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幽篁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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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秦子言和章衝羽在一下午的鍛煉中歸來。秦陸對南宮劍一的指點也已結束,接著兩人在秦陸的帶領下,又開始取天泉水,突破自我的道路。
這次的情況並不是兩人想象的那樣,本以為經過昨天的小突破後能突破更多路程,結果是秦子言隻突破三步,比昨天少了兩步,而章衝羽也隻突破了兩步,比昨天少了一步。
而且這還是兩人以比昨天更重的傷換來的突破,如果還是昨天的程度,突破的步數還要更少!看來這條路的難度遠比兩人想的高的多,即便是有藥浴相助,要想盡早達到天泉水的源頭也是無比艱難。
回到小木屋的時候,時辰比昨天早的多,這也是兩人突破有限,更早“失敗”的緣故。沒經過更多掙紮就知道已是不可逾越的極限,反而沒有浪費太多時間。
晚餐過後,秦子言本以為是該進行藥浴的時候,囚伯卻是笑著讓他們去屋外休息一會,連沉迷在第三破奧秘的南宮劍一也不例外被叫上一同出去。
今夜月亮甚是皎潔,繁星點綴著夜空。周圍白光樹木也比往日更加明亮,月光灑在旁邊的小河流閃閃耀眼。七彩蝴蝶群於花叢中休憩,都停在花朵上,輕輕煽動翅膀,像是也要做聽眾。
秦子言等人到花壇處,在蒲團盤坐好後。南宮劍一突然發現四周隱約有什麽動靜,戒備起來,秦子言和章衝羽兩人境界不高,沒發覺什麽正常。可一旁秦陸不可能感應不到,但他沒有絲毫反應,想來並不是敵人,想到這南宮劍一不再戒備。
周圍慢慢安靜了下來,許多模糊的身影在四周浮現,秦子言和章衝羽被嚇了一跳,在他們看來是突然之間就出現了許多隻在書畫上見過的獸類,還有一些則是從未見過的。
其中有幾隻最為顯眼,在月光下一身雪白長毛,身形巨大,赤紅之眼的白狼。它的身邊緊靠著一隻身形隻有白狼一半大小的白狐。在它們的周圍還有許多狼妖圍著,一雙雙赤紅的雙眼,甚是恐怖。
狼群的左邊遠處的大樹枝上有著一隻半人大小,尾部三條翎羽優美漂浮,渾身淡淡火光纏繞的鳥。
再過去不遠處,則是一隻如同一座小山的黑猿,頭上還頂著兩隻奇異彎角,在它周圍散發著一層黑氣,讓其他妖獸不敢靠近。
最後就是遠處的小河流邊上此刻趴著一隻藍色的龜,龜殼高高隆起,遍布著幽藍的玄奧紋路,時暗時明,奇怪的是它的尾巴略長,有著一顆鳥首。
想起曾經獸族和人族的死敵關係,秦子言和章衝羽都有些緊張不安。雖然戰國時期,人族內戰的時候,獸族也分裂為妖獸一族、靈獸一族和凶獸一族。之後,妖族、靈族和人族的關係緩和了很多,但還是不可大意。
“無需在意。”
聽到秦陸淡淡的話語,兩人慢慢平靜下來。南宮劍一也莫名鬆了口氣,以前雖說接觸過不少妖獸、靈獸,甚至凶獸,但還從未見過這等陣仗,特別是那五位讓他感覺非常危險。
此時,隻見囚伯坐在小木屋簷下的蒲團上,抱著一把古樸的龍頭胡琴,開始緩緩拉起。
胡琴獨特的聲調慢慢響起,琴音初始雖略帶淒涼,但給人的感覺是一種奇異的寧靜,就好似這月光,明亮卻清冷。琴音一轉,突然昂揚起來,打破了之前的寧靜,激揚的曲調流露出一股自強之意。琴音再轉,瀟灑寫意之間,自有豁達,不論何時,當傲立於世!
曲罷,四周恢複安靜,眾人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囚伯的技藝真是出神入化!此刻秦子言等人腦海中盡是此曲,久久不絕。
嗷嗚————赤眼白狼突然嚎叫起來,其身後的狼群跟著一起吼,接著那四位危險妖獸和其他妖獸也發出自身吼叫,一時之間,聲動天地。
吼聲停止,周圍再次安靜。囚伯微笑著點點頭,又開始拉起第二曲。琴音中含有淡淡的喜悅,很快一股歡慶的氣氛彌漫四周,熱鬧的曲調像是在歡迎著什麽到來。讓人腦海中不禁浮現一副歡聚一堂的畫麵,一個樂字感染著大家。
這首曲子歡樂如風,來的快,去的也快,沒多久便演奏完畢。這時候,囚伯笑道:“子言,聽秦陸說,你在洞簫上頗有心得,可有興趣吹上一曲?”
秦子言站了起來,剛想應下,可突然想起自己來的時候想著修煉要專心,喜愛的洞簫和古書都沒有帶來,臉色微苦。
這時,秦陸手中出現一把洞簫,默默遞給秦言。
“父親!”
想不到秦陸早有準備,秦子言感激接過,發現這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洞簫,通體碧綠琉璃所製。秦子言悄悄試了試音,眼睛一亮,好簫!
