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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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洪光道長才能按捺住自己心頭的不耐煩,淡淡開口。
徐惠從未來過這裏。
因為是女孩子,她甚至很少被允許涉足祠堂,更別提來到這樣一個地方了。
眼前密密麻麻的銅皮箱子上,散發著古老的陳舊的卻滿是秘密的味道,而這種秘密就在她眼前任她翻閱窺視……這樣如同萬事在握的感覺,讓徐惠覺得著迷。
她緩緩呼出一口氣,鎮定下來,低聲道:“回仙長,應該是在最裏麵。”
因為最外麵的一個箱子,看起來十分嶄新的一個箱子,上麵拓者徐老爺子的容貌,正是屬於才去世不滿一年的徐老爺子的。由此推斷,越往裏,便是越古老。
洪光道長從銅皮箱子的縫隙之間邁步前走,徐惠連忙跟了上去。
她其實十分想要看看徐老爺子留下的遺物會有什麽——他身為家主,一定會熟悉許多家中秘密,未必就沒有記錄下來……但她此時最要緊的,還是緊跟著洪光道長。
既然她已經知道了家族有這個地方,以後再找機會來不遲。她看的很清楚,這些箱子都是用銅皮封死了開口,並沒有鎖……但那些銅釘隻需要簡單的工具就能取下來……這種開啟方法,比去找鑰匙開鎖要簡直容易多了!
洪光道長很快走到了最裏麵。
最裏麵擺放著幾個石頭墩架,六個古樸的箱子兩兩呈品字擺放。不用想,這就應該是徐師直係的一子兩孫夫妻所有了。
洪光道長毫不猶豫,出手在銅箱子上輕輕一拍,箱子封條上的銅釘便出了一半。而後,他隨後一抹,幾個銅釘便落在他的手中,封條掀開,箱子輕易地就被打開了。
這種輕描淡寫的能力,徐惠不禁十分眼熱,神色之間,越發的恭謹。
她已經得到洪光道長所傳的吐納心法。據他說,以她的資質,隻要不偷懶,隻需要五年,便能讓她成為一流武功高手,十年進階大宗師,世間再無一人之敵!
一個家族一個團體的力量,無疑是十分龐大的。但徐惠卻也知道,個人的武力強大到一定程度,也會讓人無比敬畏,從而擁有各種便利!
就像洪光道長。
若非洪光道長一身修為深不可測,讓徐夫人權衡之下動用人力圍攻也不能拿下他;若是洪光道長僅僅是一般高手……他膽敢窺視徐家的話,徐夫人早下令將他拿下了!怎麽會這般客氣,任他在徐家為所欲為!
箱子已經開啟。
徐惠深吸一口氣,默默看著洪光道長從中取出一本冊子。
……
“仙長看了最裏麵的六隻箱子。”徐惠恭敬地站在徐夫人麵前,輕聲道:“他瀏覽的很快,女兒並不知道他是否有所發現。”
洪光道長看完了那六隻箱子,就立即飄然遠去了。
他並沒有體貼地將六隻箱子再次封好,而是任由它們敞開著。
徐惠很想要趁機翻看一下裏麵各種書冊銅片玉牌等等物品上寫了什麽,但想到徐夫人一定立即就會知道洪光道長離開,到底是不敢過分了,於是戀戀不舍地出了地下室,並封好了門,吩咐人看緊了,立即過來向徐夫人稟告。
此時,正是黃昏。
徐立前和徐玫正在梧桐苑問安逗留。
徐惠稟告的時候,內心是忐忑的。她不知道,徐夫人會不會因為她的擅自而為而處罰她。當然,她其實還有一點兒僥幸:她這是在為自己爭取努力!而徐夫人不是一向都欣賞這種爭取和努力嗎?
徐惠悄悄地打量了徐夫人一眼,見她臉上並沒有慍色,不禁暗自猜想:自己是猜對了,還是自己母親涵養了得,對自己失望之極反而不肯責罰自己了?
這樣一想,她心底不禁發涼。而後,又生出了委屈的悲哀。
“嗯。”徐夫人聞言應了一聲,對徐惠道:“這幾日,讓你也受累了。”她看向徐惠,問道:“不過,洪光道長乃是高人,不知惠兒可有收獲?”
徐惠心頭無端地覺得慌張。
她遲疑了一下,一咬牙,才道:“仙長教給了女兒一篇內功心法,似乎很高明的樣子。女兒一會兒就默寫出來給母親看。”
徐夫人搖搖頭,道:“這是你勤苦所得,我也不至於搶你的。待你練習有成,將來願意的時候,再默寫出來,也算是給後人習武多一個選擇吧。”
徐惠心頭微鬆,忙道:“多謝娘親體恤女兒。”
她低下頭,在徐夫人麵前跪下,道:“女兒這一次貿然行事,請娘親責罰。”
“罷了。”徐夫人看著她,難得地解釋道:“之前之所以是玫兒,那是因為玫兒去餘蔭堂祭拜正好遇上了,而不是我選她不選你……要知道,玫兒年紀小且又慣愛偷懶耍滑,根本不是放心任事的人選……你去接替了她,她回來後不知道有多高興。”
徐惠看向徐玫。
徐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向徐惠狡黠眨了眨眼睛,又向她拱了拱手。
“你們都是我的兒女。”徐夫人道:“我的確偏重立前,不僅僅因為他是長子,是你們的兄長,更因為他已經有了足夠的曆練,能讓我放心。”
“惠兒,現在的你,是不能讓我放心的。”
徐夫人看向徐惠的眼睛,問道:“你明白了麽?”
徐惠無端覺得心虛。這讓她在目光與徐夫人一接觸便垂下了眼瞼,似乎恭謹受教,道:“是,女兒明白了。”她倔強地道:“女兒自作主張,請母親責罰。”
“既然你執意要求,便禁足三日吧。”徐夫人道。
徐惠默默應了下來。
出了梧桐苑,徐玫忍不住向徐惠抱怨道:“禁足三日可不是好受的。姐姐你不是自討苦吃麽?這一次分明是你幫了我的忙,娘親本來沒打算罰你的。”
徐惠抿了一下唇,見徐玫真心實意地抱怨,想著她從來都是胸無大誌,此時所言多半是心裏話,心中不禁鬆懈了些,也和顏悅色了起來,解釋道:“我自作主張,本來就該罰的。跟玫兒你沒關係。”
見徐立前看過來,徐惠抿唇道:“我其實……其實就是好奇來的是誰。我也沒想到,那位道長會做主將我留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