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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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從靈學來講,人的命運,真的會因為一些事情的發生而產生改變。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既稱‘變數’。我對平娃子來說,是一個變數。

    而我本身而言,我越發沉重的感覺到,自從遇見桃夭夭起,我的命運,似乎也悄然聲息的發生著改變。這種改變最明顯的特征,是我自從遇到桃夭夭之後,竟然丟棄了很多原來我遇到危險時,最賴以信任也最常用的道法,逐漸開始用一些原始的方法去應對我們遇到的危險。甚至在剛才,我聽見樹林裏有人念咒時,我甚至都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那是‘往生咒’。我深知我並沒有忘記以前學過的東西,但卻硬要想,才能回憶起。

    這種感覺好像記憶的筆記本突然在前麵生出了很多空白的篇幅,自己原本記憶的篇章,成為了末頁。我隱約有種感覺,突然橫生出的大量空白篇幅,似乎是要填充白落留給我的記憶。

    這種‘掩蓋曾經,重塑新我’的改變,對於一個經常要麵臨惡鬼僵屍的人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的消息。

    我們回到住所,平娃子正著急的往家裏跑。

    我們看到平娃子精神抖擻的樣子,都鬆了一口氣。

    平娃子看到我後,說道:“哥!我必須要回去看我媽,今天不能跟著劉哥去刨土了。”

    我說:“什麽事這麽緊緊忙忙的。”

    “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我媽這會兒正在房頂補瓦片,夢裏我媽從房頂摔下來了!”平娃子越說越著急,給我打過招呼直接往家裏跑,好像他說的真的會發生一樣。

    其實這隻是我剛才給他的命魂打的一針興奮劑。我吼道:“平娃子。”

    他轉過身看我。我接著說道:“你胸口的護身符是王胖子送你的。從今以後,你都不要再把它摘下來。永遠帶著。還有,家裏要是沒事兒的話,早點帶著李嫂過來,我有點事要問你們。”平娃子‘嗯’了一聲,朝著家的方向快跑而去。

    劉齊真剛剛從住房裏出來,背著背篼叫王保跟他山去挖土。王保冷冷的回了一句‘你自己去’然後獨自走進了房間。王保如此冷漠的表現,讓我們都有些詫異。不過劉齊真並沒有多想,真的一個人背著背篼山了。

    我進了住處,高翔還在房間裏睡覺,客廳一個人也沒有。獨剩牆的鍾滴答滴答的響。

    現在才剛到早八點,我卻感覺自己忙活了一整天,獨自餓的不行,決定自己先去廚房搞點東西吃。

    我剛把麵條丟進鍋裏,始終介懷著自身的改變,為什麽我會自主的選擇隱埋從前學的道術?真的是白落要開始塑造‘新’的我了嗎?心不在焉的我,忽然發現我的麵條丟的有點了,一個人根本吃不完。

    李夢嵐背著個小包從樓下來,走到我跟前對我說道:“我要回一趟靈異組,可能有幾天才會回來,你自己小心。”

    “你是想回去問問那道‘紅光’的事?”

    李夢嵐點了點頭。說道:“我回來之前,你千萬不要再靠近那片樹林。我感覺得到,那片樹林對於我們這類人都有很深的敵意。如果過分的深入的話,真的很有可能喪命。”

    我點了點頭。李夢嵐背著包往外走。

    “你要不要吃點麵再走,我剛才下多了一點。”我盡量笑著說道。

    李夢嵐看了我一會兒,說不用了。

    其實我是想告訴她,我在進樹林的時候,確實覺得有很大的異樣,但卻並沒有感受到他說的那種敵意,或許現在的我,已經和他們不是一類人了吧?對於‘重塑新我’這種感覺真的很難說清,不是自己親身體會,確實是有些難以理解。

    我忽然意識到,如果我這種狀態還會持續下去,那我很有可能需要很強的武力才能維持自身的安全。於是問道:“我要鍛煉多久,才能擁有像你這樣的戰鬥力?”

    李夢嵐伸出一根手指。

    我說:“一年?”

    李夢嵐搖了搖頭。

    “十年?”

    李夢嵐嘴邊掛起一個意味深長又充斥著孤涼的笑容,說:“一百年。”

    “那你一路順風。”我說。即使作為‘血姬’的李夢嵐,恐怕在自己原本固有的命運裏,也產生了變數。而這個變數,恐怕是在一百年前誕生的。這沒有任何確實的證據,這隻是對於劉齊真給我透露關於她的消息的一種推測。

    不過不知為何,再次見到李夢嵐到現在,李夢嵐都從沒有再糾纏劉齊真,讓他給她做冥船。

    或許是她的變數正在慢慢的被天道扶正。不過這隻是我的胡亂猜測而已。

    李夢嵐走後,我獨自一個人狼吞虎咽的吃麵,最後實在吃不下,發現鍋裏還有很多麵。於是又挑滿了一碗,端到王保的門前敲門。

    王保的房裏沒有人應,但我知道他在房間。我扭動房的把手,發現房門並沒有反鎖。王保正坐在自己床,呆呆的看著手七星劍那顆破裂的玉石。

    我走到他身邊,說:“我剛做的麵,你吃點?”

