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活佛的送葬儀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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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淩晨四點,旅店老板給我們三人準備了三套寬大的藏族服飾,並且還有寬厚的用來蒙臉的圍布。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最怪的是,老板居然還給我們準備了那種套在膝蓋和關節住的皮質護具,說是等會兒用的。
我們三個人打扮成藏人,天還沒亮跟著老板出了旅店。沒有路燈,此時昏昏暗暗的壤塘街道已經零零散散的有了一些藏人,都是朝著一個方向,顯然都是去參加儀式的。有一點很怪,或許是因為實在太早的緣故,我們在昏暗的街道沒有發現一個外地遊客。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或許他們和我們一樣,都被偽裝成了藏人。
我們越是往前趕路,越是發現不對勁。我們的方位好像並不是朝著藏區內部的那些大寺廟,而是朝著川藏公路線。
正當我想像旅店老板發問的時候,旅店老板突然在前麵的分叉路口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我們冷冷的低聲問道:“你們三個到底還想不想參加真正的‘阿達活佛’的儀式?”
“‘真正的……’難道還有假的儀式嗎?”我問道。
店老板冷冷一笑:“當然,‘阿達活佛’的送葬儀式是多麽神聖*的儀式,是當地人都有很多沒有資格參加,我們族譜曾經出現過服侍‘活佛’的僧徒,才勉強夠資格參加。你們看到這兩條分路了嗎?一條通往真正的儀式地點。另一條,是給你們外人湊個熱鬧辦的假儀式,你們也能不虛此行。”
“老板,我們真的很需要能參加真正的儀式。”我說道。很關鍵的一點,隻有真正的送葬儀式,才會有‘阿達活佛’的屍體。據那天我看到的銀針發紅指向,我猜測‘慧花石’很有可能是活佛阿達生前的佩戴物。
“這個嘛……”旅店老板搓了搓手。
意思大家都懂,我對著他們兩個點頭,都掏光了身的錢,湊了兩千三的現金遞給旅店老板,這才重新開始起程。期間我發現很多人其實選擇的路徑都跟我們不一樣,大多是去的那條旅店老板所說的假儀式的路線。
我們走的這條路靠山而行,彎彎曲曲,一路的樹梢都掛有經幡。並且除了我們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人,顯得格外的陰森僻靜。旅店老板一直低頭弓腰的在前麵走,他似乎已經很熟悉這條路,在昏暗的光線下,並沒有刻意去看腳下的路,卻走的異常的迅速順暢。
王保拍拍我的肩膀,小聲的說:“他不會是把我們偷偷帶到一個地方去賣了吧?”
“誰會買你這麽個胖子,吃的多還懶。”
這條山路的旁邊堆了很多畫有怪符的石頭堆,當地人稱為‘瑪尼堆’。傳聞曾經唐僧從西天取經回來的路,路過通天河,河龜仙前來送渡,途因為唐僧並沒有向佛主請教龜仙的升途,所以師徒一行被丟之河,許多經都散落在河,撈起來的時候已經被河水侵濕,這才將經放到河邊的大圓石曬,等取下經的時候,石頭已經印有經的印跡。這是最早的‘曬經石’,也是‘瑪尼堆’的原型。
我們行至許久,經過了很多路邊推起的‘瑪尼堆’,石頭的圖案也越來越怪,剛開始是怪的經,到後來則越來越形象的出現一些類似‘眼睛’或者‘骨爪’的圖案。
天色漸漸變亮,我們都有一些泛了,但旅店老板卻絲毫不惓的前麵帶路,時時停下來等我們一段,又緊著往前趕路。
根據手表的羅盤顯示,我也越發的覺得,現在行走的方向是川藏公路線的方向,隻是川藏線在我們麵前大山的另外一邊而已。
終於,我們看到了前麵二十多米遠的位置,豎立起了一座剛修的大致有三米高的白塔,旅店老板站在白塔下對我們招了招手,然後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之。
我們趕緊跑過去,才發現白塔後麵靠山壁的位置有一個天然的山洞,山洞隻有半米高,裏麵黢黑沒有一點兒光束,活像某個貓科野生動物的洞穴。
王保怔怔的說:“那個人……不會是……進去了吧?”
