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臧……離臧……離臧！”東方幺兒仰天大笑，這幾日一直不眠不休立在旁邊已經變成傀儡的艾家剩餘的長老幾人麵無表情，但動作看起來對東方幺兒很是恭敬。

    “你是離臧又如何？”東方幺兒踏出右腳重重的踩在地。

    “你是大陸第一又如何？”東方幺兒看見地那已經破碎的黑色玉髓墜子一腳踏，用腳後跟碾了幾下，“終還不是一個被親近的人背叛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為情所傷最後連魂魄都被我吞噬了的可憐人？”

    “你太蠢了。看到這條肥龍在你出來時卻是仍伏在我腳邊該知道了。獸類的直覺是敏銳的，它知道擇主而棲。還真以為我會乖乖地被你吞噬了靈魂？”東方幺兒一屁股坐下，坐在泛著黑色的肥蛟龍身。

    “這世界容不下我的孩。”東方幺兒摸了摸掛在自己腰間的腐肉，“把我便要讓這個世界跟著死去，去當我孩兒在地下的玩具！”

    正在四處追尋著離臧陰魂所在的神秘老頭心瞬間被巨大的陰霾籠罩，他分明是要去和她一起去地下，要和她在一起了，為什麽卻又想退縮了？難不成他害怕著什麽？

    李小狼見神秘老頭神色有些不對，趕緊扶住他，“師父，你老了。不用。我們還是歇息一會兒吧。”

    “陶荒……”冷風過境，空猛地吹過厚重的雲層，那雲層一邊變得墨黑一邊被氣流卷著向別處去了。風吹過，身有些涼，神秘老頭抱住雙肩痛哭。李小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那聲“陶荒”她也聽見了。心有些不好的猜測，李小狼看著痛苦的老人一言不發，坐到神秘老頭旁邊，李小狼伸手拍了拍老人的背。

    “師父……剛剛是離臧嗎？她的聲音真好聽。”

    “小狼，你轉過去。”神秘老頭知道自己剛聽到的那個意味著什麽。到最後，他竟是連和離臧的陰魂一起去地下都做不到了。現在唯一能夠讓他消除痛楚的方法隻有一個。

    “隻有一個不是嗎？”神秘老頭笑出了聲，笑聲卻帶著哭腔。李小狼聽神秘老頭的話轉過身去，緊接著便感到一雙大手抵在了她的背，一股股清涼的氣流連綿不絕地進入她的體內，一股強大的力量禁錮住她，讓她反抗不得。

    “師父！你做什麽？”李小狼急了，卻是怎麽也難以移動身體分毫。半個小時後，李小狼放棄了掙紮，平靜了心情，“師父，你可是叫陶荒？”

    神秘老頭沒有回話，隻聽“撲通——”一聲，李小狼連忙轉身，將已經形如枯槁的老人抱在了懷裏。臉緩緩滑下兩行清淚，李小狼抬頭看著遠處的太陽，勉強的一笑，笑得那樣的淒涼。

    墨閣閣主柳夜正好因為辦事經過這裏，伴隨著四角馬奔騰的馬蹄聲，柳夜帶著部下猛地經過李小狼坐著的路口，正好看見李小狼臉的悲戚。李小狼的翠衣衣角和一頭長發被絕塵而去的柳夜及其部下帶起的一陣風刮起。

    風沙迷了眼睛，坐了很久的李小狼捶捶發酸的腿站起來，向著來時的路一陣狂奔然後猛地一躍而起飛雲端。她現在是這個大陸最年輕的突破聖武者二十級的武者了吧，因為自己的師父用自己的生命獻祭。

    李小狼帶著神秘老頭的屍體回了揚道山。揚道山魔氣繚繞，隻是她卻不用再為了修煉什麽的來這裏淨化魔氣了。她將神秘老頭葬在了揚道山的山頂，伸手在終日不見陽光而陰潮發暗的土堆畫了一個圈，白皙的手指沾了黑色的泥土，神秘老頭的墳頭亮起一道光又暗了下去。

    李小狼在神秘老頭的墳前坐了三日，三日裏日日夜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第四日的朝陽透過揚道山的魔氣看著昏昏暗暗，李小狼頭發有些淩亂，臉蠟黃，“師父，突破了聖武者二十級的人可能真的不會生老病死呢。排除像你這樣的意外。”

    “師父，我走了。”李小狼扶著額頭，一股眩暈感襲心頭，伸手從乾坤袋裏扯出一些幹糧放進最近咀嚼著，因著嘴唇本幹裂了，一咬這幹硬的幹糧，李小狼的嘴角很快破出了血。

    伸手散開頭發，重新梳理了一下，揮手，李小狼飛身離開了揚道山，“一切的醜惡我都要抹殺。”

    李小狼帶著這句話離開了，神秘老頭的墳前那幹濕的石碑赫赫用手勾畫著“羅刹門離臧之夫——凰城陶荒之墓”，墳頭那一株細嫩的紫色小花被李小狼離開時的狂風刮過看著搖搖欲墜，李小狼走後卻又重新昂首挺胸。

    從那一天起，李小狼如同變了一個人。不是從不愛說話變得愛說話，不是從冷漠變得熱心體貼，而是變得更加冷漠，不愛與人接觸，並嫉惡如仇。

    而這幾日西陵瑾顏和天塵好沒想出有什麽好辦法可以混進太極宗，便一直在太極城附近打聽有關海妖秘法的事。然而人們大多都隻是聽說過海妖，對海妖秘法的事一概不知。連那有一絲絲能夠找到線索的傳說都不存在。

    “幹脆直接偷偷潛進去跟蹤他算了。”西陵瑾顏一腳踢過腳邊的石頭，看著太極宗的後門，心鬱悶。天塵一直靜靜地看著西陵瑾顏，西陵瑾顏突然轉過身來嚇了他一跳，於是下意識的眼神閃躲了一下，西陵瑾顏吹了個口哨，用手挑起天塵的下巴，“喲，在偷看我呢。好看嗎？”

    “嗯？”西陵瑾顏看著天塵憋紅了耳根更加放肆，又用手摸了摸天塵的下巴。天塵皺眉看著這個囂張的女人，剛想反調戲回去，卻見西陵瑾顏眉頭裏藏著沉重的憂慮有些心疼。

    “去吧。直接跟蹤他，你白天去，我晚來這裏接應你。”天塵拉下西陵瑾顏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西陵瑾顏被感動了，身子一傾保住了天塵，“天塵，你果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