    王保抬起頭看我,我竟然看到他的眼睛裏閃爍著淚光,眼看要哭了出來。他情緒波動很大,聲音透著悲涼的對我說道:“張天舉,玉石裂了!”

    我說:“你不是早看見了嗎?”

    “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這玉石裂開代表的什麽。”

    我靜靜看著王胖子眼角流下兩行淚水。他說:“這把七星劍是師父送給我的遺物。這麵的七顆玉石灌注著師父最後的‘七魄’之力,每一顆玉石都能在我運勢低落,麵臨浩劫時抵我一命。我活了快三十年,這七顆玉石從來都是完好無損,但是今天……它裂了。”

    “你知道嗎?這把七星劍對於我來說,不僅僅是一把武器,它更象征著我的師父。我每次帶著它除魔衛道的時候,心裏總是很踏實,因為我知道,我師父在我的身邊。但是今天,它碎了。”

    “像你守著你父親的骨灰壇幾十年,但是有一天骨灰壇不小心被磕了個縫,你父親的骨灰紛紛揚揚的灑出來了。你覺得這是對你師父很嚴重的不孝。”我腦海裏自然生出個喻。

    “對!對!”王保看著我激動的說:“是這種感覺!那時候在那片樹林,我叫你走了。你不走!害的我師父的骨灰壇都破了!”

    我苦笑說道:“我不是帶著早餐來給你賠罪了嗎?”

    說著,把麵條放在桌子,趕緊走出房間,幫他把門關。我深深的知道,對於害他陷入不孝的我,現在是非常招他厭惡的。不如消失個幹淨,以免他情緒越發高漲,最後找我拚命。

    在門外邊的時候,我聽到王胖子在屋裏大聲吃麵的聲音,感覺他已經把那碗麵條當成了我,正在拚命的咀嚼著。

    我默默回到房間,麵色有些沉重。因為我知道,王保的命運恐怕也會因為玉石的破裂而產生‘變數‘。像那個骨灰壇,當它破了一個縫,並且能夠修複的人已經不複存在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麽可以阻止骨灰的灑落,遲早有一天,那個骨灰壇會被慢慢的清空。也遲早有一天,那把七星劍的七顆玉石,會全部碎裂。這種事情,一旦開了頭,再也收不住了。

    我在房間裏休息了一會兒,樓下有了些動靜。我打開門看,發現平娃子正和李嫂在廚房裏給我們準備午餐。

    我走到廚房幫忙。李嫂說這兩天天氣很古怪,有些變冷,帶了一些新鮮的蘿卜,說今天給我們燉蘿卜湯,可以禦寒。

    我一邊幫忙洗著蘿卜一邊問道:“對了李嫂,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們在河邊幹什麽?聽岸的人說,你們在過河?”

    李嫂說:“對喲,我們那會兒正好從樸真法師哪裏回來。”

    “樸真法師?”我想起我在樹林裏看到的那個黃袍老道。

    “你剛來我們紅光村,不知道。我們紅光村對河的樹林頭,其實有個小道觀,道觀隻有樸真法師一個人。樸真法師已經有十年沒出過那個道觀,每周吃的飯菜都是由我們家送去的。”

    我洗蘿卜洗的出神,幽幽說道:“還真有這麽怪的人?”

    其實‘往生咒’本是為靈魂洗滌生前業障,同時讓靈魂直接轉入地獄,讓其無需再受痛苦,在閻王爺麵前也能更幹淨一些的慈悲法咒。如果那人並不知緣由,隻是單純的想要平娃子有個好的結果的話,那他們之間很有可能有些善緣。畢竟往生咒也需要耗費施法者不少的修行。

    平娃子說道:“樸真法師雖然有些怪,但真是個好人。我媽常說,要不是他每周用高過菜販子的價錢來買我家的米菜。我媽都把我養不了這麽大。”

    李嫂玩笑的拍了拍平娃子的腦袋。

    我心知肚明,平娃子地魂強於天魂不少,陰重陽衰,要不是早年結識了這個樸真大師的話,或許真的活不了這麽大。

    “不過哥。你和樸真法師一樣,雖然都有些怪。但我心裏清楚,你們都是一等一的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