“他進去了。”李夢嵐冷冷的說:“這附近沒有其他的遮掩物,這麽從我的視野裏消失,除了進這個山洞,沒有別的可能。”
王保問我:“那我們進不進去?”
“進。”我打開手表的高強度指明燈,帶頭躬身,探近了洞穴。王胖子和李夢嵐也跟了來。
進了山洞,我感覺特別的寒冷,而且洞口位置很狹窄,穿行時感覺自己的身體受到了很大程度的限製。我用手表往前照探,才發現這是一條非常長的通道,而且越往前,通道的容量越大,越是能夠舒展開身形。並且我發現了旅店老板。
他依然在我們前方二十多米的位置,供著腰往前探,或許是發現後來燈光照射的緣故,他轉過頭來看了我們一眼,一張原本蠟黃的年男人臉在此時卻顯得瘮人的慘白,而且臉麻木的毫無表情,眼睛裏卻冒著某種突生的欲望。
山洞裏沒有一絲光亮,按理說,我用燈光照去,旅店老板雖然能看到燈光的源頭,但卻是沒法看清燈光後的我的。但我總感覺,旅店老板回頭看的那一眼,好像確確實實的與我對視了。
王保在我身後輕輕的說:“張天舉你要小心,這個男人有問題。”
不僅是他有問題。我想。自從我們進了壤塘縣,遇到相對熟路一些的人,都顯得怪怪,是與當地居民相較,都有很大的異樣。特別是古巴格勒。
慢慢的,我們可以在山洞裏直立行走,通過手表的羅盤顯示,我們此時正在川藏公路線邊的巨山山底行走。這是一條橫跨巨山的山底通道。
大約走了十多分鍾,前麵有了一些忽明忽暗亮光,洞裏的溫度也開始變得慢慢的燥熱,我關掉了手表指明燈,盡量不發出聲響的偷偷前行。前方緩緩傳來了藏經的朗誦聲。山底通道到這裏突然寬闊了十多米,我看到前方密密麻麻的站了三十多個藏族人,他們背對著我們,一動不動的站著,口一致的念著某種藏經。我看到旅店老板的背影也在其之一。
我們湊前去,並沒有人因為我們的前來而回頭。我貼近人群,在人群的縫隙,看到前方燒了一個大致五六米寬的火堆,火堆竟然是二十多個斑舊的骷髏頭圍成的圈。火堆的兩邊還架了兩根叉形木架,大抵是要放橫放什麽東西去烤的樣子。
火堆後麵站了五六個穿著僧袍的喇嘛,這幾個喇嘛都拿著樹枝和一碗清水,圍繞著一個人形金箔詠唱藏族佛經,還不停的用樹枝沾清水,灑到金箔。
那金箔裏的屍體應該是‘阿達活佛’。
一群人大概念了半個小時的佛經,後麵又陸陸續續的來了幾個人,他們貼在我們身後,沒有發現我們的異常,虔誠的跟著佛經詠頌。我們被這些藏民夾在間,不安的感覺越發明顯。我在人群搜索,果然發現了一些熟悉的麵容,那個在大街堂而皇之搶走女遊客背包的瘦小男人,那個在飯館指示小孩拿刀捅王保屁股的凶悍藏民頭頭,以及古巴格勒。他們好像都沒有發現我們一樣,虔誠的看著人形金箔,口念佛經。他們全都一副臉色蒼白,魂不附體。確實是一副對某種信仰深入骨髓的樣子,但這卻不該表現在佛教徒身,更像是某種邪教。包括這個少數人參加的儀式,更像是一種邪教儀式。
其我還發現了人群夾雜了幾個像我們這樣的外地遊客。這幾個遊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都在這連綿而低沉的佛經聲顯得很不安,我看到有些人想要離開,但又被夾在人群難以挪步。
整個儀式在這種詭異的氣氛緩慢展開,在某一個不知名音節,所有人的聲音都戛然而止,整個山洞又恢複了可怕的寂靜。
