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性之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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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邱步雲父女二人離開的背影,韓啟明嘴角勾勒的笑容漸漸消弭,眉頭微鄒,冷凜如刀的眼神中亦有點點疑慮泛現。
這段時間,邱步雲幾乎每天都會前來鬥獸場,但他卻並非與看台上的那些賭徒一般進行賭鬥,而是來挑選奴隸。
前前後後,邱步雲已經自鬥獸場帶走了十來個奴隸。
對於邱步雲的反常行為,韓啟明的心中自然生疑。
如果城主府真的需要下人奴隸的話,隻需貼上一張告示,必然會有無數人削尖腦袋的往裏麵鑽,根本就犯不著親曆親為的前來鬥獸場選人。
事情反常即為妖,在韓啟明看來,邱步雲此舉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亦或是陰謀。
韓啟明有所懷疑,但卻並沒有收到內線傳回來的絲毫消息,而這更是讓其狐疑不定。
韓啟明在早在城主府安排了內線,而且身份不低,足以接觸到一些機要秘密,如果邱步雲真有什麽大動作的話,他必然會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但這一次,內線並未匯報,韓啟明卻更是生疑。
如果說邱步雲隻是閑來無事,想要找點小樂子的話,韓啟明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帶著滿腹的疑慮,韓啟明亦是旁敲側擊的進行過一些試探,但最後得到的dá àn卻是邱馨蓮將要前往橫斷山脈進行試煉,為來年進入紫荊門打下基礎而特意挑選的隨從。
橫斷山脈,號稱不可逾越的天塹,乃是隔絕中天人族與東蠻妖荒之間的一道壑溝,鮮有人獸能夠跨越其間。
更甚,自上古遺戰之後,人族大能便在橫斷山脈之中布下了法陣禁製,實力達到一定的人與獸根本就無力穿越其中,唯有實力不濟者方可通行。
饒是如此,橫斷山脈亦是各種凶獸的天堂,縱深之處亦有一些強大的妖獸,但凡人族深入其中,稍有不慎便會屍骨無存。
有此之因,邱步雲的解釋雖是牽強,倒也合情合理。
隻不過,韓啟明何許人也?乃是天瀾城鬥獸場之主,他又怎麽可能被如此輕易的糊弄?
韓啟明知道,邱步雲父女二人恐怕正在進行一場不為人知的陰謀,至於具體為何就不得而知了。
“父親,你說邱步雲父女二人不斷自我們鬥獸場帶走一些氣血充沛,戰力超強的奴隸,是不是擔心我們鬥獸場太過勢大而將他們壓製,所以才會特意削弱我們的勢力,從而令其城主府在天瀾城一家獨大?”韓青開口,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收斂了嘴角的笑容,有著與本身年齡不盡相符的成熟與穩重,整個人更是盡顯陰冷與森然,像是褪去wěi zhuāng的毒蛇,給人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他邱步雲有這個膽子麽?”韓啟明望了韓青一眼,帶著幾許讚賞的點了點頭,嗤之以鼻的哼道:“邱步雲雖為世俗界的一城之主,但他已為靈境武者,乃是紫荊門在天瀾城的代言人,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我們鬥獸場的背景?如果他真如此大膽,一旦惹惱了我們,別說是他,就算是紫荊門也無法承受我們的怒火,動輒便有覆滅之險。”
“那他為何不斷自我們鬥獸場挑選奴隸帶走?”韓青眉頭緊鄒,頗為不解。
“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邱步雲父女恐怕正在進行什麽不為人知的陰謀。”韓啟明開口,隨即安排起來,道:“青兒,你與暗線聯係,查明此事,同時傳令下去,令黑風帶其小組成員暗中監視邱步雲父女二人的一舉一動,稍有風吹草動就即時稟報!”
“是,父親!”韓青點頭應允,隨即卻是鄒眉開口:“父親,那此事用不用向上稟報?畢竟邱步雲帶走的奴隸如此之多,而且都還是一些好苗子,如果加以培養的話,將來也許可堪大用!”
“不用!”韓啟明擺手,說道:“不過一些尚未成長起來的奴隸罷了,根本就無關痛癢,我們隻需將注意力集中在邱步雲父女二人身上即可,看他們到底要做些什麽?”
“是!”韓青躬身行禮,不再停留,轉身便離去安排!
…………
鬥獸場外,一座奢華絕倫的步輦在十名帶刀的黑衣護衛的拱衛下緩緩而行,像是一座移動的堡壘,令得周遭的行人皆是退避三舍,生怕將其衝撞。
步輦之中,邱步雲父女二人端坐其間。
“父親,你說我們接連從鬥獸場中帶著如此之多的奴隸,會不會引起韓啟明的注意?”邱馨蓮紅唇輕啟,出口之聲若珠玉碰撞般清脆,但卻少了一絲靈氣,給人一種漠然至極的陰冷。
“那又如何?”邱步雲一聲冷哼,頗為狂妄的哼道:“我承認他鬥獸場的背景與底蘊都極其深厚,東荒的主宰都不敢輕易撩其鋒芒,但此處乃一隅之地,天高皇帝遠,根本就不被那些大人物放在眼裏,而我們更受紫荊門所管轄,就算他韓啟明心中生疑又敢與之撕破臉麽?”
