能毀掉宋江的機會,對於深恨宋江的高俅來說,又怎會放棄?

    從城外的莊園回來之後,晁訾的生活忽然靜了下來,原本有事沒事都來找他的高檻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再沒來找過晁訾,那間掛著高檻名義的商會也沒再去過。

    晁訾琢磨了一下,有點明白過來,自己在皇宮鬧出那麽大動靜,高俅一定是覺察出什麽,這才禁止高檻同自己來往,好在自己是幫他弄宋江,不然怕是他也不會容自己這麽安穩地待在京城了。

    事實也正如晁訾所想,皇宮事件過後,高俅就知道低估晁訾了,是不是晁蓋的兒子不要緊,重要的是這個年輕人不好惹,為了栽贓給宋江,這小子連皇宮都敢炸,若是再找他麻煩,那天還不得把他高府給炸了?

    想明白這點後,高俅就嚴令高檻再不得同晁訾來往,不然就把他趕出高府。

    高檻不來,晁訾落得清閑,忠叔由江南傳回消息,他那邊事情很順利,借在押運貨物之便,暗中命人在沿途開設很多茶樓酒肆。

    忠叔不愧是綠林出身,身上的銀錢不夠用了,就化身江洋大盜,帶著手下劫掠附近的大戶,這一趟走下來,估計單憑這個就能有不少進賬。

    而這個時候就看出高俅這塊牌子的作用了,沿途所到之處,甚至連賦稅都免了。

    得到消息後,晁訾不由哭笑不得,晁蓋這個便宜老爸還真給他留了一個好班底。

    算算時間,宿太尉應該快到梁山了,晁訾也該收拾收拾啟程了,其實他原本打算走之前幹一票的,目標就是朱勔家,甚至都買通了朱勔的仆人,將朱勔家的布局全畫了出來,可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計劃。

    殺人之後雖然能全身而退,可晁訾的目的是劫財,朱勔在江南撈取的銀錢都藏在京城的府中,具體數字根本無法估量,這就是問題所在,財物太多根本無法運走,財物運不出去,朱家人在被他們殺了,那財物不是便宜別人了,所以就隻當是暫存在朱家,待日後條件成熟再來取。

    晁訾這邊收拾東西要走,卻不想方敏兒先來跟他告辭了。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兩人郎情妾意感情日深,就差最後一步沒辦了,晁訾還想著去梁山後,找個時間把她娶過門,省得自己現在還獨守空房。

    可是鄧師叔派人來找你了?”

    晁訾知道早上有人來找方敏兒,自稱是她的家人,她那有什麽家人?肯定是鄧元覺派人來的。

    感受到晁訾的急切和關心,方敏兒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澀,鄧師叔在江南重建義父的摩尼教,一時間隱藏在江南的舊部紛紛響應,雖然還沒有正式打出造反的旗號,卻已是不遠的事了。

    鄧元覺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既然這樣,就無須再背靠晁訾這顆還沒發芽的小樹了,同時江南舉事也需要方臘的旗號,和教中長老們商議之後,一致推舉方敏兒為聖女,繼續完成方臘沒完成的大業。

    方敏兒正同晁訾好的蜜裏調油,那願意離開,同時她更不稀罕什麽摩尼教聖女的地位,隻想好好陪在晁訾身邊。

    鄧元覺估計也怕方敏兒不肯回來,所以派來了方臘昔日的家人,也是看著方敏兒長大的一個老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除了抓人,一哭二鬧的辦法全用上了,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方敏兒必須回江南。

    一方麵是情郎,一方麵是故人之情,弄得方敏兒好生為難,最後決定先回江南,把聖女之位交給別人後,再回到晁訾身邊。

    輕輕靠在晁訾的懷中,眼中淚花閃動,卻不想讓晁訾看到,柔聲道:“我深受義父大恩,這趟是不得不去,你盡可放心,安排好之後我就立刻回來”

    晁訾暗自歎了口氣,這傻丫頭把事想的太簡單了,鄧元覺那幫老鬼豈能讓你輕易離開?隻是方臘畢竟有恩於丫頭,他也無法強硬把人留住。

    緊緊擁住方敏兒的嬌軀,輕吻了吻她的額頭,道:“到了江南告訴鄧老鬼,若敢不放你回來,我必殺到他的老巢去”

    想想離別在即,方敏兒忽然動情起來,主動抬頭吻上晁訾的臉頰,嬌軀也變得滾熱起來。

    天氣越來越熱,穿的本來就少,緊摟在一起的青年男女,又怎會不產生化學反應?於是,一切就順理成章地發生了。

    窗外陽光燦爛,屋內春光無限,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雙方都會拚盡全力,隻是不知道誰才是最後的勝出者…

