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頻繁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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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古鎮,警局二層安靜異常。

    郝所長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神色糾結,始終沒有向對麵的那人看上一眼。

    徐洪亞坐在座位上,素來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些懇求,“郝所長,我也是逼不得已才來到這裏的。”

    郝所長歎口氣,“並不是我不肯告訴你,而是我早就答應對方絕對不會將她的信息泄露出去。”他雖然忌憚徐洪亞的勢力,可他早就答應過寧大師的要求,如今怎麽能夠毀約。

    見郝所長始終不肯鬆口,徐洪亞那一眼便能將人徹底看穿的大師更加信服,連連說道,“郝所長不必為難,我隻想懇求你給大師打通diàn huà,我親自來懇求大師。若是大師依舊不同意,我絕對不會有任何怨言!”

    郝所長見徐洪亞臉色發黃,態度誠懇,眼底滿是對家人的擔憂,歎一口氣,“可以。”他直接給寧大師打通diàn huà,寧大師能否同意,他是完全沒有辦法左右的。

    聞言,徐洪亞的心稍稍放回去一點,隻希望自己的誠心能夠打動那位大師。

    郝所長拿出手機,快速地點出一個號碼,輕輕地撥了過去。

    熟悉的等待聲響起,在場的兩個人屏住呼吸,第一次對聽過幾百次的聲音感到緊張,唯恐出現什麽紕漏。

    滴滴的聲音持續了幾秒,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對不起,您撥打的diàn huà暫時無法接通”

    徐洪亞癱坐在座位上,用懇求的目光看向郝所長,後者深吸一口氣,再次撥通過去,可依舊是那樣的結果。

    想到已經昏迷了數天的妻子,徐洪亞嘴唇發白,臉上顯出頹敗之意。

    “近日,西城警方破獲一起特大拐賣致殘兒童團夥案,解救被拐兒童41名據知qíng rén透露,此次案件之所以能如此快速破獲,得力於某位群眾不顧自身危險的積極檢舉”

    今日播報的聲音響起,輕柔婉轉的女聲清晰地敘述著此次拐賣案的相關信息,甚至說出了案件偵破過程中的跌宕起伏,引得車內的人露出緊張的神情。

    “還好那個人能夠出頭,不然還會有多少孩子受罪啊!”一位五六十歲的婦女感歎道,話語中滿是慶幸。

    “是啊!現在敢出頭的人少了!我上周看到篇新聞,一個男人明搶嬰兒,周圍的人沒有一個出手幫忙的!”坐在她附近的一位老太太道,“西城是個古鎮吧?那個出頭的人肯定是個遊客,好人會有好報的,希望他一輩子順順利利的!”

    老太太似乎是信教之人,說話間還雙手合十,輕輕地祈禱著。

    寧柚坐在老太太的身邊,微微地低著腦袋,耳朵透著淡紅,始終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這個新聞基本沒有暴露她的信息,更沒有將關於玄學的事情透露出來,這也是寧柚希望的。她並沒有想要得到別人的感激,可聽到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如此祝福,心底還是湧過暖流。

    就在此時,衣兜的手機震動起來。

    第一次震動響過之後,接二連三的震動聲再次響起,感覺持續了要整整一分鍾。

    寧柚麵露疑惑,將手機點開,竟然發現手機上有著十幾條短信,大部分都是未接來電的提示短信。

    早在陰山之時,她就查看過手機,根本接收不到任何信息。

    這是誰著急找她?

    寧柚剛要點開短信,手機卻再次震動起來,“郝所長”三個字出現在手機屏幕的正中央。

    寧柚並未猶豫,按下綠色按鍵,“郝所長,出了什麽問題嗎?”

    那十幾個diàn huà應該是郝所長打得。

    郝所長的聲音並未傳來,話筒裏傳出的是一個有些低沉沙啞的男聲,他的聲音有些感激和哀求,“寧大師,我是那個差點被拐的孩子的父親,感激您能夠出手相助。要不是您,孩子肯定會受罪的。”

    他雖然家裏頗有地位,卻也不敢保證就一定能夠讓自己的孩子毫發無傷地從拐賣團夥內出來。

    郝所長看著剛接通就被搶走的手機,心中歎氣,卻也理解對方著急的心情。

    另一邊,寧柚愣了愣,想到那個麵有善緣的孩子,輕輕道,“孩子福大命大,沒有我也能逢凶化吉的。”

    徐洪亞聽到這位大師如此謙遜,心裏越發佩服,咬牙道,“大師,我知道我已經受了您的大恩,不該再對您有所煩擾,可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這半年來,他的妻子每天都渾渾噩噩地,醫院卻始終查不出任何病因,請的幾位大師也說不出其中原因。

    近日,他見妻子精神有些好轉,這才帶著妻子和孩子出來遊玩,卻沒想到竟然遇到拐賣團夥。妻子見孩子丟失,受到刺激,當時便昏迷不醒,如今已有數天。

    若非沒有辦法,他也不會如此豁出臉麵,這樣哀求郝所長。

    徐洪亞緩緩地將妻子的異狀說完,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著大師的回複。

    寧柚聽著對方的話,語氣中的懇求非常明顯。

    她思量片刻,回想起那個男孩身上的淡淡瑞氣,應道,“可以。”

    那孩子不過一二歲,身上便有淡淡的祥瑞之氣,父母應該是向善之人。

    寧柚在西山的事情已經忙完,於是便與徐洪亞約定,明日京都見麵。

    徐洪亞本提議親自去接寧柚,得知對方遠在西北,這才作罷,心中明白過分苛求。

    寧柚考慮到對方的心情,想到她明日清晨便能回到京都,便與徐洪亞約好午飯後見麵。

    徐洪亞心中越發感激,再將寧大師與前些日子那些頗有些奇怪習慣的玄學大師對比,心底越發感激寧柚。

    翌日清晨,寧柚帶著鴨舌帽出現在南火車站,身體並沒有特別勞累。她特意繞到省會坐直達列車,買得高等臥鋪,安安靜靜地睡了十個小時,身體並沒有不適。

    寧柚並沒有絲毫猶豫,快速地坐上出租車,爆出自己的住所,心底不由地有些緊張。

    她已經十多年沒有回過這個家。前世,她養父母去世後,房子便被叔叔霸占,從此都是獨自一人到處漂流。

    想到養父母的東西還在屋子中,寧柚不由地加快腳步,眼看著就要走到她所在的單元門口時,前方突然傳出撲通的一聲。

    寧柚站住腳步,抬頭望去,就見一個穿著睡衣的女子站在陽台的窗戶處,披頭散發,臉上有些明顯的傷痕。

    女子在陽台的台子上走來走去,身體遙遙晃晃地,不時將擺放著的花盆碰倒,從高空落下發出一聲刺耳的響動。

    聚在樓下的人越來越多,寧柚站在人群中央,瞳孔驟然一縮。

    她認得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名叫李楠,住在她家附近。她養父母出事時,她還曾經過來幫過幾天忙,甚至在得知寧柚的情況後,拿出幾千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