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傷懷【寸金難買,情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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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已經悄然而逝,又是一個壞日頭在他的眼睛裏耀武揚威,光亮總是沒有放過他,自從他一直沒有行好運開始,似乎冥冥之中就是這麽與他作對一樣。
他掀起床被,踢上拖鞋在床前走了幾步,步調不穩,虛浮不定,似有什麽東西在遮擋著他。
這是第幾天了,不知道,他很迷茫,不知道睡了幾天,也不想知道到底今天是第幾天,他再也不相信世間有真情了,情之一字傷的他太深、太深。
不舍,也是不敢,還是就這般睡去吧。
盡管陽光曬到床頭,他也不在意這些了,就讓它瀟灑這一回。
小老鼠來了,畢竟是他的老朋友啊。他打開床底下的那個箱子,不錯,還有很多很多的麵包,密密麻麻的排列整齊,放置在其中的隻有麵包,也是他唯一的食物。
水,是自來水,還有大半瓶。足夠他喝的了,當時他隻咪了一小口,現在卻感到口渴難耐了。
一大半的水順著幹謁得喉管,終於,他呼出了一口氣。
他遞給了小老鼠一塊大的,自己抿了一口小的,兩個小身影在這靜立著,隻有沙沙的嘴角蠕動的聲音。
似乎過了許久,他回過神來,小老鼠已經不見了,地上隻有一些瑣屑的麵包渣子,牆洞依舊是散發著強烈的光芒。
他放下這些東西,手裏的水瓶按在桌上,踢開拖鞋,這就不著被子的躺著,他的眼中噙著依稀淚光,這般呆滯,這般不解。
他昂起頭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斑駁,簡陋,甚至有些光滑的牆皮經過歲月的衝刷早已變得粗糙,變得凹凸不平。
這是一處閉經的地方,曾經出現過一個遠道而來的僧人,住在這裏,那僧人朝起誦經,不過五點左右便有人聽見佛號唱響。故而長久下來便有人戲稱之為“閉經房”,卻不想傳遍四方。
那僧人見此情況,不得已轉去他處,這房卻是一直空著,早被人遺忘了。
往常來的人,不會在這裏停留,一般都是在這邊上的旅社或是賓館,或是在其他鄉民家中住著,絕對不會像他這般,似乎早已看透紅塵,與世隔絕。
其實房主那個老頭見他是個外來戶,欺他麵善,隻聽他沒有多少錢款,想找個便宜的地方,然而又見他是孤身一人,所以便給了他這間房屋,反正這房屋名聲壞了,都租不出去,便隨他折騰,象征地收取些費用,那些舊的家具床被卻都是送與他的。
老頭是個憊懶的玩意,拋卻這些自此不再理會他,但老頭那婆娘卻是心善口直的人,時常出沒在他的房門外,隻因這年輕人不太像個會生活的人,也怕這小夥子尋了短見,懶在房子裏,有什麽不好處可會可勁的折騰,那會要了她的老命的。
他卻是覺得真是不爽,絕對是有心擾亂他的作息,打亂他的生活,很是惹他厭煩,還好,隻是有時罵個一兩句便不再理會,不然他還以為會讓他搬走。
看透紅塵,與世隔絕。
也是有這麽個境遇,就算三年來的流浪亦不曾讓他這般心痛。
或是傷了,再愛了,再傷了,就不再愛了。
眼光裏的模糊,那片場的情景,不想再提,卻抵不住不能再想起。
是他,是他,就是他!”(曾經的童年歲月,忘記的不再依戀)
一道洪亮的嫉恨的聲音響徹大廳。
凶惡的大手提將起來,他的腿離開了地麵有兩公分之餘。這是一個魁梧健壯的漢子,不過看向他的目光卻是不那麽友善。
何止,這是一種戲謔,玩笑的猙獰,恐怖卻又令人無比的憎恨的神情。
我幾時得罪過他,要如此羞辱我?”
他的心中沒有驚慌,這不定驚嚇的心早在那三年當中消磨殆盡,有的隻是冷漠,帶點殘留的餘溫。
那漢子見他冷冷的望著他,注視著他的雙眼,有點躲閃,一會兒卻又大聲的對他吼道:“劉嶼,你幹的好事!”
他的聲名就這般隳去了,從此一片狼藉。
我做了什麽事了?”他問道。
就是你,將古籍裏的書頁撕毀了!”
他不認識這暴烈脾氣的漢子,也無從說起,這事已經鬧得整個大廳的人匯聚起來,議論紛紛。
那漢子是誰,被撕毀的書頁又是什麽,是哪本書?他到現在還是很奇怪,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預謀,一個針對他一個人的陰謀詭計。
很不幸,他中招了。
陽謀總是讓人百口莫辯,不想承認也不是事實,勝於雄辯的人總是占據了先起,後者不是精於樂道的韜略家,也不是口若懸河的謀辨家。
他,隻是個不善於表達的口匿者,話說的都不會讓人聽懂,何況現在已經沒有人聽他的解釋。
他急道:“不是……我,沒有……”
在旁人看了,不過是在遮掩罷了。
沒有什麽說的,也不曉得什麽事情,看的人已經離開了,議論聲也漸漸散去,他被那漢子揪住,帶到一個古籍室裏。
這是一個教室,裝修的很是古樸,典雅而不失莊嚴,裏麵很是寬鬆,但緊密地排列著整整齊齊的古書,那是一冊冊的灰黃色的厚書陳列在書架上。
其中靠牆的一個書架旁邊神情肅穆的站立著兩個老人。
其中一個,他認識。還是一直給他發工錢的薑爺爺,不過此時臉色不太好,陰晴不定,而另一個他卻隻有一麵之緣,也還記得,那還是在他入學時,參加開學典禮,那人在台上講的頓挫激昂,給新生鼓舞士氣。那時的他還覺得此人是他的知音,也許隻有他才懂自己的內心深處。
不過,許久不見麵的人卻在這裏遇上,這不可不謂之世事難料,好事多磨。
但,這不是好事。
將他帶來的這裏那漢子,沒有言語,便已離去,沒人注意到那漢子在踏出門口時露出欣喜的笑容。
也不會有人在意,不是嗎?
真凶已經找到,其餘的人看到也隻會覺得是高興,是欣慰。
書上的題有做錯,可以改;世間的人有正心,很難信。
他沒想到,也想不到,這是為什麽?
麵對前麵這兩個人,他的內心已經不是那麽溫暖了,殘留的這一點點的餘溫冰冷了。
一處小樹林。
聶少,您交代的事辦妥了,那小子這次必定會掃除出去的!”
敢跟您搶離姐,不知馬王爺有幾隻眼,也不睜眼瞧瞧?”
那漢子此時此刻的樣子卻不是那麽凶神惡煞,低頭舔著笑臉,不知有多麽的諂媚,對著一個隻到漢子的肩膀上的俊朗男子說道。
小馬,我有交代你什麽事嗎?”
那名叫聶少的男子露出淺淺的笑容,對著這小馬的漢子道。
您不是說……”小馬脫口而出,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嗯?有嗎?”聶少連道。
小馬忙道:“是,沒有,沒有……”
嗬嗬……”
哈哈……”
頓時二人哈哈大笑。
幾隻小鳥驚嚇地從樹林裏飛出來,撲騰,撲騰……
他躺在床上,還是不住的想起當時站在那兩個老人麵前的尷尬,無法傾訴。
他眨巴著雙眼,有些泛紅。
情之一字,害苦多少人。鵲橋相會,有聚有散。心比金堅,地久天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