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晁泰的出生，燕王宮的這個新年注定會更加喜慶熱鬧，孩子象征著希望和未來，也預示在晁訾領導下的梁山政權，正在朝氣蓬勃地向前發展著。

    行宮太曠，除夕夜，晁訾幹脆把所有梁山好漢極其家屬全部請進宮來，共同度過大年夜。

    朱武在秦州沒回來，家眷也被晁訾親自請了過來，還有一些因為種種原因沒有趕回來的文武官員家屬，一個都沒有落下。

    鞭炮聲聲除舊歲，廣場上是各家的孩子在燃放爆竹嬉笑打鬧，纓絡在後宮招待女眷，其他人等，則由晁訾親自陪同，地點還是那座金鑾殿。

    歡聲笑語中，晁訾端起酒杯站起身，對眾人道：“新的一年即將開始，在這裏，我先預祝各位心想事成，馬到成功”

    這句祝福語包含的意思太多了，因為過了年就要開始收複蜀中，同時高麗那邊也要開戰，梁山等於是兩線作戰了，壓力不小，但同時回報也是豐厚的，走出這一步後，距離梁山統一天下的日子就更近了。

    眾人也紛紛端起酒杯站起來，轟然道：“祝殿下身體康泰，早成霸業”

    同飲一杯後，晁訾神情肅然起來，端著第二杯酒，道：“這第二杯酒，要敬我們在前方奮勇殺敵、血灑疆場的勇士們，是他們用血肉之軀築起了我們中原的鋼鐵長城，勇士們英靈不遠，保佑我們殺盡胡虜，永保華夏平安”

    晁訾說著，眼角已經泛起淚花，隨即將酒灑在麵前的地上。

    眾人也都想起了戰死的孔家兄弟，學著晁訾的樣子，將酒灑在麵前。

    今天是除夕夜，晁訾知道自己不能太過悲傷，因為他的情緒勢必會影響所有人的心情。

    收拾一下心情，放聲一笑道：“今天過年，喝酒之前，給大家來個助興節目”

    說到這，晁訾輕輕拍了拍手掌，隨著晁訾的掌聲，大殿內的光線忽然一暗，隨即一束光線投在晁訾身旁。

    晁訾身旁不遠處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道紗簾，光線暗淡，隻能看到紗簾後麵是兩條曼妙的身影。

    “叮咚...”

    一曲高山流水從紗簾後傳出，紗簾後的身影雖模糊，卻仍能看出是兩個人在彈琴，可隨著琴聲流出，卻仿佛是一個人在彈奏，曲調優美流暢，讓人聽不出一絲遲滯，真如同天籟之音一般。

    眾人隻聽的如癡如醉，都知道晁訾後宮有個精擅琴藝的女人，卻沒想到琴藝竟高到如此程度。

    片刻後，燈光重新亮起，彈琴的兩人在紗簾後，向晁訾盈盈一禮後轉身離開。

    李若水不由感歎道：“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臣等謝殿下”

    這句話可說是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眾人紛紛應和。

    一場歡宴就此開始。

    春節對中原漢人來說，絕對是喜氣洋洋的，可對女真或是契丹等民族來說，雖然也同樣過年，但從那方麵都是無法同中原比的。

    尤其是梁山火炮的成功試射，更是讓吳乞買和耶律大石這個年過得各外堵的慌，轟天雷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明白，地雷到現在都沒弄好，更別說火炮了。

    最鬱悶的當屬耶律大石，他可是親眼見識過火炮威力的，如今梁山火炮不但威力更大，炮管的問題也解決了，試問將來一旦戰場上遭遇，什麽人能抵擋這火炮的威力？

    這次去洛陽的使者並不是馮毅，而因為馮毅的突出表現，如今馮毅已經成了耶律大石的首席謀臣。

    年夜飯，馮毅都是在耶律大石府上吃的，吃喝過後，耶律大石也沒放他走，而是同他聊起了將來遼國的發展。

    飯後一杯清茶，即解油膩又能醒酒，耶律大石已經越來越喜歡這種漢人才喜歡的調調了。

    “馮大人，我有個想法困擾很長時間了，你來幫我參詳一下”

    “大人請說”

    耶律大石雖然是殘遼的實際領導者，卻並沒給自己添加任何稱號，所以直到現在，有叫他大石牙林的、有叫將軍的、還有叫大帥的。

    也不知他是怎麽想的，一直也沒有更正過這件事。

    耶律大石的情緒有些失落，道：“我打算向西撤軍，去虎思翰耳朵”

    馮毅不由一驚，忙追問道：“大人何出此言？雖說金兵還比較強勁，可我軍也不差啊！如今已經恢複了中京以西的大部國土，假以時日，未嚐不能徹底消滅女真”

    耶律大石苦笑一下，道：“如果沒有晁訾的橫空出世，你說的這些，都有可能實現，你沒發現我軍現在所處的位置十分不利嗎？”

