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詭異的黑河
字數:6143 加入書籤
越野車一路向北,小歌把著方向盤一甩,躲過了橫在路邊的一塊石頭,車裏幾人的身體一歪。喂,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丫頭。車內傳來一個憤憤不平的聲音,話音剛落,越野車再次一甩尾,蔣昭的臉撞到了車窗玻璃,天殺的丫頭片子,想整死老子啊,蔣昭雙眼呈一條黑線。
“蔣昭哥,為什麽大家都推舉你做堡壘的司令,可你最後卻選擇跟著我們去寒雁國做開啟天使這種蠢事呢?”副駕駛上小萱朝後歪了歪腦袋。
蔣昭看向窗外,反問了一句:“你呢?你又為什麽放著安全舒適又有大軍保護的堡壘不住,反而跟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去寒雁呢?”
“我?因為,我相信她啊。”小萱嗬嗬輕笑了一聲。
“噢?”蔣昭似乎對這個回答有些愕然,口氣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在堡壘看不到人類的未來,與其待在那個堡壘等死,不如放手一搏,而我選擇不帶部隊過來是有原因的。”
“嗯?什麽原因。”小萱表現的饒有興致。
“你還記得第二軍全軍覆沒的事吧。”蔣昭看著小萱的眼睛。一提到第二軍,小萱微笑的麵色有些僵硬,不知該怎麽接話。
“抱歉,提到了你的傷心事。”蔣昭攤了攤手,:“第二軍覆滅後,我們去現場做了無數的調查,最後我們得到了一個確定的結論,不僅僅是我們在觀察它們,它們,同樣也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著我們,而且它們背後似乎有一個秩序的指揮係統,所有調兵規模較大的行動,或者實力比較雄厚的傭兵團,都在它們的控製之中,它們肯定從一個渠道了解到了天使淨化裝置,而且我意外的發現,它們不敢讓人類部隊靠近天使,於是我確定了天使,肯定是有效的,暫時不清楚前些日子攻城的那個小個子,也就是覆滅第二軍的魔鬼喪屍,是不是它們唯一的指揮官,於是,最後我決定不帶部下,不僅僅是為了不引起它們注意,也是不想再一次看著戰友沒有任何意義的死在我眼前。”蔣昭的眼中滿是傷感。
小萱伸出了自己的手,似乎想去安慰一下他,她的手剛伸到半空。
“童鞋,看你這眼睛紅的,病的不輕吧,來,吃點藥,我們不哭,不要放棄治療,相信希望,相信明天,相信這個世界依舊存在愛與hé píng,願主的榮光永遠與你同在,安門。”萌萌一臉滑稽的朝蔣昭伸出了機械臂,蔣昭還帶著悲傷的大臉一愣,隨即滿頭黑線,萌萌的餘光朝正在開車的小歌看去,金屬身體朝小歌那邊緩緩顯出了一行小字,哼哼,想搶我大姐頭的女人,沒門。隻見小歌偷偷伸出大拇指給了萌萌一個獎勵,滿臉表達的信息都是三個字,好樣的。
遠遠可見到一條大河蜿蜒而下,越野車越行越近,靠著河岸徐徐停下。
“怎麽回事?地圖上並沒有顯示這裏有一條河啊?”小歌滿臉疑惑。少女打開車門,翻身而下,站在河邊,然後她緩緩彎下身子,朝河水細細看去,整條河的水都是黑色的,卻並不是那種被工業汙染的黑,而是一種很純淨的漆黑如墨。,少女的手緩緩伸進河水,帶上幾絲水花,小歌的手指微微交織摩擦,感覺黑色的河水,稍有一絲黏性,少女的把手靠近了鼻尖,淡淡的,腥味。
“地圖錯了嗎,沒道理啊?”小歌轉過身去。“我們要回去走埋屍穀那條路嗎?”
“埋屍穀不能去,自從第二軍覆滅後,那裏已經成了徹底的禁區,我們的偵查兵有極大把握確定它們的老巢已經轉移到那了。”蔣昭已經下了車,朝這邊走來:“而這裏我以前執行任務來過一次,並沒有這條河。”
“以前?什麽時候。”小歌問道。
“大約在審判日爆發前幾年,我清楚的記得,那時候這裏,隻有一條極淺的小溪,寬不過一米。”蔣昭一臉遲疑的看著河水。
“也就是說,審判日之前,是沒有這條河的。”小歌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慎重。
“審判日之後發生的事,也就是說,這條河隻可能是喪屍的傑作。”待在車上的小萱透過車窗玻璃看著河水,又轉而看向兩人,:“對嗎?”