閉上眼睛深呼吸,平靜下情緒後,睜開雙眼,準備好後,秦子言道:“囚伯,小子獻醜了。”
囚伯笑著點點頭。
在月光灑落,寧靜的森林環境下,簫聲漸起。恬靜、秀雅的洞簫聲完美的融入這環境中,不給人突兀感。悠遠的簫聲在四周回蕩,秦子言在吹奏的時候不知怎麽的,想起了這短短幾天的事情,幽篁森林和天脈讓在道臨縣窩了十二年的他,見到了從未見過的風景,初步修煉也讓他接觸新的世界一般,一切都是那麽陌生卻又讓他激動、好奇、還有愉快。
囚伯默默點頭,前麵一段簫曲的開頭不錯。咦?囚伯眉頭一挑,曲子開始進入歡樂的曲調,不過因為蕭聲的特色,這股愉悅很淡,但在秦子言的吹奏下,那股很淡的喜悅卻是給人印象深刻,會讓聽的人不經意間嘴角都帶著淡淡的微笑,這份少年人的歡樂莫名醉人啊。
一曲畢,安靜了一下後,白狐突然嚎叫一聲,陸陸續續有妖獸跟著吼叫起來,最後隻剩下黑猿,白狼,火鳥,鳥首龜還有少數妖獸沒有出聲。
直到周圍吼叫聲響起,秦子言才緩過來,而此時,那五位大妖已經離去,周圍的妖獸也跟著退去,很快便隱入黑暗,不見蹤影。
“好!甚好!子言,你的洞簫的確不俗啊。”囚伯輕撫胡須,暢懷笑道。此曲名叫風,但和原曲有所不同,秦子言此次吹奏有感而發,靈動不比原曲,但歡樂的味道比原曲更濃三分,算是有了秦子言自己風格。
秦子言摸了摸頭,略帶羞澀的臉上更多的是欣喜。這是自己chuī xiāo以來,最好的一次!吹完後,一開始連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吹出這等妙音。
秦陸微不可察的點點頭,他也沒想到秦子言能夠有所突破。以往秦子言吹的雖說很好,但隻是技巧上的出色,因為年紀,閱曆不夠,在情感上太過空白,好聽卻不動人。
上等之樂,沒有感情,是不能讓人產生共鳴,那就永遠達不到妙音。如今秦子言走出道臨縣,見識了幽篁森林周圍的一切,並踏入道途。雖短短兩天的時間,卻讓他接觸以前從沒接觸的東西,如同進入了新的世界,感慨之下,在吹奏不經意間融入了自身情感,這才有了此次動人之音。不過這是屬於超常發揮,並不是說秦子言真正在進入了新的吹奏境界,但有這次經驗,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會真正更上一層樓。
章衝羽並不是很懂這些,以前聽秦子言吹的時候就覺得很好聽,現在隻是更好聽了,在他想來這是如同修煉一樣,吹了這麽久了,總得有突破不是?
南宮劍一嘴角還掛著微笑,這曲中的歡樂,讓他一直以來隱藏的愁苦消散了不少,想不到如此年少的秦子言能吹出如此妙音。在大虞帝國,音樂很是興盛,擅長各種樂器的人比比皆是,能達到這等妙音的人也是很多,但像秦子言這麽小的可就比較稀少,看來子言的天賦很好啊。
眾人已經興盡,回到小木屋各自休息,而秦子言和章衝羽則要開始藥浴。
秦子言和章衝羽都感覺今晚的藥浴和昨晚的藥浴有所不同,冷熱開始還是一樣,但是隱約間身體有種疼痛感。
秦子言問道:“父親,怎麽我感覺到有點痛,是因為今天比昨天訓練的多,放鬆後,訓練的疼痛現在才出現嗎?”
“你們是認為白天那些訓練的原因?那你們就想錯了,白天的訓練隻是順帶的基礎,並不算真正的修煉內容。”
兩人聽到秦陸這麽一說都是一愣,白天艱苦的訓練不算修煉內容?!
秦陸繼續淡淡道:“白天的鍛煉是為了打開並保持你們**的活躍狀態,以便讓**更好的吸收藥浴的功效。你們今天會感覺到疼痛是正常的,這說明你們今天的身體狀態處於興奮活躍中,藥浴的藥力吸收了更多,**、經脈都得到了很好的增強。你們昨天毫無感覺才是不正常的,要不是在天脈那裏極限突破的較多,以及才洗禮不久,你們昨天根本不會這麽快就有所精進。”
兩人聽完後仔細想了想,的確,這次潛修隻有一年多的時間,白天的訓練雖說艱苦,但兩人都能接受,對於其他人來說也是如此。
昨天天脈上突破極限和藥浴讓他們收獲不小,但這並不能讓秦子言從一年多的時間裏,追上並超越提前鍛煉好幾年的常人的進度,更別說超越一些天才的程度。
章衝羽也是如此,他從小就是開始鍛煉,單憑這些並不能讓他有質的變化,隻是如此的話,章三元又何必如此重視這次潛修。
秦子言看了看藥浴,問道:“父親,這藥浴用的是什麽靈藥?”
“太多了,就說說最基礎的幾種吧。寸心草、龍血果、凝靈花、虹光草等,還有很多其他的,再以特殊秘方搭配而成。藥浴才是一年裏最重要的環節,持續兩個月的藥浴,它將是你們突破的最大依仗。”
秦子言和章衝羽同時倒吸口涼氣,別看秦陸說的好像沒有什麽似的,就說龍血果和凝靈花,稍微懂點修煉的都知道這兩種靈藥的珍稀程度,可謂有價無市。前者是對氣血有巨大提升,後者則是對靈魂有作用,用來煉丹都是特別珍貴的主藥。可在藥浴的配方裏居然隻是最基礎的,可以想象這藥浴的厲害。
再聽秦陸的意思,連續兩個月都用這等珍貴的靈藥製成的藥浴,這得耗費多大啊!
一想到這,秦子言兩人不再出聲,表情都異常慎重,集中精力好好吸收藥浴的藥力。
藥浴結束後回到房間休息,兩人都還在床上盤坐調理,不想浪費絲毫,直到覺得吸收的幹幹淨淨才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