    馮毅很清楚，站在耶律大石的角度，說的這些都沒有問題，梁山大軍越來越強硬，如今都已經把手伸進草原了，女真先不說，因為契丹的衰弱，蒙古諸部也已經開始崛起。

    也就是說，耶律大石是被夾在了梁山和蒙古諸部之間，而旁邊還潛伏著一隻隨時都可能撲上來的惡狼，日子能好過才怪。

    而若主動西撤的話，就可以讓梁山和蒙古諸部正麵對抗，甚至說是由梁山獨自承受來自蒙古和女真的壓力。

    另外虎思翰耳朵那邊根本沒有像樣的軍隊，一個個小國如散沙般林立在西域廣袤的大地上，仿佛一隻隻待宰的羔羊，就等著耶律大石去下手了。

    馮毅知道，如果耶律大石做了決定，他是根本無力阻止的，甚至還有可能引來耶律大石的疑心。

    遂點頭道：“大人高明，我軍全部撤入西域，要梁山和女真、蒙古去打個頭破血流，待我軍恢複實力後，再一舉殲滅他們”

    馮毅這話算是說到耶律大石心裏了，因為他也是這麽想的，而他之所以找馮毅商量，還有個原因，就是希望馮毅幫他分析一下，如果他大舉西撤，晁訾會不會派兵阻攔？

    聽了耶律大石的疑慮後，馮毅沉吟片刻，道：“屬下以為燕王不會幹預我們的行動”

    “哦！此話怎講？”

    “據屬下所知，燕王有意與南宋合力進軍蜀中，這樣一來，梁山勢必會被牽扯進更多的兵力而無暇他顧，另外，如果梁山軍隊阻擊我們的話，也等於是與我們結仇了，雖然梁山軍力越來越強大，但我想他還沒有能力同時四方作戰吧？”

    經馮毅這麽一剖析，耶律大石算是徹底放下心來，馮毅說的對，女真未滅，蒙古又崛起，如果晁訾再得罪自己的話，那他真的就要四麵楚歌了。

    耶律大石當即拍板，大軍三日後起行，不過他並不打算把這個消息通知給任何人，留下的空城，就任由蒙古和梁山去爭吧！

    耶律大石的打算很陰險，如果沒有馮毅這個大內鬼，他的計劃還真有可能實現，不過現在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得說還是耶律大石更了解蒙古人，之前脫脫雖然去洛陽問罪，可誰也不知道，那不過是俺巴亥的一個疑兵之計，就在中原漢人歡度春節的時候，俺巴亥已經糾集了二十七部頭領、近二十萬大軍，準備要揮師南下了。

    聽起來似乎有點不可思議，蒙古部族什麽時候膽子變這麽大了？

    其實並不是俺巴亥不懼怕轟天雷等火器，而是今冬蒙古草原遭遇了一場百年不遇的白災，牲畜死傷無數，如果再沒有進項的話，蒙古各部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權衡之下，俺巴亥最終絕對冒險一搏，學著遠祖匈奴人一樣，向中原漢人要飯吃。

    為此，俺巴亥殺了同晁訾交好的和碩特，囚禁了胡勒目斯，滿楚古德逃回了塔塔兒部，在塔塔兒部落酋長替他擔保，保證不會向晁訾通風報信後，才算是撿了一條性命。

    俺巴亥這件事做的很隱秘，也可說是風雪阻隔了信息，竟連耶律大石都被瞞了過去，不過他卻沒有瞞吳乞買，並且邀請吳乞買一同會師中原。

    接到這個消息，吳乞買真的是被雷倒了，他萬萬沒想到蒙古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居然還隱藏著如此恐怖的實力。

    幹掉晁訾、消滅梁山軍隊、飲馬中原，這些一直都是他的夢想，可隨著他的無敵雄師被晁訾一次次打敗之後，他已經覺得這個夢已經變得遙不可及，卻怎麽也沒想到，蒙古人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

    怎麽辦？打還是不打？

    吳乞買把已經毀容的完顏婁室，和晁訾曾經的手下敗將、金兀術，以及吳乞買的近臣、繩果等文臣武將們都叫了過來，共同商議要不要出兵的事宜。

    曆經連翻失敗後，金國的這些悍將們，早無複當初的狂傲，聽吳乞買介紹完情況後，都仔細地分析起利弊來。

    繩果皺著眉頭沉吟片刻，開口道：“陛下，臣覺得我們不必急著出兵，按中原漢人的說法，就是先坐山觀虎鬥，如果蒙古人能打進中原，那我們也不必猶豫，反正中原那麽大，蒙古人搶不過來的”

    完顏婁室接過繩果的話頭，道：“繩果大人說的有道理，此戰下來，不論梁山還是蒙古，都必將元氣大傷，而我軍卻沒有絲毫折損，到時候想要打誰，還不是陛下一句話的事”

    金兀術皺著眉頭道：“梁山軍隊會不會再來一次跨海登陸？都知道梁山火器犀利，萬一梁山軍隊抄了我們的後路，那可就萬事皆休了”

    聽了群臣七嘴八舌地各抒己見，吳乞買不由心中暗歎，未戰先怯，這仗還打個屁呀！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