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占卜第四十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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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是美國魔法國會的位置。

    而地下十五層正是國會中最大的部門——法律執行部的所在地。

    幾百平米大的圓形階梯狀會廳內就站了三個人,露絲站在整個圓形的最中間,  也是最下方的位置。

    她站在那裏,垂頭喪氣地等待著魔法部議長對於自己的罪行作出宣判。

    露絲很緊張。

    這是她救了帕克叔叔第五天,也是她違反了魔法界的律法——不能在麻雞麵前用魔法後的第五天。

    美國魔法界的法律非常苛刻嚴格,  她不知道自己前些日子所觸犯的法規,會不會讓她直接被判處最高刑罰。

    ——死刑。

    “露絲·貝特利,伊法魔尼五年級生,暑假放假第一天就違反了《拉帕波特法律》中的……”

    一個蒼老的女聲,拖著長長的尾音。

    她的突然停頓嚇得露絲心中一慌,如有幾十隻兔子突然在自己心中興奮地蹦了起來。

    說話者叫塞拉菲娜·皮蓋瑞,是魔法部的現任議長。

    坐在露絲正前方的高台後。

    已經一百二十多歲的她,頭花白。

    年邁衰老的塞拉菲娜,正在用自己近些年來已經逐漸變得遲緩的記憶,思索著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究竟違反了多少條法律。

    “校外使用魔法……當著許多麻雞的麵……嗯……還有什麽來著。”

    可這樣的年紀,  已經不容許她像年輕時那樣,  將整套法律牢記心中。一秒內就可以將全套憲法從腦內過濾一遍,  準確無誤地挑出犯人觸犯的每一條。

    她枯瘦的手指翻著露絲的資料詳情,翻到一半,  突然又翻回了第一頁。

    ——塞拉菲娜忘記了露絲都做了些什麽。

    “沒有及時將所有麻雞的記憶消除……一共違反了其中三條法律,  議長。”

    說話的是一個男聲,  他友善地提醒了那位議長。

    他是法律執行部部長,  也是會廳內的第三個個人。

    議長的不靠譜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但他可以理解。畢竟不是所有的百歲領導者都能如英國的那位一樣。

    “哦對,  對,三條。”

    有了同事的提醒,塞拉菲娜便不再糾結於計算。

    而是又用手指“嚓嚓”的翻頁,將眼前厚厚的資料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念起了結果。

    “由於露絲·貝特利一次性觸犯了三條法律,這是非常嚴重的行為,所以本院需給予其應得的,與其所犯罪過同等的處罰。”

    在露絲提心吊膽的站在這裏等了十幾分鍾後,審判的結果才終於開始宣布。

    這十幾分鍾裏,她一直沒敢抬頭看過那位德高望重的議長。

    ——即便她很好奇,那位相傳年輕時候是巫師界最美的女巫師現在長什麽樣子。

    露絲垂著頭,將交叉的雙手,攥得緊緊的。

    那力度大到仿佛她攥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別人的。

    “原本你應當處於最高刑法……”

    議長看到結果後麵的內容時,舔了一下嘴唇,然後抬眼看向那個低著頭的姑娘。

    高度的近視令她不得不將滑落在鼻頭處的眼鏡又向上推了些,這才看清她的模樣。

    黑清純,有些膽小柔弱,像極了自己年輕時在學校的那個好友。

    女孩的手背被摳出了血絲,她被自己的宣判嚇到了。

    “但是。”

    議長低下頭接著念了下去。

    她的轉折與停頓讓露絲瑟縮了一下。

    “鑒於你受到魔力波動影響,失去了所有魔力,已經成為了一個啞炮。魔法部決定對你網開一麵。”

    “什麽?!”

    露絲在聽清了議長的話後,猛的抬頭,直勾勾地瞪著塞拉菲娜。

    &#o39;魔力波動&#o39;?

    &#o39;成為啞炮&#o39;?

    “我失去了所有魔力,成為了一個啞炮?”