“我們先沿著河向上遊走走。”小歌單手遮在眼睛上,遠遠的看向河流上遊。
“也好。”小萱抱著萌萌走了過來。
“我們走吧。”小歌瀟灑的背過身去,“萌萌留下,幫我們看一下車子。”
蔣昭沒有說話,不言不語的跟著她們身後,時而摸著周圍的雜草。
河旁長了一些較為高大的樹木,不時有一些黑色的汁液從樹上滴落,落在草上、河裏,發出嗒嗒嗒的聲音。
“這些樹,在滴著什麽?”蔣昭停住了腳,雙眼微微眯起,朝一株大樹頂端仔細看去。
樹葉青翠欲滴,嫩芽抽生,不知名的藤蔓繞樹幹蜿蜒而上,紅色的野花隨著藤蔓的蜿蜒漫布在綠葉嫩芽之中,仿佛世外桃源,遠離凡塵,畫麵裏唯一詭異的,就是樹幹上不時滴下的黑色汁液,嗒、嗒、嗒。
小歌兩人隨著蔣昭的視線而去,不由得覺著有些賞心悅目。
“好美啊,小萱姐。”小歌看著樹尖嫩芽,還在入神。接著甩了甩腦袋:“哎呀,我們走吧,都走了這麽遠了這條河還是延綿不絕,既沒有盡頭也沒有橋梁,先回我們的車裏再想辦法吧。”
“你剛剛說什麽?橋。”蔣昭忽然轉頭看向小歌。
“嗯?對啊,怎麽了,你看到橋了,我的少將先生?”小歌語氣滿是調侃。
“當然看到了,某些沒胸沒腦的人可能是不理解的。”蔣昭毫不示弱,反唇相譏。
“你~~~”隱隱感覺到身旁少女殺氣的小萱立馬抱住了她的身子,:“小歌,快看,有飛碟。”小萱感覺少女的殺氣稍稍減弱,然後朝蔣昭看了過去,:“蔣大哥,你是指,你身後的樹嗎?”
“聰明,不愧是沈jun1 zhǎng的女兒,不像某些山裏出來的孩子,就知道打打殺殺,沒腦子。”蔣昭看上去根本無視少女shā rén的眼神,似乎要把前些日子的憋屈發泄出來。“我剛剛目測了一下,這棵樹應該是八米左右,這裏的水流平緩,應該有近十米寬,但我們越野車在的那裏河水較急,河麵較窄,不會超過這棵樹。”
小萱緊緊抱住小歌愈發繃緊的身子,“小歌mèi mèi,冷靜點,不要衝動。”
蔣昭看似一臉淡然,眼角餘光卻根本不離雌豹般暴起的少女,手上骨骼微微作響,似乎隨時準備著迎接一場大戰,蔣昭心底暗想,嗎的,不管了,老子再不教訓教訓這丫頭片子,在沈萱麵前是再也混不下去了。這麽一想,蔣昭似乎想開了,雙眼對視著小歌,右手挑釁狀的勾了勾手指。
“萱萱姐,你走開,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小歌反手抓了一下小萱的翹臀,“啊。”小萱嬌羞的鬆開了手,雙手捂住了臀部。蔣昭目光噴火的看著河邊,心底不住想著,我靠,這貨不是個蕾絲邊,要跟我搶沈萱吧,難怪對我敵意這麽深,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今天非得動真格的了。
呼,蔣昭右手化成一隻巨大的手掌,猛的抓住了小歌的淩空飛踢,“嘿嘿,同樣的招數還想對老子使第三次。”蔣昭一臉得意。少女還保持著雙手握拳狀的飛踢,纖細的腿被蔣昭變異的大手緊緊抓住,她的麵色開始陰沉,突然身子朝前一弓,嘴巴死死的咬住了蔣昭的肩膀,“啊!你個瘋女人。”蔣昭肩頭血液不止,吃痛放開了大手,大手剛剛鬆開,少女身軀一個後空翻換了一個體位,又在空中換了一條腿,狠狠踹向蔣昭的側臉。這回右腳落地,然後又一次單腿獨立,長發微微一蕩然後又朝下垂著,小臉冷酷的看著蔣昭在半空的拋物曲線。“哇,小歌mèi mèi好帥啊。”小萱站在不遠處,滿眼都是小星星,還在半空的蔣昭,噗的吐出一口老血,暈死了過去。
嘭!河旁傳來一陣巨響,蔣昭的身子狠狠撞在了那棵大樹上,蔣昭的翻著白眼的身子緩緩從樹上滑下,大樹應聲而倒。
