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奉旨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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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昨晚折騰的太歡,徽宗一早起來就迷迷糊糊的,連早朝都免了。

    待午後感覺好些了,才把蔡攸和白石中叫了進來,詢問一下近日的政務後,就提到了趙楷的事上,這件事在他心裏擱好幾天了,一直拿不定主意,就想著這兩近臣幫著出出主意。

    蔡攸和白時中都有太宰和門下侍郎的官銜,還兼管著樞密院和中書省,是名副其實的當朝宰相,徽宗近臣中絕對的近臣,隻是這兩老家夥一個比一個精,一聽這主意是鄆王提出來的,立刻就明白是怎麽回事。

    蔡攸是跟徽宗穿一條褲子的,徽宗說什麽就是什麽,所以決不會主動先開口。

    而若從感情上說,白時中更傾向性格堅毅些的鄆王趙楷,不過白時中卻是蔡家父子一手提拔起來的,雖說老蔡同誌回家養老了,可多年養成的舊習,還是什麽都聽蔡攸的,而蔡家父子雖然不和,卻也是太子的堅定支持者。

    眼見蔡攸目光望向自己,知道不說不行了,幹咳一聲道:“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將青州封給鄆王本也無可厚非,隻是鄆王年歲尚輕,怕是無法駕馭那梁山賊寇啊!”

    蔡攸眼珠轉了轉,同時也看到皇帝的目光已經轉向他,忙施禮道:“陛下,臣覺得此事不急,不是說梁山那小賊要來京謝恩嗎!還是等他來了再說吧!”

    徽宗不滿地瞪了蔡攸一眼,心說你當那小子傻嗎?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要來早來了,還什麽上元節來,騙誰哪?當老子是傻子嗎。

    徽宗也算想明白了,誰都不傻,這麽簡單的誘敵之計都看不出來,那小子都不知道得死多少回了?還是再想別的辦法收回京東東路吧,那裏距離京師實在太近了,不把那搞定,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大宋在中原的軍隊都讓童貫和他那個繼任者譚稹禍害差不多了,目前最精銳的就是種家父子的西軍,可西軍防著西夏呢,況且種家在西北一直聽宣不聽調,出了這麽檔事,說出去還不夠丟人呢,那還好意思找人調兵?

    蔡攸感覺到了皇帝的不滿,不由心中一緊,之前他曾按老爹的意思建議皇帝封賞梁山其他將領,可皇帝並未采納,這要再拿不出什麽像樣的主意,那他在皇帝心中的印象,還不得“噌噌”地往下滑啊!

    不過今天似乎注定不需要蔡攸回答皇帝的問題,還沒等他說話,殿外呼聽有人高呼:“報!陛下,應天府附近發現一夥三千人的騎兵,目前正朝京師而來”

    什麽?”

    不單皇帝蒙了,蔡攸和白時中也傻了,要知道軍隊調動超過百人都得報備樞密院,而蔡攸就是樞密院的副使,這麽大的事他怎麽不知道?

    不等徽宗動怒,蔡攸忙道:“陛下勿急,讓微臣下去看看,或許是應天府那邊弄錯了”

    徽宗當然希望是弄錯了,可他也知道,這麽大的事,應天府那邊如果沒有確切消息,怎麽敢報到京城?

    三千鐵騎,那是什麽概念?應天距開封百多裏路,信使都到了,那支鐵騎也該到了吧?

    徽宗越想越心驚,打發蔡攸出去的同時,立刻傳旨關閉九門,招高俅火速進宮議事。

    當、當”

    悠長而又急切的鍾聲,很突兀地在汴梁上空響了起來。

    普通民眾和過往商旅並不明白這鍾聲的含義,聽到鍾聲,紛紛駐足四下觀望。

    不過很快答案就來了,隻見無數士兵從各自的營房奔出,全副武裝表情凝重地向城牆方向湧去,這時才有人反過味來,城外來敵人了。

    高俅接到命令,立刻調兵遣將,殿前司、侍衛馬軍司、侍衛步軍司,三大衙門同時出動,各種守城物資更是源源不絕地運上城牆。

    高俅當然猜到是怎麽回事,晁訾怎可能獨自來京,這一定是接應他的軍隊,可知道又怎樣?以他和晁訾之間的貓膩,隻能假做不知,全力把自己的角色演好。

    大宋京城承平一百多年了,從來沒遭遇過戰事,許多禁軍士兵甚至連武器都不會拿,就是到軍營充數的,城外還沒出現敵軍的影子,這些士兵就已經腿肚子打哆嗦,開始琢磨怎麽逃跑了。

    士兵尚且如此,就更別說百姓了,城門關起的同時,謠言也傳出來了,有說金兵打過來的,有說遼人打過來的,也有說梁山大軍殺過來的,總之是說什麽的都有了,人們紛紛奪路逃向自己的家,好像到了家才安全似的,街道上一片狼藉。