    塞拉菲娜其實還沒有將話說完。

    這是她第一次宣判時被打斷,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而是帶著些憐憫的目光看向那個黑女孩。

    “是的,巫師在十八歲之前,魔力都不穩定,這也是為什麽我們會禁止小巫師們在學校外麵使用魔法的原因。”

    或許是對於露絲處境的可憐,又或許是因為露絲與她都是來自&#o39;長角水蛇學院&#o39;的同門情誼。

    總之她沒有急著往下說下去,而是耐心地回答了露絲的問題。

    “可我已經十六歲了。”

    露絲的嘴巴張到最大,滿臉的不可置信,她的話語急促到像是質問,質問這個剛才還讓她感到害怕的議長。

    震驚占據了露絲的整個大腦。

    來到這裏之前,露絲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魔法這回事。

    因為在五天前,她剛將帕克叔叔與彼得帶到了急診部,渾身就如同刀割一般,當場疼暈了過去。

    而待她今天醒來後,還沒來得及休息片刻,甚至連跟一直守在她床邊的彼得都沒說上一句話。

    就被一名突然出現在病房內的巫師,帶到了這裏。

    她根本沒有時間去使用魔法。

    “是的,你是十六歲了。”

    塞拉菲娜搖搖頭,無情地指出。

    “但隻要你不滿十八歲,哪怕是十七歲又十一個月,那都是魔力不穩定期。”

    “這是你們入學所學的第一課,你明明從未在校外犯過錯,一直將魔力控製的很好,怎麽就……”

    話說到一半,魔法議長收了聲,她看著那個愣住的女孩,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她不再跟女孩說話,而是繼續念起了判決結果。

    案卷上關於露絲違例用魔法的原因寫得清清楚楚。

    ——為了救自己瀕死的鄰居。

    她根本不需要問那個女孩。

    “……收回露絲·貝特利的‘魔杖持有證’,僅保存‘麻雞相處證’。依舊是鑒於露絲·貝特利已經失去了魔力,網開一麵,不收回魔杖。”

    “但露絲·貝特利依舊要遵守所有的法律,不得告知麻雞自己的身份,不得向麻雞泄漏任何有關於魔法的信息,不然,依舊將處於最高刑罰。”

    “嘭!”的一聲。

    錘音定罪,宣判結束。

    塞拉菲娜一口氣將這個善良卻倒黴的後輩的判決念完,而後對法律執行部部長下達命令。

    “珀西,你送她回去吧,送到她家門口。”

    露絲從得知自己失去魔力後,就愣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高度近視如塞拉菲娜,都看到了她被摳破了的手,正在滴血。

    塞拉菲娜覺得,以露絲現在的狀態,應該無法靠自己離開了。

    於是這位老議長,體貼且好心地派遣同事,送露絲回家。

    “真是可惜了。”

    在露絲被帶走後,塞拉菲娜低頭翻閱著女孩的資料,忍不住出聲感慨。

    ——塞拉菲娜好久沒見過這樣成績優異的女巫了,入學五年來所有的成績全是&#o39;優秀&#o39;,連一個&#o39;較好&#o39;都沒有。

    明明所有教授對她的評價都是極高的。

    她原本有機會,帶著這樣優異的成績加入魔法部的,這個後輩原本有機會能成為自己的同事的。

    真的是,可惜了。

    **

    美國紐約,皇後區十六號街。

    被法律執行部部長送回了家門口的露絲,並沒有急著回家,而是朝著與家反方向的街區用極慢的步子走著。

    她有些不知所措,現在的她不想回家,隻想用散步來幫助自己的頭腦加思考。

    失去魔力的打擊讓她整個大腦變的空空蕩蕩,像是失去了反應能力。

    是該哭,還是該鬧,又或者是該崩潰?

    露絲不知道。

    “或許,我應該為此而感到高興?”

    露絲喃喃自語。

    她拿著自己手中的那根魔杖,出神。

    “畢竟,我本該是要處以&#o39;死刑&#o39;的,可正式因為失去了魔力,所以我不僅可以活著,還可以不上交魔杖。”

    她心中想到了什麽,就從嘴裏說出了什麽。

    露絲的腳步虛浮,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多久,又走到了哪裏,總之她就拿著那根沒有了用的魔杖,一邊走,一邊說。

    “可是我……”

    直到走到一個地上堆滿了垃圾,處處積攢著臭水坑的街角小道後,失神的她才停下了腳步。

    “我怎麽就高興不起來呢?”

    露絲連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疑問,又為什麽會問出口。

    她是想要問誰嗎?還是想得到誰的解答?

    可除了自己,又有誰能夠給她解答?

    “嘿,女人,有錢嗎,借點錢給我花花啊?”

