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年紀不大，二十左右歲的樣子，身材不是很高，偏瘦，唇紅齒白，傳說中英俊少年模樣，隻是眼神有些陰鷲，臉色也有點不健康的慘白，不過總體給人感覺還是一副風度偏偏的模樣。

    晁訾在打量趙楷的同時，趙楷也在打量這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趙楷對這人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感覺自己在這人麵前有種壓迫感，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晁訾一踏進大殿，身後的殿門就悄然關上，出現在晁訾麵前的雖隻有趙楷一人，晁訾卻能感覺出，殿內的屏風後，潛伏著不下十名身懷武功的人。

    這些人雖藏身暗處，卻感覺不到殺氣，晁訾知道，這不過是趙楷為防萬一做的準備。

    當下也不說破，緩步上前兩步，抱拳施禮道：“見過鄆王殿下”

    大宋雖不像後世滿清那樣動不動就下跪，但晁訾這麽應付式的施禮，顯然就有不敬的意思了。

    趙楷的臉色再次陰沉下來，不過聯想起這個人的出身，還是壓下怒火，冷冷道：“你是什麽人，要帶什麽話給本王？”

    晁訾淡然一笑，道：“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助鄆王成就心願”

    趙楷畢竟不是傻子，眼前這個人在他麵前不亢不卑，氣度雍容，又是來自梁山，早知道梁山都是一群土匪草寇，顯然不可能有這種氣勢，那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不過猶自有些不信地遲疑道：“你就是晁、晁訾？”

    晁訾微笑點頭，不愧是出自皇家，眼光還是有的。

    見晁訾肯定了自己的身份，趙楷嚇的猛然退後幾步，差點就把後麵的侍衛喊出來。

    雖是一臉驚恐，眼中卻射出興奮之色，壓低聲音道：“你、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本王把你拿下，交給父皇處置嗎？”

    晁訾臉色一整，重新恭恭敬敬地給趙楷施了一禮，恭聲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隻是不能輔佐明君，臣死難瞑目”

    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趙楷強壓心中的興奮，晁訾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他要是還不明白晁訾的心意，那就是豬了。

    晁訾看了眼屏風後，道：“有些話還是臣下單獨和殿下說吧！”

    趙楷小臉一紅，他那想到晁訾的耳朵比兔子還靈，點點頭，轉身走向屏風後，片刻間，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就由後門走了出去。

    嗬嗬！都督不要誤會，這些都是跟隨本王多年的部下，是絕對可以信得過的”

    轉身回來的趙楷，像變了個人似的，滿麵春風，還主動稱呼起晁訾自封的官職。

    晁訾暗自點頭，若是這點城府沒有，估計也早讓梁師成玩死了，梁師成與鄆王不和，這點破事，地球人估計都知道。

    殿下的侍衛忠勇可嘉，在下佩服”

    晁都督這此突然進京，可是因為”

    柔福是他親妹妹，下嫁的事本就是扯犢子，現在人家表明是來效忠的，他還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

    晁訾早就聽說柔福帝姬是北宋第一美女，這樣的美女注定就是老子的，除了老子，我看誰敢娶？

    搖搖頭，一臉凜然地道：“陛下恨臣入骨，又怎會把公主下嫁？實不相瞞，微臣此次喬裝進京，就是為殿下而來”

    明白人好辦事，既然晁訾明白柔福的事不可能，趙楷也樂的裝糊塗。

    點點頭，隨即一臉歉意地道：“都督的心意本王記下了，隻是父皇命我牧守臨安，年後就要啟程，怕是要辜負都督的一片心意了”

    嘴裏說著抱歉，卻一臉希翼地看著晁訾，他相信晁訾不會無緣無故前來拜訪，甚至可以說晁訾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

    晁訾果然沒有讓趙楷失望，坦然道：“微臣有上下兩策供殿下參詳，下策是裝病，但如何裝，能裝到什麽時候，就看殿下想做到什麽地步了”

    趙楷聽了晁訾的下策，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道：“不行、不行，裝病隻能是權宜之計，都督快說上策”

    晁訾看著趙楷的眼睛，緩緩道：“上策是請殿下前去坐鎮青州，梁山十萬大軍願為殿下效死命，就不知殿下可願前往？”

    聽了晁訾的這條上策，趙楷的臉色漸漸變得肅穆起來，不得不說晁訾這個提議很有建設性，若趙楷真能駕馭那十萬大軍，他是很樂意去的，不過他畢竟不傻，梁山那都是些什麽人啊！山賊、土匪、流寇，整個一惡人大本營，他一個文弱書生，能擺弄得了那幫家夥嗎？