斷掉的樹幹緩緩流出了黑色的汁液,隱隱可以聽到一聲聲低吟,似乎有生命般在哀嚎,周圍其它十多棵大樹開始劇烈搖晃,忽然最近的一棵樹的樹幹上伸出數根藤蔓卷住了小萱的四肢,將她牢牢吊在樹上。數根藤蔓向小歌襲來,小歌抽出shǒu qiāng一頓開火,偶爾能打斷幾根藤蔓,但大部分時候作用不大,藤蔓依舊不快不慢的朝小歌伸展而來,唰、唰、唰,數根藤蔓盡斷在地上,留下一排整齊的切口,蔣昭不知什麽時候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化成血紅色鐮刀擋在小歌身前。
小歌微微一愣,“謝謝。”
少女吸了一口氣,猛的朝藤蔓衝了上去,身軀一個靈活的側閃,躲過了藤蔓的襲擊,手掌迅速的抓住了一把藤蔓,狠狠一拽,大樹們似乎有發出了一陣哀鳴,小歌在地上猛剁了一腳,躍上了小萱所在的樹枝,少女抓住捆綁著小萱的藤蔓,狠狠的拽動,周圍數棵大樹隱隱有些彎曲,微微作響,藤蔓似乎吃痛一般鎖了回去,少女一把抱住小萱,跳下樹去,樹下,蔣昭的鐮刀狠狠砍向一棵樹的主幹,黑色汁液濺的到處都是,這些樹木的藤蔓在吃痛之後緊緊收縮在枝丫,不再動彈,周圍的哀鳴聲似乎越來越大了。
“等等,蔣昭哥,先別砍了。”小萱一臉慎重的聽著周圍大樹哀鳴。
“嗯?”兩人略帶疑惑的看向小萱,隻見小萱緩緩走向一棵大樹,用手輕輕撫著樹幹,這棵大樹的哀鳴開始漸漸變小。
小萱有些感傷的看著兩人:“果然是這樣,病毒不僅僅對動物有效,連植物都不可避免的染上了病毒,它們也擁有了生命,它們也是一個沒有思想的新生兒,但跟喪屍的哺乳動物本能是進食一樣,它們的本能卻依然是吸收陽光,養分,你們還記得我們走上來這麽久什麽事都不曾發生嗎?直到你們殺死了它們的一個同伴。”
兩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互相對視了一眼。
小歌緩緩說道:“它們的汁液是黑色的,並且無時無刻不在滴落,也就是說這條河的上遊,是一片被感染的森林,汁液匯聚成河。才有了這條所謂的黑河。”
“對不起,”小萱深深的朝它們彎下了腰。眼眶有些濕潤,蔣昭拍了拍她的後背,“我們走吧。”
“再見,”小歌突然回過頭,朝那群大樹招了招手,隱約可以看到,它們的藤蔓隱隱擺動。
草長花開,不知何處是人間。
蔣昭還沒來得及歎口氣,
小歌的臉龐變戲法一般立刻冷酷起來,“慢著,你,給我去把那棵樹的樹幹搬著。小萱姐姐,我們走。”
“你們可回來了,剛剛我來了幾個虎頭虎腦的喪屍,還好本少爺實力強勁,已經全部幹掉了。”萌萌不知從哪裏找了一幅墨鏡,躺在車頂上曬著太陽,一臉愜意。“哎?你們這是在幹什麽。”萌萌忽然注意到了什麽,眼珠往她們看了過去,隻見小歌一臉冷酷的站在前方,雙手抱在胸前,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副寂寞如雪的樣子,就差眼角沒流下晶瑩的淚水。小萱滿臉膜拜狀的挽著小歌的手,有說有笑走在河邊,她們的後麵,是被壓的喘不過氣來,彎著腰,扛著一棵巨大無比樹幹的蔣昭。總有一天,我要逆襲,蔣昭被打擊的脆弱的內心一邊不住的呐喊,一邊自我安慰,然而心底突然浮現了大手緊緊抓住小歌飛踢的一幕,畫麵定格在少女空中飄揚的黑發,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格外迷人,轉念一想,話說,其實那個土包子也挺好看的,跟沈萱比嘛。哼哼,算了,本少將大人有大量,說不定將來還能開個後宮什麽的,想到這,被巨木壓垮的脊背微微挺了起來,雙眼向下彎成一個半月形,嘴角不住的流著哈喇子傻笑。
“喂,他在幹嘛呢,都到這了怎麽還不把樹幹放下來。”小歌萌萌三人坐在草地上看著蔣昭竊竊私語。
“不知道啊,哇,他一邊流口水一邊傻笑是怎麽回事?”萌萌被小萱抱在胸前,小身子愜意的朝胸口舒展了一下。引得女軍官臉蛋微微發紅。
“哇,壞了,小歌mèi mèi,你不會把他打成傻子了吧?”小萱作驚恐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