    這世間有個定律,倒黴的事情總是接二連三的出現。

    失去了魔力的同一天,露絲遇到了劫匪。

    她聞聲抬頭,那個人朝她一步步逼近。

    似乎是在靠近後,看到了抬起頭的露絲的模樣,他狠厲的表情變的下流且猥瑣,並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用刀背,抵住了露絲的下巴。

    “喲,長得還不錯。”

    劫匪看向露絲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低賤的妓/女。

    他將刀背從鎖骨處開始,將露絲的脖頸自下向上移動,直至最頂部。

    挑起了她的下巴。

    迫使露絲不得不看向他,迎合他露骨的目光。

    “哥哥今天心情好,不給錢也可以,隻要你願意跟哥哥玩玩。”

    他的黃牙與口臭熏的露絲幾乎要翻白眼,事實上她確實翻了白眼。

    “走開。”

    她拿魔杖頂住劫匪的下巴,與對方的姿勢一樣。

    這是學院裏教授曾經教過的格鬥姿勢。

    但……

    “喲,小木棍。”

    露絲的舉動讓對方笑噴,他輕鬆將抵住自己下巴的木棍拍開。

    “怪不得剛才我看你傻愣愣地走近這條沒人的小道,還以為上帝可憐我今天還沒開工呢,原來真的是個傻子。”

    她在那一瞬間竟然忘了自己已經失去了魔法,她根本沒有習慣自己成為了啞炮的這個新身份。

    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露絲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呼救逃跑,而是選擇進攻。

    無數個進攻咒語在她腦內躍出,但都沒有用處。

    因為她現在隻是個麻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麻雞。

    “真是運氣好。”

    劫匪已經開始脫褲子了,猴急的他皮帶還沒有解下,就直接單手將露絲按倒在地。

    露絲倒在了髒水坑中。

    “沒想到碰到個腦子有問題的,還他/媽長得這麽水靈。”

    他濕熱且肮髒的喘息吐在露絲臉上,露絲拚命的掙紮,大聲的呼救。

    這條小路外麵就是一條還算熱鬧的大街,明明有人聽到了她的呼救,但沒有任何人打算進來幫她。

    甚至與之相反,加快了腳步。

    “誰來救救我。”

    露絲無力地大喊,心中感受到了絕望。在麵對這個劫匪的暴行時,她終於知曉了自己為什麽會&#o39;高興不起來&#o39;了。

    雖然由於&#o39;失去魔力&#o39;,她逃過了最高處行,但對於巫師來說,失去魔力與死亡,不一定哪個才是最痛苦的責罰。

    就像是現在,麵對一個劫匪她唯一的依靠竟然隻是一根木棍,一根對方稍微用力就會撇斷的木棍。

    露絲躺在臭氣熏天的汙水坑中,看著男人已經開始解皮帶的動作,她幾乎要放棄反抗了。

    這是露絲有生以來過的最渾噩的一天,也是最像噩夢的一天,她大概一輩子也忘不了。

    露絲這麽絕望的想著。

    但正是在這樣灰暗的日子,她碰到了自己生命中最亮的那束光。

    一個打扮怪異的男人突然從天而降,像是上帝派來的使者。

    他右手拽著白色的細線,從二十層高的樓一躍而下,並在快要落地的同時用左手的絲線捆綁住劫匪的雙手。

    “你竟然敢這樣對她!”

    他的聲音帶著憤怒導致的顫抖,聽上去像是想要將眼前這個男人大卸八塊。

    “你叫什麽?”

    他的左手抓住男人的衣領,將被束縛住的男人一把從地上拎起。

    “大……大衛……”

    大衛被這個穿著藍紅相間的衣服,用東西罩著眼睛的男人嚇得直打哆嗦,恐懼促使他實話實說。

    “好的,大衛。”

    那個人咬牙切齒的喊著他的名字,並且將他舉高摔在地上,然後又從地上拎起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會記住你的名字。”

    他的舉動跟話語都讓大衛覺得自己可能會被他打死,他想要將自己打死所以才要知道自己的名字。

    而且從他緊身衣上畫著有蜘蛛的紋樣來看,他應該就是那個最近同行們繞著走的&#o39;蜘蛛俠&#o39;!?

    大衛此時的心情比剛才的露絲還要絕望。

    “我的臉!”

    “我的鼻子!”

    “我錯了,你,你們放過我好不好!”