    晁訾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空已是繁星點點,其實方敏兒走的時候,他是知道的,隻是沒有吭聲,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現在還沒有能力留住她,四目相對,不過是徒曾煩惱而已。

    聽到他起床的聲音,小草探頭探腦地端著飯菜走了進來,顯然一直都等在外麵。

    小姑娘在這裏營養跟上了,過得又開心,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隻是晁訾還是當她小妹妹一般,從未仔細看過她。

    方姐姐走了,她不讓我叫醒公子,還要公子注意休息,不要太勞累”

    小草的輕聲細語並未讓晁訾的心情轉好,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煩躁,揮手不讓她再說下去,披了件衣服就走了出去。

    公子,吃飯”

    晁訾這會那有心情吃飯,方敏兒是他這個時代的第一個女人,一個女孩子家卻要去承擔起本不該她承擔的東西,怎能讓他放心?

    在庭院中走了一會,忽地轉身對著黑暗之處說道:“傳信給忠叔,讓他告訴鄧元覺,敏兒是我妻子,這趟江南之行就當是還了方臘的養育之恩,今後他想做敵人還是朋友,由他自己定”

    話不需要說太多,以鄧元覺的精明,自然知道是什麽意思。

    冷家兄弟就隱身在暗處,聽到晁訾的吩咐,立刻就有一個離開了。

    曆史上記錄的很清楚,不論是方臘,還是他的餘孽,都沒動搖大宋的統治,方臘不行,鄧元覺更不行。

    仰首長空,月色如水,晁訾的心也隨著伊人飄向遠方。

    濟州驛站,宿太尉也正在接待從梁山潛逃而出的柴進。

    梁山八百裏水泊,想要偷偷潛出並不是什麽難事,況且誰沒幾個死黨?於是柴進找準機會就溜了出來,也正好在濟州截住宿太尉一行。

    柴進看到宿太尉,可下是找到了組織,跪在宿太尉麵前,聲淚俱下地將宋江現在的日子如何如何難過,梁山群雄如何孤立他,若要單獨接受詔安,則必死無疑等等。

    一個大男人跪在你麵前沒完沒了地哭哭啼啼,換誰也受不了啊!更何況宿太尉擔了這破差事也一肚子邪火呢。

    終究是有文化的人,沒一大嘴巴呼在柴進臉上,怒哼一聲才喝道:“夠了!一個大男人,成何體統?這是朝廷的旨意,難道宋江想抗旨嗎?若如此倒也好,本官這就回去複旨,宋江和你們梁山人等,今生就等著背負賊人的罪名吧!”

    不,公明哥哥是絕不敢抗旨的,隻是太尉大人可否通融則個?事後哥哥定會重謝太尉的”

    柴進眼淚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通融!如何通融?”

    聽宿太尉語氣似有鬆動,柴進頓時來了精神,陪笑道:“我家公明哥哥的意思是,這份聖旨可不可以不當眾宣讀?對其他兄弟則說朝廷並非隻詔安公明哥哥一人,這樣山寨的其他首領就無法難為公明哥哥了”

    其實這件事宿太尉已經有了主意,剛剛不過是作態嚇唬一下柴進。

    單獨詔安宋江根本就不現實,也就高俅那沒安好心的混蛋能想出來,所以他左思右想後,又想出一個辦法來,就是不讓宋江進京,轉而北上去支援童貫。

    童貫在幽州前線被遼軍打的落花流水,雖被蔡京等人極力隱瞞,可這種事終究無法瞞住的,各種消息已經從兵部流傳出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傳進皇帝的耳朵。

    而他要做的就是提前把這件事告訴皇帝,順便把自己的主意提出來,這樣即可簡在帝心,讓皇帝知道他忠心為主,同時也可在宋江這邊買好。

    在沒進濟州的時候,他已經寫了秘旨命人送進京,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在濟州等待皇帝新的旨意,所以他根本不急著上山,而這些又怎麽可能告訴柴進。

    故意沉吟了好一會,才道:“本官會奏明陛下,請求陛下重下恩旨,不過你們也不能閑著,回去告訴宋江,對那些冥頑不化、一心對抗朝廷之流,務必鏟除幹淨,將梁山人馬牢牢抓在手裏,隨時聽候朝廷的詔令”

    柴進心中暗暗叫苦,如果公明哥哥在山上還能一言九鼎,老子至於偷偷摸摸下山嗎。

    隻是這話他敢說嗎?不但不能說,還得一個勁往宋江臉上貼金,好在宿太尉對梁山的真實情況並不了解。

    柴進此行的目的可以說完成的非常圓滿,拜別宿太尉後,立刻馬不停蹄地潛回梁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