“父親,我不是那個意思。”邱馨蓮搖頭,她所想卻更為深入,說道:“我是擔心此舉引起韓啟明的猜疑,最後會不會突然橫插一腳,最終令得我們所做的努力都功虧一簣。”
“你不說,我倒差點將這個問題給忽略掉了,這點不得不防。”邱步雲沉吟,手指輕敲著輦窗,道:“從今日開始,我們的一切都必須加快速度,同時部署也要更加縝密,盡量做到不露蛛絲馬跡。”
“不錯,現在幾乎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我們切不可馬虎大意。”邱馨蓮亦是深以為然的點頭,隨即冷笑出口:“如果韓老的推測為真,那麽隻要我成功斬獲那遺藏之中的傳承,屆時必將一舉突破至靈境,來年在加入紫荊門後定能直接成為最為核心的弟子,三年過後更說不定會有機會前往東龍帝國參與百年一度的東荒大比。”
“如果你這次真有所斬獲的話,那麽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邱步雲點頭,頗為讚同,道:“據韓老所言,那遺藏雖不知為何人所留,但必為上古修士的埋身之處,其內必有傳承。”
聞言,邱馨蓮微微頷首,上古修士何其恐怖?其傳承之物更是難以想象,哪怕僅僅是斬獲一絲都足以令人受用無窮。
“隻要我在三年後能夠代表紫荊門前往東龍帝國參加大比,屆時必將萬眾矚目,而父親你的身份也必定會因此而水漲船高,到時亦不用再流連於這庸俗不堪的世俗界,必能重歸紫荊門,專心修煉!”邱馨蓮握了握拳,嘴角微裂,神色間盡顯躊躇滿誌。
短短一席話,不難看出邱步雲父女二人的雄心壯誌,或許說是野心都毫不為過。
人活一世,誰又甘心碌碌無為?縱然身為女兒身的邱馨蓮亦是如此,她絕不甘心自己如浩瀚汪洋中的一粒浮萍隨波逐流,最後嫁作人婦,生子荒度一生。
邱馨蓮要淩駕眾人之上,受萬眾膜拜,她很喜歡那種頤指氣使,俯瞰終生的優越感。
自小生活在城主府,邱馨蓮也算得上是高人一等,但她並不滿足於現狀,她不甘心自己的一生都被局限於這烏煙瘴氣的世俗界,她要做一名身具通天徹地之能的修仙者,呼風喚雨,令蒼生頂禮!
至於邱步雲,他雖為一城之主,位高權重,但這僅僅隻局限在世俗界,曾經的他身為紫荊門的內門弟子,天資卓越,卻因他故而被指派成天瀾城之主。
說是指派,無疑等同於流放。
邱步雲伸手掀起輦窗一角,望了望街上那些駐足垂首的行人,嘴角滿是誌得意滿,仿似已然看到了自己已重歸山門,萬眾臣服。
身為天瀾城之主,邱步雲可謂是有著絕對的掌控權,但他卻並滿足,他要的超凡脫俗,不再局限於塵世間,而是無可比擬的修仙界。
唯有修仙,方能擁有更為悠久的生命,也唯此才有更多的時間來享受這人世間的繁華!
十數年以來,邱步雲無時無刻的不想著重歸紫荊門,潛心修行,擁有更強的實力,擁有更悠久的生命。
隻不過,邱步雲知道憑他之力根本就無力為之,所以他便將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邱馨蓮身上。
正是如此,當府**奉自橫斷山脈采藥歸來時推演出其中可能隱藏著上古遺藏時,邱步雲便不遺餘力的為邱馨蓮的出行做準備。
“蓮兒,現在一切都盡掌在手,可謂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放下手中的輦窗,望著對麵端坐的邱馨蓮,開口問道:“隻不過,事到如今,為父依舊有一事不明。”
“父親,我知道您想問我什麽。”邱馨蓮笑了笑,不似先前的陰冷,而是有著令百花失色的嫵媚,笑道:“您是想問我為何要如此麻煩的不斷挑選一些奴隸,以備屆時血祭之用。”
“不錯!”邱步雲點頭,說道:“我天瀾城雖是一隅之地,但還是有著不少傭兵團立足在內,我們隻需花錢聘用一些傭兵即可,根本就犯不著如此麻煩。”
“起初的時候,我也曾考慮過這個問題。”邱馨蓮搖搖頭,解釋出口:“相比於那些奴隸,城中的傭兵的確是上佳之選,可父親你有沒有想過如此一來,我們或許就有可能將一切暴露人前?”
邱啟明鄒眉,顯然不太理解邱馨蓮話中的意思。
“那些傭兵長期出沒於橫斷山脈,終年與各種凶獸廝殺,他們體內的氣血的確充沛至極。”邱馨蓮娓娓道來,紅唇輕啟:“可正是因此,我才沒有如此選擇,一是因為那些傭兵自身實力不俗,根本就不已掌控,稍不留意就會適得其反,最終令我功虧一簣。”
“再者,如果我貿然帶著大量的傭兵深入橫斷山脈,此事必然會引起各方麵的注意與猜測,甚至很有可能驚得紫荊門的人。”邱馨蓮麵色肅穆,沉聲道:“雖然這僅僅隻是可能,甚至是微乎其微,但我卻不會輕易的去冒險。”
“亦有一點最為重要。到時不管血祭需要多少人,但為了保守秘密,但凡隨我前去之人必定無人能夠生還。”邱馨蓮再度說道:“而那些傭兵團根本就不可能傾巢而出,事畢之後必然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很有可能走漏風聲。與之相比,那些奴隸就更容易掌控,隻要我們以自由身為條件,那麽他們絕對會任我擺布,哪怕到時喪失殆盡也不會引人注意,因為那些都是最為卑賤的奴隸,根本就不被人所注意。”
邱馨蓮輕聲細語,仿似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嘴角噙笑,絕美到不行,但其話中的內容卻足以讓人悸動。
僅為自身的利益而不惜讓人進行血祭,這必是有傷天和的事情,但在邱馨蓮看來卻是微不足道,她隻關心自身的利益。
這便是所謂的掌權者,更是這個世界的殘酷法則,人性陰暗的一麵被詮釋得淋漓盡致,沒有實力,就沒有地位,隻能淪為掌權者手中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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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