    “啊!!”

    大衛地慘叫聲不絕於耳。

    就在他被摔倒地上臉著地第十次時,那個躺在地上的女孩突然哭了。

    蜘蛛俠將他舉在空中的動作伴隨著哭聲停止了。

    蜘蛛俠看了露絲一眼,然後將右手一直拽著的絲線纏在了大衛胸口。

    “你,你要幹什麽?”

    一股不妙地感覺爬上了大衛的心頭。

    下一秒,他的預感就得到了證實,胸前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擦!我他/媽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幹啊!”

    大衛直接被絲線拽到了二十層的高度,而後又掉了下來,又彈了回去。

    “怎麽樣?露絲你有沒有受傷?!”

    他急切地將露絲抱起,沒有再去管那個大衛的死活,大衛的叫喊他像是沒聽到一樣。

    露絲抽泣著看著蜘蛛俠。

    ——這個人好像在查看自己的傷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那個人抱起自己時的感覺,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他像是抱起一片羽毛一樣不費吹灰之力。

    又像是捧著貴重易碎寶物一樣,輕柔細心,不敢用力。

    “我應該早點來這條街的,我明明察覺到了你的氣息,啊我怎麽沒有早點,再早點就好了。”

    他的聲音有些耳熟,但隔著麵罩,露絲一時無法將他跟自己認識的人對上號。

    “為什麽我沒能早點來。”

    他在查看完露絲的傷勢後氣惱地跺腳。

    雖然露絲除了身上變髒,受了點傷外,其他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可他看起來就是非常自責。

    “你是誰?”露絲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她雖然還在抽噎,但卻努力抑製自己的情緒,詢問對方道,“你為什麽要救我?”

    “我是……”

    對方停頓了一下才回答。

    “蜘蛛俠。”

    蜘蛛俠?

    露絲疑惑,她並不認識這樣的人。

    “因為,你需要幫助,所以我來救你。”

    這個著裝怪異的人語氣有著跟他剛才教訓壞蛋時截然不同的溫柔。

    讓她突然想到了某個人。

    “你能告訴我,你生了什麽嗎?”他的詢問甚至可以說是小心翼翼,“因為你看起來很不開心。”

    或許是&#o39;蜘蛛俠&#o39;正直勇敢的挺身而出感動了她,又或許是因為他小心翼翼生怕嚇到她的關心語氣催化了她的感情。

    總之,心情經曆了巨大的起伏後的露絲,憋了一天的情緒終於爆了。

    在這個蜘蛛俠麵前。

    她放聲大哭,委屈,難過,一股腦地倒向了這個正半蹲著抱著自己的陌生人。

    反正他也聽不懂,隻會當自己是個嚇傻了的人。

    這麽想著,露絲毫無顧忌地將一切告訴了他。

    蜘蛛俠在聽她哭訴的全程,都沒有將露絲從懷中放下,而是抱著她靜靜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示意她自己還在聽。

    並且用手順著露絲的背一下下的撫摸,就像是在給一隻炸了毛的小貓捋毛。

    直到露絲將所有話都說完,胸中的鬱氣疏通後,她才明白為什麽自己起先會有那樣不知所措的反應。

    ——因為已經失去了父母的她,根本不知道向誰傾訴泄才好。

    “……可我又不能告訴帕克叔叔他們。”

    蜘蛛俠拍著她後背的手此時突然頓了一下。

    露絲卻沒有察覺,而是一下下抽噎著。

    她吸著鼻子雙眼通紅,委屈極了,黑被淚水打濕貼在她的臉頰。

    “他們會自責的。幸好有你,聽……”她吸了一下鼻子,“……聽我抱怨。”

    ……

    這就是露絲與蜘蛛俠,在三個月前的第一次相遇。

    他救了她,還耐心地聽她抱怨。

    蜘蛛俠的手移到了她的頭頂,輕輕地揉了揉。

    “別哭了,不就是沒有魔法嗎。”

    他用像是在哄露絲一樣的柔和語氣,對露絲鄭重地誓。

    “以後我來保護你。”

    “我跟露絲提前有約,先帶她走了,晚上好各位。”

    十秒。

    這聲音由於刻意的壓抑改變,聽起來古怪又陰森。

    可這聲音即便已經經過了刻意的偽裝,但聲音的主人還是在這說話間,滲出了些許與低沉沙啞相違背的奶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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