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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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是時候再想想法子了。

    徐立前站在河岸邊,觀望著大河點點船帆,思索了許久。

    ……

    徐玫回到船艙,看見夏長淵正在品茗,乖巧地過去倒了一盞茶。

    夏長淵看著她,眼中含著笑意,道:“聽說你花銷太大,讓立前都賒欠了?要知道,這賒欠,墊上的可都是個人的臉麵名聲。你不是一向很關心他麽?為何這次沒有為他著想?”

    那些看起來十分高檔的酒樓,裏麵菜品的味道都是他們徐家人嚐慣了的,真的不一定有路邊的某個家常小菜館或是簡簡單單一樣特色小吃,能給徐家人驚喜。那些綾羅錦被等等日用品,徐玫她如今在船上的客房裏也就是普通幹淨的,並不貴重;至於冰……她真的需要冰?

    所以,徐玫在徐立前麵前花銷的,其實完全沒有必要。

    也就是說,徐玫是故意的。

    徐玫聞言露出討好的笑,道:“爹爹,我這不是要完成娘的任務來的麽!反正娘的意思吧,大兄這邊就是越大壓力越好,有壓力才有動力啊,不然他就這麽甘心窩在南通碼頭,也不是個事兒,是不是?”

    “他不是計劃著將大河飯堂沿著大河一路開過去麽?”夏長淵含笑道:“若真的讓他成功了,到時候一呼就要萬人應從,還不夠了不起?”

    “哪裏就那麽容易了。”徐玫坐下來,托腮道:“我看大兄如今心性淡泊的很,似乎對於目前的現狀十分滿足了。而現在南通碼頭這些人都鬆散的很,根本都談不上什麽組織……”徐玫搖搖頭,對於徐立前的計劃並不看好,道:“除非他能意識到這一點,加強這一方麵。”

    “但大兄他一直體恤庶民百姓,似乎不願意控製這樣的人來得到什麽權勢錢財什麽的。”徐玫道:“大兄若是不能想開的話,真的很難了。”

    “嗯,這些大部分都是莫仁師兄分析的。”徐玫道:“我覺得很有道理。爹爹,你覺得呢?”

    夏長淵望了莫仁一眼,輕聲道:“的確很有道理。”夏長淵輕歎道:“立前年紀不大,心中有天真意氣,也是難免的。”

    更讓夏長淵驚訝的是,莫仁年紀更小,看問題竟然能如此犀利。而他看問題的角度……能說是因為有野心麽?

    莫仁低聲道:“弟子也是旁觀者清。”

    他開始向夏長淵說起走這一趟的經過,道:“……那個傅先生,弟子以為應該是廢王派過來接觸立前公子之人,因而此時廢王身份尷尬,是以才隱藏了身份,略微接觸,送了一些好處。弟子已經提醒廢王端午之時前往姑蘇一事,隻是不知立前公子能否醒悟,生出警惕之心。”

    “立前年紀不大,夫人能夠容忍他犯一些錯誤。”夏長淵輕聲道:“總還在控製之內。”

    莫仁似乎有些驚訝,而後又露出些了然。

    徐夫人教導徐立前的方法,很多時候,委實讓人難以看懂。

    最開始是嚴格控製不允許徐立前有一絲一毫的其他想法;待徐立前一次犯錯不如她意之時,就狠心以作踐的方式去懲罰;待徐立前身無分文離開家之後,又生怕他遭遇的挫折磨難不夠多似的,是不是推波助瀾的加壓;明明對徐立前所作所為很滿意了,卻並不準備提點他,任由他很有可能被利用再一次傷害她自己……

    莫仁不是太明白徐夫人的想法,也不便問,於是沉默下來。

    徐玫開口問道:“那個,爹爹,你知道四海酒樓背後的東家是誰嗎?”太平觀存在了那麽久,這種隱秘總該知道吧?

    若是真不知道,那徐玫當真要考慮一下,有沒有必要接受這一攤子了。

    “關於四海酒樓,我的確知道一些消息。”夏長淵開口道。

    徐玫連忙坐直,做洗耳恭聽狀。

    夏長淵失笑搖頭,抿一口茶水,緩緩地道:“最先一家四海酒樓建在晉中,是當地一位胡姓舉子所有的產業。後來這位胡伯雍中了進士,外任為官之時,每任一地,就建一座四海酒樓,如此二十多年間,就在大夏各地有了七八個四海酒樓。再後來,他升調入京進了戶部,因為擅統籌經營,最終官至戶部尚書,掌管全國經濟民生將近二十年。京城的四海酒樓,就是他在升任戶部尚書時候,建成的。”

    “胡伯雍?”徐玫怔了一下,道:“明帝初年懲處的那位巨貪?”

    她一聽說姓“胡”,就立即想到了胡不為。

    “正是。”夏長淵輕歎道:“據說,胡伯雍天縱奇才,在戶部時候,將整個國庫資產轉移走了近一半以上,而大夏依舊能夠運轉良好,絲毫不見捉襟見肘,是以十幾年都無人發現其中巨大的虧空。”

    “到今上榮登大寶之時,下令徹查國庫,才終於發現,整個國庫,幾乎沒有一點兒結餘,完全與賬麵不符!”夏長淵道:“於是,就爆出了胡伯雍巨貪一案。隻是,十分可惜的是,胡伯雍在案發後立即自殺,官府查抄胡家時候收獲甚微,不抵虧空數額之萬一。後來大規模審問相關人等,也無人知道他將那一筆龐大的錢財藏在了何處。”

    “至今,這依舊是一樁懸案。”

    “尤其是今上曾密令多個衙門找尋這比財富,都沒有收獲。以至於漸漸有人懷疑,其實並沒有這筆財富存在,早就被仁帝當年揮霍掉了。不然,戶部尚書虧空國庫十幾年,仁帝竟然能毫無所覺,沒有下令查過一次國庫?”

    “那到底有沒有這筆錢財呢?”徐玫追問道。

    “按照我的看法,應當是有的。”夏長淵輕聲道:“要知道,仁帝時候,正是大夏國力最為鼎盛之時,且大夏朝年年風調雨順,貿易頻頻,國庫年年增收,就算稅收比如今輕太多了,國庫收入怕也是今日的數倍!”

    “整個仁帝時候,大夏朝都沒有大筆的開銷出去。”夏長淵道:“所以,胡伯雍肯定是貪汙了一筆財富,隻是或許,這筆財富世人想象期盼中的那麽大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