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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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雲清揚在井邊洗菜,她許多家務活還不會,高若晴也隻是讓她幫忙做些簡單的活,就比如洗菜。
雲清揚洗得很認真很仔細,這是地瓜葉,她一張張的洗,水是一盤盤的換,她手上的地瓜葉仿佛是稀世珍寶。
花費的時間長,高若晴就說她,不必這樣洗,但是雲清揚覺得不幹淨,她的洗法還是無法改變,最後高若晴也就隨她了。
隻是被嫂子如同對待稀世珍寶般的菜,她都不忍心煮了,要不拱起來?
院門外走入兩人,雲清揚立刻察覺到,她抬頭看去,站起來喚道:“奶奶、大伯娘。”
年長的是高家的老太太高王氏,年輕些的是高家大房高正楷的媳婦高小王氏,敬茶的時候見過,她自然認得。
高王氏神情冷淡地點了點頭。
高小王氏卻笑道:“複哥兒媳婦,這是洗菜呢!”
“是的。”雲清揚回。
這會,在堂屋休息的高正楓已經聽到聲音走出來,道:“娘,大嫂,有事嗎?”
平時高王氏不請是不會來這裏的,除非是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了。”高王氏冷聲道。
“沒。”高正楓急道,頓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婆婆,相公他不是這個意思,你有事叫晚輩們來說聲就是,他過去就不用您老人家跑得辛苦。”跟著出來的高殷氏連忙笑道。
高王氏的神情似乎緩和了一些。
“娘,我就是這個意思。”高正楓連忙道,“娘,大嫂,屋裏坐吧。”
“娘,你也知道二弟老實嘴笨,別生氣,我們到屋裏坐著聊,走吧?”高小王氏笑道,一邊扶著高王氏往堂屋走去。
高王氏也順著高小王氏進堂屋。
“老三家的,你去端兩碗茶來吧。”高殷氏朝雲清揚微笑道。
雲清揚點了點頭,進廚房端兩碗茶往堂屋去,裏麵的聲音突然讓她停下腳步。
“家裏不是有兩株人參嗎?拿一株來給我。”高王氏道。
高正楓一愣,忙道:“娘,兩株都賣掉了。”
“都賣了!”高王氏的聲音有些高。
“是啊。”高正楓道。
“糊塗,人參到外麵買得花多少錢啊!你居然全賣掉。”高王氏怒道。
“婆婆,你別生氣,我們也知道人參珍貴,家裏缺錢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高殷氏道。
“那去買回來。”高王氏道。
“娘,這……”高正楓一臉為難之色,這賣掉的東西怎麽買回來啊!
“婆婆,您要人參做何?”高殷氏聲音柔和。
“俊華今年就要鄉試,如今他是我們高家最大的希望,今年一定能打破我們高家隻出秀才的話,為了讓他有更好的體力,自然得有人參補補。”高王氏道。
高殷氏道:
“原來是這樣,這麽珍貴的人參婆婆也舍得,俊華有婆婆這麽好的奶奶,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
“說起來,我們做父母的還比不過婆婆做奶奶的有心,複哥兒腿受傷,老大今年也參加鄉試,我們都沒想過給他們吃人參,就想著拿人參換錢好改變一下家裏的狀況,把這債給還掉,不用別人到家裏逼債。”
“對了,說到老大,我還得和婆婆說件好事,學院的夫子我前些日子遇到,還和我誇老大來的,說他是個勤快的,一邊工作,一邊讀書,懂事又聰明,今年參加鄉試也是很有希望的。”
她一臉微笑,聲音溫和,沒有一絲讓人反感的地方。
堂屋裏的氣息微妙,誰也沒有說話,雲清揚這會才端著茶水進來。
“婆婆,大嫂,你們喝碗茶吧。”高殷氏站起來,客氣地說著,親自把茶端到他們麵前。
高小王氏朝高殷氏微笑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雲清揚,笑道:“複哥兒媳婦,過來陪我們坐會吧。”
雲清揚坐下。
“複哥兒媳婦,你身體健朗起來,我們也為複哥兒高興。”高小王氏笑道。
“謝謝。”雲清揚神情平靜地道。
高小王氏一愣,這話淡然,卻又感覺她是真的在說謝謝,沒有敷衍所在,笑道:
“複哥兒也是有福氣的,娶得你這個好媳婦,你進一趟深山就能讓家裏富裕起來,你是我們高家的好媳婦,以後家裏還得靠你呢?”
最後那句話就有著感慨了。
雲清揚目光平靜地看著高小王氏。
明明是平靜無波,高小王氏卻感覺到一股涼意,似乎能涼到骨頭裏,她笑容也越發的僵硬,接著就聽到對方淡然平靜的聲音響起:
“大伯母謙虛,高家有許多出色男兒,不用靠我。”
高小王氏的笑容完全僵下,高家的男子都以自己為豪,自然也不會、也不需要依靠一個婦道人家,要是傳出去要靠一個婦道人家,臉就丟大了,而她就是鬧出這事的罪魁禍首。
而雲清揚似乎說得很單純,她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回答高小王氏的話罷了,這讓她心裏憋屈得很,難受又發泄不出,也更加不知該找什麽話來化解。
“老三家的,你大伯母不是謙虛,這是誇獎你呢?”高殷氏笑道。
雲清揚似乎明白過來,朝高小王氏繼續道:“多謝大伯母誇獎。”
高小王氏連忙笑道:“不用,不用。”然後看向高王氏,笑道:“娘,這人參已經賣掉,這也買不回來了,這時間也不早,我們就回去吧,想來也可以吃飯了。”
高王氏臉色不好看,一肚子的話,就要發泄出來,但高小王氏的話,頓時讓她忍下來,沒說話。
“婆婆,大嫂,不留下吃飯嗎?”高殷氏連忙道。
“不了,家裏有做。”高小王氏笑道,扶著高王氏就往外走。
兩人離開後,高殷氏道:“相公,婆婆和大嫂也真是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怎麽也該留下來吃飯的,是我招呼不周呢。”
她神情和語氣都很是自責慚愧。
“你也不用自責,她們回去吃比在我們家吃的要好。”高正楓安慰道。
雲清揚目光微微一動,這些人就是這樣相處的?
火藥味很濃!
她果然是脫離人群太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