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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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靈最近忙了起來,導致我也忙了起來,她經常趕通告到半夜,采訪,節目,廣告,看著她漸漸有些火起來的趨勢,我也樂見得很。
一天下來,總讓人腰酸背痛,回到家幾乎著床就睡。
前幾天睡覺前手機鬧鍾響了起來,上麵提示的是“明天就一個禮拜了喲。”這個提示讓我十分惶恐,心裏的稿子寫寫刪刪,完全沒有思緒到底該怎麽說。
第二天我驚慌了一天,不敢在公司呆著不敢在家呆著,好在陳靈也是十分給力,讓我這個助理忙的很舒心,可我還是擔心羅伊會如鬼魂一般,在我暮然回首之際,站在燈火闌珊處嚇我。
但是沒有,這麽多天過去她都沒有來找我,沒有電話沒有微信,仿佛前幾天的交集是我這麽多年期盼的錯覺。
晚上拖著沉重的身體回公司,陳靈一邊在跟我抱怨怎麽忽然就變得這麽忙了,一邊非常愉快地把通告都接下接下,檔期排的滿滿的。
休息的空檔我忽然接到了我媽媽的電話,自從我當了陳靈的助理,她就經常給我打電話發語音騷擾我,她現在除了喜歡陳曉靜,瘋狂喜歡小鮮肉,每次都說以後遇見一定要幫她要簽名。
她還說一件事,這件事是當媽的都會說的,就是婚姻問題,在她眼裏,大學裏的我是個小孩子,畢業後秒變大人,而且是個下一秒就可以結婚的大人。她不厭其煩地給我介紹了各種相親對象,連樓上的老王都不放過,簡直喪心病狂,我看起來想是嫁不出去的樣子嗎。
今天她說,這次的小夥子真的不錯,她看過照片眉清目秀的,重點是和我一個公司,非常方便交流,還說以後結婚生孩子不怕分隔兩地,順便展望了我和那個小夥子婚後幾十年的未來,仿佛我們已經定了下來。
我打斷她的憧憬,問:“那男的叫什麽?”
她一聽覺得有戲,聲音激動地讓我腦中不禁浮現了她笑哈哈的樣子,她說:“哎喲,叫什麽我忘了,我微信有,我馬上發給你啊。”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
不過我媽真是誤會我了,我隻是想知道叫什麽,以後躲著點。
幾秒鍾後她果然發來了消息,像是簡介般地把那個人的信息全發了過來,還附帶了一張照片。
我抽了抽嘴角,是那個劉興啊,公司裏的狗腿王。
我正刷著他的簡曆,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我回頭看到許華吃著一個地瓜笑嘻嘻地看著我,喊了我一聲二薛。
許華:“看什麽呢這麽入迷。”
我把手機收了起來,“沒什麽,我媽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
他疑惑地哦了一聲,“拿來我看看,哥給你分析分析。”他手伸到半路上忽然停住又收了回去,把地瓜皮往下弄了一點,邊嚼邊說:“忘了你非羅伊不要,走吧,有空了沒有,我好不容易想請你吃頓好的。”
他上個星期就一直嚷嚷,說要請我吃飯,一來他找到了工作,二來慶祝我們是一個公司,三來慶祝我們和羅伊一個公司。
在累了一天之後,他竟然連出租車都不舍得打,還轉了兩趟公車,所以我說他這輩子注定找不到女朋友,可他卻說我不是他女朋友,他憑什麽給我打的,憑什麽給我那麽好的待遇,有的吃就行了。
敢情在他觀念裏打的是生活的好待遇啊,那買車接送豈不是貴族待遇。
公車兜兜轉轉,到站之後許華終於叫醒了睡著的我,他下車興奮地說這個地方他找了很久,這個店才開了一個月,評價都非常好,還非說給我驚喜,不告訴我,等我到了就知道了。
神秘兮兮的樣子我忍不住在腦中搜了搜,今天是什麽日子,但好像什麽日子都不是。
接著他停在了一家看起來有點新的麻辣燙店,我驚恐地看著他,並做了個自我保護的動作說:“你想請我吃這個?你想幹什麽!”
他白了我一眼:“少給老子猥瑣,是那邊。”他指了一個地方,我順著一看,是個海鮮自助店。
我哇了一聲。
難得他記得我喜歡吃海鮮,那麽這份心意我就收下了,我們吃飯非常愉快,這份愉快表現在我們沒有任何的交流,埋頭吃吃吃。
快要結束時我們紛紛拿著手機刷微博,陳靈因為忙,微博更新速度慢了很多,而羅伊這幾天就轉發了幾條公司的宣傳廣告,我正想點進熱門,手機忽然想了起來。
上麵顯示的名字讓我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我給許華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咳咳捂著話筒接了起來,“喂。”
那頭問我:“在哪裏?”