最前麵的幾個喇嘛開始講一些話,我才發現了最可怕的一點:當一群藏民圍繞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其實是用藏語交流的,而我們卻沒有一個人能聽的明白。這幾個喇嘛大抵以一個臉有一道橫跨傷疤的老喇嘛為首,這老喇嘛大概六十多歲的年紀,皮膚很皺,但眼神凶狠淩厲,年齡偏大身材卻依然魁梧,有將近兩米的身高,遠遠看去,很有一種寺廟雕刻的伏虎羅漢像的感覺。另外,這些喇嘛之,我還發現了一個較特殊的青年喇嘛,大抵和我一般二十多歲的樣子,麵容清秀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卻十分閃爍,像是心裏在十分抵觸著什麽。他站在喇嘛之非常沉默,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老喇嘛準備發言,其他幾個喇嘛則很尊敬的立即閉口不言。
老喇嘛講的義正言辭,聲音雄厚帶著些許氣憤,講到後麵情緒越來越高漲。我們都不知道他講了什麽,但我發現人群已經有一些藏民在偷偷的瞟我們這些外來人。
突然老喇嘛閉口不言,眼神嚴厲而精準的從人群穿過,緊緊鎖定住了我。一時間所有的藏民都轉過頭來看著我們這些外地人。
我身後兩個藏民突然前夾住了我的雙手,把我往前推。和我一樣,在這裏的所有外地遊客都被架著推到了火堆前。除了我們三個外,另外有五個外地遊客。
我們被強行扯下了圍在臉的白布,露出一張不屬於本地最明顯的標誌。
除了我、王保和李夢嵐,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孩較鎮定之外,其他幾個遊客都顯得很慌張,甚至一個高壯的外地男人都嚇的尿了褲子。所有的藏民都看著我們冷冷的嘲笑。
開始有人在圍著我們綁粗厚的麻繩,這些麻繩侵過特殊的屍油,這種屍油是不會被普通的火點燃的。我立刻明白為什麽這個火堆兩邊會綁有架東西的木架,這是要燒活人來祭祀!
遊客的其他人還不明白,但可能是感覺到了藏民的深深敵意,那個尿褲子的男人反抗的異常的激烈,吵著鬧著說要回家再也不來了。他旁邊那個在飯館帶頭的凶悍藏民拿著藏刀冷冷的用漢語說了一句:“你以為這個地方是你想來來,想走走的嗎?”然後用刀背狠狠的打在男人頭,當即將男人打昏。
在其他遊客,甚至連那個女孩都有慌張的時候,我依然表現的很鎮定,因為我早給桃夭夭打過招呼,讓她遠遠的跟著我們。
在我給李夢嵐和王保遞眼神,準備突圍,和桃夭夭來個裏應外合的時候,那個從來沒有說話的青年喇嘛突然說話了,他站在了火堆旁,指著我,李夢嵐,王保,和那個相對鎮定的年輕女孩對著一眾藏民說著什麽。我聽不懂,但我感覺到所有藏民都看著我們在猶豫。
最後老喇嘛開口,大概是說一些放了我們的話。我們手腕的繩子又被解開了。
青年喇嘛走到我們身邊,用漢語對我們說道:“你們跟我出去。”說罷,便帶頭望著洞外走。那個女孩首先跟在他身後,我們相互看了一眼,決定還是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其他三個遊客也想跟來,被藏民用藏刀阻止了。
我們這樣原路返回,走了大概十多分鍾。王保問前麵的那個青年喇嘛,那些被留下來的四個外地遊客會怎麽樣?喇嘛還沒有回答,山洞的那一頭傳來了慘絕人寰的叫聲。
我們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