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會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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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不為聞言,咳嗽幾聲,有些狼狽慌亂,反問道:“立前這話是什麽意思?”
    徐立前搖搖頭:“哦,我倒是沒什麽意思。”
    自從胡不為那夜醉酒失態之後,胡不為或許意識到自己曾經做過了什麽,在麵對徐惠之時,總有些不自在。徐立前察覺到這一點,卻也不想幹涉什麽。
    在徐立前看來,徐惠年紀尚幼,且如今她自個兒的想法也不成熟,就算胡不為對徐惠有什麽心思……胡不為沒有正兒八經慎重地向徐家提出之前,徐立前並不想促成什麽。
    拖得一年半載三年五載,又有什麽?
    此時,見胡不為不肯正麵應答他的問話,徐立前也沒有繼續刨根問底的追問,轉而與胡不為談論起家鄉來:“……想一想,江南也到了春暖花開的好時光了吧。”
    ……
    “這是什麽?”徐玫看著這粗陋無比的木匣子,目露古怪。
    這種粗糙的東西,似乎不應該到她麵前來吧?
    “這是立前公子送來的,說是從蠻族那邊帶回給小姐您的禮物。”大麥道:“圓子收下來的。婢子沒有查看過。小姐,婢子這就給您打開?”
    “打開看看。”徐玫揉了揉太陽穴,隨口問道:“大兄來過了?”
    “公子來過了,隻是見您正在書房忙碌,便沒有打擾您,站了一會兒,就走了。”大麥稟告道。
    她將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打開來,向徐玫道:“小姐,是個木雕。”她捧出木雕給徐玫,道:“雕的是什麽,婢子看不出來。”
    徐玫接過一瞧,研究了片刻,才道:“這應該是一種樂器吧?我好像在林家見過這個。”木雕像個大肚子的水壺,上麵鑿出來幾個小孔,內裏中空,外麵裝飾著鳥和魚蟲的圖案,似乎有許多年頭的,木製已經成了紫黑色,顯得十分的古樸。
    “看起來挺不錯的。”徐玫把玩了一會兒,將東西放回了匣子,卻是忍不住嫌棄匣子太粗陋難看了,道:“回頭你記得提醒我問問這匣子是不是也有什麽講究的。若是沒有,你記得替我換一個匣子,啊?”
    “哎,婢子記下了。”大麥笑著應了應,將匣子收好,見徐玫又坐在那裏又要開始冥思苦想一般,輕聲試探道:“小姐,不如婢子給你煮個茶?”
    果汁雖然清涼可口,但總是少了一些什麽意味在裏麵。
    “好。”徐玫沒有拒絕。
    她找了個搖椅坐下,將身體靠好了,看著湛藍的天空,雙手放在胸前,就那麽一搖一搖。
    藍色的天上,立即寫滿了那些“文字”。
    許許多多的猜測和組合,有的的確被她找到了相近的漢字音節,但卻根本又組不成有意義的句子。仿佛,她依舊沒能明白那些音節的規矩,有些所得,更多的是碰巧的成分在。
    但,就是湊巧的那些所得,就已經讓徐玫十分激動:因為她感覺,自己應該是找到了方向!
    隻是,還差那麽一點點而已……
    茶香縈繞鼻端,徐玫緊繃的心弦慢慢就在這樣的茶香之中放鬆下來。她閉了閉眼睛,將頭頂上的那些“文字”趕開,道:“大麥啊,你還別說,你這手藝一出,還真的有些想念這清茶味兒了……”
    “小姐喜歡就好。”大麥笑道。
    許多東西,其實並不是一門心思琢磨就好的。太嘔心入魔,反而會鑽了牛角尖。不如在許久沒有進展的時候放鬆一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靈光一閃,抑或就有了新的思路?
    “哦,對了。”徐玫回想起來,問道:“既然大兄回來了,那胡公子是不是也回來了?”
    “是。”大麥道:“婢子讓人一直盯著呢,這會兒,胡公子和立前公子正在半山涼亭之中閑談。”
    “這樣啊。”徐玫看一眼桌麵上嫋嫋散著熱氣的清亮茶湯,將口中一盞一飲而盡,隨即站起身,道:“大麥,帶上你煮的茶,我們去見見大兄和胡公子。”
    “是。”大麥應聲。
    龜背山山勢很緩,又早被徐家幾乎將每一塊山石和每一顆樹都梳理過了,上去的路雖然不寬,但走起來卻十分輕鬆,連台階都很少,一路散步著,就能慢慢上去了。
    路雖然是斜著環繞向上的,卻也很快就到了。
    “大兄,胡公子。”徐玫笑眯眯地行禮,示意大麥將茶水和茶具擺上,開口道:“談的太投契口幹舌燥了吧?這不,我給送茶來了。”
    “玫兒來了,真是有心了。”徐立前見到她,十分高興,順勢請胡不為和徐玫都坐下。
    胡不為也點頭示意,坐了下來,嗅一嗅清茶香,道:“難不成是今年的新茶?這味兒,真是讓人形容……”
    “是新茶。”徐玫笑眯眯地道:“嚐嚐。”
    這才四月初。江南的茶樹隻怕才冒出新芽不久,這裏又是遠在最南麵的海島,可想而知,這茶能有多金貴。
    胡不為品了一口,明明是入口清柔唇齒留香的頂級新茶,他卻不知道為何生出一種酸澀不甘的味道來。放下茶盞,他開口讚道:“果然好茶。”
    “玫兒的這個侍女,煮茶的手藝是頂尖的。”徐立前讚道:“她煮的茶,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能讓人有一種撥開雲霧見朗月的欣喜開明之感,難得的很。”
    “讓立前兄這麽一說,似乎真的如此?”胡不為特意細細看了大麥幾眼,目露讚賞之意,又向徐立前和徐玫二人道:“說真的,我真是羨慕你們,生在這樣的大富之家,總能有這般奢侈享受!”
    他言語十分誠懇,但又像是善意的玩笑,讓人有些琢磨不定。
    “反正大兄你不許惦記大麥,我不會讓她走的。”徐玫目光一轉,笑眯眯地問徐立前道:“大兄,你之前給我的那個木雕是什麽?有什麽講究麽?”
    “哦,那是他們當地人的一種樂器,也是一種禮器,能吹奏出類似號角的低沉聲音,尤其是在叢林之中,聲音能傳得格外遠。”徐立前道:“說講究也沒什麽講究,我就是見你沒一起去,就給你帶回來玩兒的。你若是不怎麽喜歡的話,丟到庫房去就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