    不明所以的文武官員們紛紛來到皇宮外,通過自己的關係找熟識的內宮人打聽具體情況。

    那邊高俅在關閉城門的時候,斥候也已經派了出去,直到日暮西斜,才有斥候返回,將探到的情報反饋回來。

    情報被第一時間送到心急如焚的徽宗手裏,當看清上麵的內容後,徽宗不由傻眼了。

    情報很簡單,隻有一行字“梁山軍留後、京東東路宣撫使晁訾奉旨進京”

    是誰?是誰準許他帶這麽多人馬過來的?應天府是幹什麽吃的?朕要誅他九族”

    清醒過來的徽宗如發了瘋一般,在禦書案後拳打腳踢,眨眼間就把禦書案掀翻。

    群臣嚇得跪了一地,卻沒人敢吭聲。

    發了會瘋後,徽宗的情緒總算平複些,看著一地的屁股,冷冷道:“平時不是都挺能說的嗎?怎麽關鍵時刻沒動靜了?都說說吧!該怎麽辦?”

    蔡攸擦了擦腦門的冷汗,他主管樞密院,出了這麽大事,他難辭其咎,遂主動道:“陛下無需太過擔心,他畢竟隻有三千人馬,而且還是騎兵,京師四周不下二十萬大軍,且城高牆厚,此刻又是冬天,就是困也困死他了”

    徽宗一想也是,怒氣稍減,道:“既然這樣,機會難得,這逆賊遠離梁山,正是除掉他的最好時機,那位愛卿出馬,就在京師外替朕斬了這個逆賊?”

    徽宗說完,滿懷希翼地看向下邊,卻發現放眼望去的除了屁股、還是屁股,根本沒一個有應答意思的。

    徽宗這個氣呀,天天喊著盡忠報國,怎麽關鍵時刻就全拉稀了?

    高俅插口道:“陛下息怒,微臣鬥膽直言,京師大營的禁軍久未經陣仗,而梁山賊寇常年在外拚殺,所以微臣覺得還是不主動開戰為好,既然此賊是來謝恩的,就招他進城好了,而一旦進了城,陛下再想怎麽處置他,不是都可以了嗎!”

    說了半天,就高俅這番話最貼切,徽宗讚許地看了眼這個潛邸時的玩伴,忽然想起,該給這老夥計提個一官半職了。

    高俅的姓是真沒姓錯,果然夠高,他明知晁訾根本不可能獨自進城,卻在這時候提出這個建議,不但圓了皇帝的顏麵,也解了百官之圍,算得上是一舉多得了。

    其實還有一層外人不知道,甚至是知道也不敢說的原因,就是高俅統領京畿衛戍,縱容部將吃空額、領空額,軍隊毫無戰鬥力可言,又將原本用於建造禁軍營房的地皮悉數變賣,可以說,這些年他是真沒少貪。

    皇帝不知道,高俅自己手下的兵什麽樣會不知道嗎?這樣的軍隊他敢拉出去嗎?

    徽宗皇帝有用人之明,高俅也有不負所望之高,要怎麽君臣能相合這麽多年呢!

    蔡攸,你去見見那小子,命他的部下就地駐紮,若再前進半步,即以謀逆論處”

    徽宗確實有點生蔡攸的氣,不過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卻是因為不放心別人,所以才選了這個近臣。

    蔡攸一聽腿就軟了,他可是當朝宰相啊!竟然主動去見一個土匪頭子,這也太給朝廷丟臉了吧?

    作為鐵杆,白時中馬上就感覺到蔡攸的躊躇,抱拳施禮道:“陛下,蔡大人乃當朝太宰,若主動前去,怕有失朝廷體麵,臣舉薦王時雍前去宣旨,請陛下允準”

    王時雍是鄆王的鐵杆,現任職兵部郎中。

    徽宗想想也是,派個宰相出去,確實有點過了,好像自己怕他似的,當即點頭同意,命人起草聖旨後,交由王時雍前去宣旨。

    金鑾殿上的緊張氣息雖然緩解了一些,可城門卻並沒有開啟,因為是毫無預兆地關閉,所以進出的百姓一點準備都沒有。

    有在城外進不來的,也有在城內出不去的,一時間城內城外,怨聲載道。

    而此時,梁山大軍忽然出現在城外的消息,已經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遍汴梁的大街小巷,也飛進了皇宮大內。

    別人還不覺什麽,纓絡和多福兩個小公主聽完之後,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那個神秘的梁公子,梁公子,他可不就是來自梁山嗎?

    纓絡是一臉興奮,多福的表情則複雜的多,對那個梁公子,她也說不上是什麽感覺,不過傳言聽多了,很自然就會想到那個人本來是衝著自己來的,可為什麽會約姐姐,而不是她?

    這種患得患失的小女孩心思,又有誰能說明白?

    妹妹,想不想去城頭看看?”

    纓絡的大眼睛裏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