我慌張地左顧右盼,又看了眼桌子上貼的二維碼,媽蛋怎麽就不寫個地址呢!
我說:“在,在街上吃飯。”
她口氣不耐煩說:“我在你家樓下。”
我哦了一聲,又啊了一聲。
她更不耐煩:“回來。”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許華翹著腳拿著手機剔牙,看著我的樣子說:“誰啊把你嚇成這樣,討債的嗎?”
我說:“羅伊。”
他沒出息地嚇了下說:“我去,她找你幹嘛?”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她說在我家樓下,我要趕緊回去了。”
他呸的一聲把牙簽吐在桌上,拿著外套追上我:“哎哎哎等等我啊。”
我拒絕了許華說坐公車回去的建議,攔了一輛出租車,餘光看見他吞了吞口水,讓我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前座的車門,給司機報了地址。
在我的催促下,車很快到達,付完錢我匆匆地出來,許華也跟著出來,我們倆像傻逼似的跑到了樓下,嚇得聲控燈立馬亮了起來,順便也看到了樓道口羅伊一身黑衣,把自己遮得很嚴實在玩手機遊戲。
她抬頭便看到了我們,就手機收了起來,我呆呆看著她暗下來的手機屏幕,擔心她沒過關就退出會不會不太好。
她說:“上去說。”
仿佛她是主人,我是寵物,我哎哎哎了幾聲立馬跟拉上去,並報上了樓層。
我和許華悄無聲息地跟著她,到了二樓羅伊忽然停了下來,我們也停了下來,她轉頭看我們,準確是看許華,擰眉說:“你跟來幹嘛?”
許華聽後一愣,撓撓頭說:“你問的好,我跟來幹嘛?”
我於是說:“對啊,你跟來幹嘛?”
這麽三個問句,許華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感非常多餘,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回去我回去。”
我的屋子非常亂,主要是因為最近沒時間收拾,導致了我們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個邋遢的樣子,衣服亂七八糟,椅子亂放,被子沒疊。
這間房子不大,剛好一室一廳一衛一廚,不能再多隔出什麽,廚房和客廳很小,我十分尷尬地嗬嗬嗬了幾聲,連忙過去將沙發上的衣服收拾收拾,丟在了床上,指著說:“你先坐,我給你倒杯水。”
她環顧了一圈就坐了下來,我去廚房拿了杯子,因為隻身一人,所以屋子裏隻有一個杯子,杯子上是個非常萌萌噠的小猴子,以示我萌萌噠的內心。
把杯子裏外洗了好幾遍,擦幹了之後拿出冰箱裏的水倒了進去。
沒錯,我的冰箱裏正好就放了羅伊喜歡喝的那款水,為什麽呢!因為我異想天開啊!我想著萬一有一天她來我家呢!
你看,她來了吧。
哈哈哈!
笑個屁。
我把水放在她麵前,拖了條椅子在她麵前坐下,等待著末日前的審判。
這個審判因為羅伊的忙碌推遲了好幾天,讓我苟活了好幾天,但它終究要來的不是。
我看著她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水,接著將杯子放下,與茶幾發出輕微的碰撞聲,這聲碰撞像是個開始,把我裝作平靜的心攪亂,心髒開始亂跳,一發不可收拾。
緊張的我全身血脈都在叫囂,幾乎要耳鳴的時候忽然站了起來。
想必羅伊沒想到我會忽然這樣,我也沒想到,人一旦慌張一衝動,就容易做出莫名其妙甚至可怕的事,窮人的說法是神經病,有錢人的說法是間歇性精神病。
我愣了愣,靈機一動跑到了床邊拿出一個小袋子,接著放在了她麵前說:“你的禮物。”
她看後接了過來,把禮盒從袋子裏拿出來,拉開蝴蝶結,打開盒子。
“耳釘。”
我點頭:“對對,想了很久,想到了這個,你不要嫌棄,嗬嗬嗬。”
她左右看了眼把盒子合上,沒說嫌棄也沒說不嫌棄放在一旁。
她看著我說:“我也想了很久。”
她說完這句話忽然停了下來,接著拿起水杯喝水。
這就是她不厚道了,怎麽能這樣呢,怎麽能吊胃口呢,這樣像極了某娛樂節目,最後快要結果時停住,接著放一段廣告,廣告不長,你快進也不是,不快進也不是,真是難為死了。
這樣子的說法身邊也有,據說這種可恥的行為可以用三個字來描述,那就是。
卡。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