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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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竹的聲音像具有魔性的催眠曲,倦意來襲,葉故衣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 那感覺她知道,依稀記得在席雲國外被那離臧震暈後也有這麽一雙手放在她的額頭,涼涼的,很舒服。
聽著離竹的聲音,西陵瑾顏也沉沉睡去。
“何必非要我使出這招。”離竹將葉故衣放平,用衣服蓋好,撫了撫她額頭的發絲,笑了。
翌日,葉故衣起身,身淡青色的外衣落下來,手裏放著一張紙和用紅繩綁在手腕的桃花古錢。
偷偷看了看離竹,發現他正在幫西陵瑾顏做早飯,便展開手紙條一看,看完,葉故衣的臉紅了。
故衣姑娘,這桃花古錢送給你了。隻是姑娘以後還是不要再那樣熬夜了,對身體不好。姑娘是女孩子家要多注意自己。離竹擅自讓姑娘睡過去,對不起。見姑娘脖子戴著一個漂亮的花球墜子,離竹便隻好將桃花古錢綁在姑娘手腕處,這樣便於姑娘隨時鑽研,姑娘在趕路時可以看看。脖子的花球墜子很好看。另外,請姑娘不要計較離竹的自作主張。
紙的字如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一筆而下。觀之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字包孕天地乾坤的靈氣。葉故衣眨眨圓圓的水靈的眼睛,靈感閃過心頭,笑了。沒想到竟是被他的字啟發了關於絕殺大陣的靈感,卻不是這桃花古錢。不過她還是不打算將這桃花古錢還給她了。
誰叫她要來招惹她。既然他自作主張對她好,那她自作主張扣下他這枚桃花古錢又如何?
葉故衣看著落出衣襟的花球墜子,這是西陵瑾顏在那漫天飛雪送於她的。那日雪洋洋灑灑遮了天日,什麽都看不見的情況下西陵瑾顏那樣保持在幻顏成一襲紅衣的美男子的樣子笑著將手伸進雪裏,拈起這一朵花。
再觀現在當初西陵瑾顏送花給葉故衣的地方,神秘老頭站在這扶桑樹下一身寞落地看著天。梧桐居裏的血跡他沒有去清掃,扶桑樹下多了近百座碑。當初的扶桑樹也已經死了。
“父親,對不起。我們這一族秘法到我這要斷了。”神秘老頭攥著手裏最後一片還有些紅的扶桑樹的葉子喃喃。
西陵瑾顏借黎雨閣傳喚被她派出去的五十個羅刹門弟子。五十個羅刹門弟子幾乎是同時受到西陵瑾顏的傳喚,正在以最快速度趕向揚道山。西陵瑾顏他們已經到了揚道山旁的揚道城裏,揚道城裏幾乎沒有人,隻是偶有幾隻家禽蹦出來嚇壞了葉故衣等人。
西陵瑾顏早在揚道城外感覺到了,這城裏已經沒有一個生人了,有的隻是那些因著沒人照顧最後死去的行動不便的老人和小孩。西陵瑾顏他們隨意推開一間客棧走進去,想歇歇腳,一推開門看見一個小孩依著門靠著死去,麵色蠟黃骨瘦如柴。
葉故衣忍不住捂住嘴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西陵瑾顏本是紅妝,女子生而有母性,是最見不得這種光景的。雖是在進客棧前通過五感西陵瑾顏知道了依著門有具屍體,早做好了準備,但看到後還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小孩約摸才五六歲,嘴巴微張,臉皮子扯到一起,似乎在最後還在呼喚那入了修魔道最後被離臧吞噬了生命的父母。
“為什麽!”葉故衣終是忍受不了,一拳打在滿布灰塵的桌子,桌子應聲而斷,灰塵嗆得西陵瑾顏幾人人不住的咳嗽,旁邊的樓道一具老人的身體骨碌碌落下來,似乎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對魚銀來說,他是蛟族,和人族不是一個種族,他是向來不是很在意人類的生命的,但自從他追叔叔出密海之淵,這路看到的種種都讓他心寒。人類,真是太可怕,他難以理解那些瘋狂的行為。現在他又看到這樣的畫麵,心感慨。他記得之前剛追叔叔到揚道城時這城裏還人流如梭,雖說每個人身都有著詭異的氣氛,像西陵瑾顏告訴他的那樣全都入了修魔道。但那時至少還是有活人了。
可如今竟是連隻蒼蠅都不常見了。
他有些害怕,他是否是該將西陵瑾顏擄走,帶她到密海之淵躲起來。他記得海妖城現在是被玉神罩著的,也是說那裏是絕對安全的。他想要動,腳卻如同被釘在了原地,看著西陵瑾顏那般堅定的表情他真的做不到,將西陵瑾顏擄走什麽的。
“故衣。冷靜點。艾家人都是出自羅刹門,有不少有十分優秀特殊技能的人,我們必須小心行事,不能弄出一絲動靜,若不然被發現了我們隻能全軍覆沒。”西陵瑾顏抓住葉故衣的手,心髒還在“咚咚”直跳。
他們現在在進行一場超大的賭博,對他們相當不利的賭博。她是怕死的,所以她會拚盡全力不死。
“對不起。”葉故衣耷拉著腦袋,轉頭看著那小孩,掙開西陵瑾顏的手,眼淚無聲的落下來,砸在地激起灰塵。
“沒事。我理解你。”西陵瑾顏從背後抱住葉故衣,心裏十分堵得慌,“因為我們都一樣啊。”
葉故衣抬起袖子摸摸眼淚咬牙切齒的說,“我一定會替他們報仇。”
“我相信你。”西陵瑾顏緊了緊抱在葉故衣腰的手。
艾家長老們一個個雖是嘴裏念叨著“我神多麽偉大”但一個個卻都縮在一個房間裏瑟瑟發抖。揚道山已經沒有活人了,除了他們和那個發了瘋的東方幺兒。因此這麽多天來他們連吃喝都要自己負責,日子過得特別苦悶,臉明顯的營養不良,卻還像是吃了迷神藥一樣整天神神叨叨的。
“你們有沒有覺得剛剛有什麽經過了窗外。”艾家一個外門長老瑟縮著身子躲在牆角處看著幾位內門長老說。
最後的還活著的九位內門長老麵不悅,狠瞪那個外門長老。二長老的胡子有些詼諧,竟是梳成兩綹紮起來,他氣憤的一拍桌子兩綹胡子一顫,衝著那個外門長老甩出一個瓶子,二長老的聲音裏滿是怒氣,“胡說什麽?喝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