    歪頭看著晁訾，趙楷心中不由警覺，莫不是這家夥想把自己騙去，然後打著自己的旗號為非作歹吧？

    得說這個趙楷確實不傻，基本把晁訾的心思猜的八九不離十，如果他真敢答應去青州，那他到那之後肯定會生病，而且還是病的不能見人、很嚴重的那種。

    有了一個貨真價實的王爺在手，將來晁訾想怎麽用就怎麽用，比如弄個什麽清君側的旗號，而隻要鄆王在手，誰還敢說梁山是賊寇？

    可惜晁訾的計策差那麽一點就成功，不過晁訾也不是沒有後手。

    眼見趙楷起疑，微微一笑道：“微臣知道殿下擔心什麽，不過這件事難道不能變通嗎？比如說讓別人知道梁山大軍是殿下的大軍，我晁訾是殿下最忠誠的臣子”

    這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父皇把自己封在臨安，其實不過是為了不跟太子爭位，並非真想把自己外放，如果自己主動請求父皇把自己封在青州，而自己又是遙領職務，別人難道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這件事的好處是即讓太子一黨知道自己有軍隊支持，而且還近在咫尺，另一方麵，父皇始終在為梁山的事煩心，若自己能把這件事解決了，父皇一定龍顏大悅，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也必將更上一層樓。

    趙楷越想越高興，越看晁訾也越順眼，恨不能親上兩口，腦中甚至突發奇想，這小子要真當我妹夫，似乎也不錯。

    曆史上的柔福帝姬最後是被宋朝送給金國抵扣歲幣的，由此可見趙宋皇家的人有多涼薄。

    都督喬裝進京，可有住處？現在朝中上下對都督多有微詞，都督現在還不宜在京中露麵，不若先住在本王府內，這樣有事也好隨時相商”

    嗬嗬！有勞殿下費心了，微臣在沒去梁山之前，在京中就有住所，而且我那些屬下有事找我的話，若總出入殿下的府邸，對殿下也不好，殿下放心，臣會安排人每天與馮大人聯係的”

    正事說完了，晁訾也該走了，跟這小子虛頭巴腦地扯蛋也是一種體力活，所以晁訾現在就想回去休息，要說住在趙楷家，就更不可能了，他還有很多事要做，那能天天陪著趙楷？再說，這小子要是突然翻臉，他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其實趙楷這時候也沒心思留晁訾了，他要找自己的幕僚們研究一下這事，然後再進宮去找老爹，時間不等人，眼看就過年了，必須在過年之前把這事敲定。

    就這樣，兩個沒有絲毫誠意的男人彼此謙讓一番後，由趙楷親自把晁訾送出大殿，不過要說送出府是不可能的，畢竟晁訾現在還不能見光。

    兩人正要拱手道別，就見馮六保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殿、殿下，纓絡公主和多福公主來了，老奴攔不住，她們已經朝這邊來了”

    因為下嫁風波，晁訾特意調查了下柔福的資料，知道柔福的大名就是趙多福，纓絡是誰就不知道了，既然能被稱做公主，顯然也是皇帝的女兒。

    竟然是自己未過門的媳婦，晁訾腳下不由一頓，傳言自己這媳婦是大宋第一美女，也不知道究竟美成什麽樣，今日既然遇到，不妨先看看，免得被傳言所誤。

    趙楷微微皺了下眉，他其實是不想晁訾與妹妹見麵的，不過想想此時正是需要晁訾出力的時候，還是按住想讓馮六保把兩個妹妹請入後宅的想法。

    若有深意地瞟了晁訾一眼，故意道：“多福年紀還小，你可不許言語衝撞”

    晁訾剛要點頭答應，就聽兩個銀鈴般的笑鬧聲從回廊的另一側傳來。

    妹妹，馮六保原來看著就像一陣風能吹跑似的，這跑起來還真不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風吹跑的，你說他心急火燎地跑什麽？是不是皇兄在幹什麽壞事？咯咯”

    就你話多，快走吧！母妃說皇兄好幾天沒去請安了，別是生病了”

    前一個聲音清脆明亮，後一個聲音則軟軟的，聽著讓人說不出的舒服。

    直覺告訴晁訾，後麵說話的一定是柔福，雖沒看到人，聽聲音卻已經讓他喜歡上了這個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