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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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卡第一次聽到穆言的聲音,是在初夏的柳樹下,路旁音像店的音響那天似乎沒有了往日的雜音,還原了歌曲本來麵目。
那是段小**,一段假音的戲腔,那種調子,空靈婉轉的,似流進了心裏,無法剔除,無法掙脫,隨著那聲音,被支配,牽引
一首歌放完,遲卡完全沒有從調子裏走出來,捉著音像店小哥問歌的名字。小哥被他問煩了,翻出歌曲列表讓他自己看。
那是大二的暑假,遲卡在列表裏找到那個名字:沐顏。看著那兩個鉛字,決定了一件事。
不久後,5sing原創音樂基地多了個id為卡尺的新人,這在諾大的5sing很常見。
卡尺開始在五嬸上發一些翻唱歌曲,演唱技巧略顯生澀,好多地方不達人意,但可以聽出聲音還是不錯的。
以前日子裏時常和同學朋友ktv唱麥,遲卡在一堆人中是備受歡迎的,尤其是女孩子。略帶低沉的歌聲,緩緩道來的柔情。
遲卡不遺餘力的賣力翻唱,鍛煉自己的技巧,甚至去向作為專業人士的表哥路遺討教。為此還被路遺嘲笑了。
從一開始的生澀,慢慢的,遲卡開始抓住技巧,歌兒唱的越來越有味道,聽他唱歌的人也越來越多了。竊喜的同時,遲卡看著關注列表裏沐顏的名字,不知道他對自己是何想法。自嘲的搖搖頭,對方根本連自己是哪根草都不知道呢。
聽過了沐顏所有的歌,從最初的無題到最新的涅槃,愈發無法自拔了。沐顏的聲音較為細膩,非常適合婉轉悠長的歌。那首煙雨遲卡一遍遍的循環,緩慢清幽的調子,透過沐顏的聲音,纏綿在江南的煙雨裏。美妙的轉音處,遲卡連呼吸都停止了。
每天關注沐顏的狀態,成了遲卡的必修課。不敢發私信,不敢評論,不敢打擾,隻是為了等待那一個時機
課業不是很繁重,隻是金融專業的課程很抽象,煩悶的遲卡開始走神,三層教學樓外的那片白雲,變了形狀。沐顏此刻在做什麽呢?神思縹緲中,恍似聽見了那人誘人的聲線在唱煙雨。
直到肩膀被人拍了拍,遲卡才緩過神來,全班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講台上的老教授也在看著他。
“手機,”舍友小真提醒他。遲卡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摁掉了手機,短信鈴聲早已設成了沐顏的聲音,用ruǎn jiàn截的**部分。
折磨人的三堂課終於結束,步向小食堂的路上,有一片林蔭道,走到林蔭道底下的時候,遲卡停住了腳步。因為他聽到了頭頂上傳來的沐顏的聲音。
是他那首成名曲:烽煙一線!
渾身的血液瞬間都沸騰了起來,激動地想要跑進廣播室,擁抱點這首歌的同學。舍友見他在樹下傻笑,叫了他兩聲,見沒反應,自己走掉了。
那天的雲兒似乎格外的飄渺,天很高遠,而遲卡在夢中,睡得很香甜。
在5sing翻唱了一年後,受到不少關注的遲卡受邀加入了逐夢天下原創音樂團隊。
一切的一切,隻是為了與你靠近。
逐夢是發展三年的一個團隊,雖然不像圈內最負盛名的醉飲月光那樣出名,但也是慢慢發展的團隊,團隊裏不乏有才的人。遲卡在這裏開始原創,唱團隊為他寫的歌,結識更多同好。
想象著自己也像沐顏一樣有團隊可以依靠了,是不是可以幻想那天不會太遙遠了。沐顏在醉飲月光那種有很多能人的團隊裏,依舊是備受矚目。自己作曲編曲唱歌,或是和他人合作,依舊是風生水起,很是快活。
就在遲卡發了一首又一首翻唱,少量原唱歌曲,歌唱的越來越好,粉絲數量成倍增長的同時,沐顏的第一張專輯發布了。看到這個消息時,遲卡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那是周末的午後,陽光透過半拉的窗簾照到宿舍的桌子上。看著屏幕上那個置頂的消息,遲卡慢慢低下身去,捂住心髒。
舍友全部出去了,隻有他一個人在,他可以無顧忌的放任自己。
不斷的追逐,而那人不會在原地等自己,以為靠近一點了,那人卻走得更遠了,什麽時候才能追上,了卻一點奢望。
短暫的放任之後,遲卡慢慢返回筆電的屏幕,默默買下了沐顏第一張專輯。
那夜過後,遲卡加緊了追趕的步調,團隊裏的人笑他入了魔。
也是那年,沐顏因為人氣非常高,開始有本人詳細資料流出來。音樂學院畢業,笛子吹得很讚,出生年月也開始有流傳的版本。遲卡對比了下,比自己大了三歲,應該是已畢業參加工作。
同年沐顏的zhào piàn流出了兩張,好像是從本人手裏流出來的。遲卡看著手中洗出來的zhào piàn,一口氣提到了喉嚨口。與細膩柔弱的聲線相反,本人很俊朗,黑色的t恤顯得那人越發的纖瘦,細瘦的胳膊很讓人很擔心一折就斷。身高目測一米七剛過,很好,比自己矮。不知道為什麽遲卡對這點很滿意,體重目測一百一左右,實在是太瘦了。
整體看來,雖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樣,好似自己也沒有幻想過他的樣子。不過自己很滿意。
第二張是遠景,那人在江南山水中回望過來,眉目似沾染了山水的秀氣,小巧的喉結讓人很想咬一口。
震驚於自己想法的遲卡慌忙將zhào piàn放下,去翻找買好的相框。
這夜,遲卡失眠了,耳邊循環著沐顏的那首荒月,茭白的月光透過窗棱打在裱在牆上的沐顏的zhào piàn。遲卡身體僵硬的像一塊石頭,因為他發現了自己下身不該有的變化。**來得洶湧而狼狽,像是決峽的水,終於在沐顏唱到**處,發泄出去。
對於自身的發現,遲卡感到很悲哀,躺在床上的他感覺到了陣陣涼意。宿舍隻有他一人,其他人因為都是本地的,周末全部回家了,隻剩下他一個。所以沒有人知道這夜的他處在怎樣一個人生的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