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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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震了麽?”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散落的碎光。

    花影粉碎,彎月殘破。

    破了流琴花影後,琴曦沒有收手。長袖獵獵作響,與風翩躚作舞。

    指尖一動。

    一道金影再出,蘊含著無窮的仙力,彌散瑩瑩霧氣。

    流琴眸色暗沉,食指摁住一根琴弦,另一指尖震響琴弦的音。

    刹那,又是萬千粉色的花影。花影滿天,暗浮花香,亦真亦假,迷亂人的視線。

    金影再與花影交鋒。

    砰!

    金影被花影擊碎,化成金霧落入地麵。突然,金霧凝聚,再次化成一道琴刃。

    琴刃閃動,一分為三,三分為六……

    瞬息,天空被金影布滿。

    琴曦迎風而立,盤腿懸在空。銀麵泛寒,俯首著流琴,嘴角卻勾起一道笑意。

    流琴仍是平靜,柔和的琴音從琴弦泄出。感受到琴曦的目光,他嗤笑一聲,低語道:“你以為……這麽完了麽?”

    琴曦怔住。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花影。

    殺意驟然。

    譚矜下意識道:“小心!”

    琴曦堪堪回首,花影已經迎麵撲來。

    粉光大振,隱隱有花瓣飄落,籠罩住空景物。

    譚矜眼閃過擔憂。

    流琴見狀,眸光一沉,輕道:“死不了。”

    片刻,粉光消散。

    琴曦墜下地麵,快摔到地時,步伐一轉,勉強穩住身形。

    喉頭湧一股血腥,張口猛地吐了出來。

    鮮血染紅地麵。

    流琴收琴。

    他目光似無意掃向譚矜,眸黯然一下。旋即,又看向了琴曦,“這筆賬沒算完。”

    聲音空靈,顯得淡漠。

    說完,流琴轉身離開。

    琴曦臉色蒼白,步伐踉蹌了一下。

    譚矜趕緊前扶住琴曦,輕聲詢問道:“你怎麽了?”

    好端端的怎麽打起來了?

    琴曦沒說話,抬手拭去嘴角鮮血。良久後,他才低聲說了句,“沒事。”

    譚矜見此,眸色暗了暗。

    “是不是師父……”

    話音未落,琴曦看了譚矜一眼,止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譚矜靜聲。

    琴曦歎了口氣,揮袖坐回地麵,“你對師父還是有成見對不對?”

    譚矜不語。

    “把你手的匕首收起來……”琴曦說到一半,猛地咳嗽了幾聲,嘴角再次溢出鮮血。難受得眯起眼,用手背擦去鮮血。

    聽聞這話,譚矜抿了抿嘴角,手匕首零散成流火。

    琴曦深吸幾口氣,稍微調整了一下狀態,才繼續說道:“知道剛才師父為什麽看你麽?”

    譚矜雖然沒有回答,但琴曦已經得到了答案。

    “我不知道你和師父之前發生了什麽,”琴曦長睫微微顫動,語氣放緩了許多,“但是,他現在已經認你這個徒弟了,你卻沒有把他當師父看。”

    譚矜冷笑,“他既然是師父,又怎麽會隨便對徒弟出手?”

    第一次相遇,流琴用她擋吟如仙這件事,她永遠不會忘記。

    以及那晚,扼住她脖子的雙手。

    現在,脖子似乎還有冰涼的感覺,泛著殺意和寒氣……

    琴曦沒有再勸下去。

    他合眼,運功簡單的調養了內傷。

    琴曦是個明白人。

    譚矜和流琴間有個結,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解開。

    譚矜也不想多言。

    轉身又尋處地方參悟。

    是夜,竹蕭峰又蕩漾出了琴聲,像是清水緩緩流淌。

    譚矜睜開了眼,轉眸看向了琴音的源頭。

    離圓月最近的山峰,流琴俯首奏琴,一把古琴在手。

    粉衣像是傾世的桃花鋪在地麵,清輝在衣袂流轉,似漣漪蕩漾。

    恍若出世的桃花仙。

    月光鍍在容顏,愈發得絕色。

    突然,流琴像是感受到了譚矜的目光,微微側目,望向譚矜的方向。

    明明隔了幾座山峰,譚矜卻感覺不自在。

    趕忙抽回了目光。

    譚矜不自在的低下頭,臉閃過紅暈。

    琴聲繼續舒緩流淌。

    譚矜聽著琴音,漸漸靜下心。

    不得不承認,流琴對她的恩惠很多,帶她引入仙門,又教她修習仙法,甚至賦予了她很多東西。

    但是,譚矜卻沒有把流琴當做師父。

    不知道為什麽,流琴對她再好,她的心裏總有一層隔閡,總覺得流琴是在算計著什麽。

    天下狐狸一般黑,沒人會對你平白無故的好。

    再加琴曦的事,令譚矜又不放心起流琴。

    不過,轉念一想,譚矜心裏還有幾分愧疚,畢竟打實在的說,流琴已經做到了一個當師父的責任,反而是她這個徒弟當的確實不好……

    輕歎一聲,譚矜還打算繼續打坐。

    結果,心智似乎因為剛才亂了。

    每次合眼,眼前都會浮現出之前流琴彈琴的模樣,月光之下,粉衣悠然,宛如桃花之仙,恬靜風華。

    譚矜猛地睜開眼,汗水順著額角滑落。

    不行,她不能再打坐下去了。

    遲早得被流琴那妖孽逼瘋。

    於是,譚矜決定,自己還是回房睡覺。緩緩從地站起身,殊不知,剛才她的表現已經被人收在眼底。

    流琴看見譚矜離去,微抿了下嘴角,眼色暗沉了許多。

    再轉眸看向古琴,指尖輕撩撥琴弦,竟是沒有再如之前般的心。

    他還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丫頭了。

    第二日,清晨,天還微微有些灰暗,萬物都沉寂在睡意之。陽光潛藏在雲層之後,山穀的濃霧未散。

    琴曦正坐在亭子彈琴,彈著彈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而且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霍然起身,紅袖掠過琴弦。

    他轉身離開了庭院,步伐匆匆的踩碎竹葉,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琴曦一大清早的跑去找譚矜。

    推開門看見譚矜還睡著,他把原本想說的話咽了下去,改為輕聲悄步地來到譚矜身側。

    譚矜正睡得迷糊,忽然感覺自己臉癢癢的,像是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在動。

    譚矜左躲右閃,甚至不惜把枕頭壓在自己臉,然而這都無濟於事。

    最後,譚矜一下睜開眼,沒好氣的吼了句,“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師妹終於舍得起來了?”

    譚矜瞥了他一眼,不滿道:“沒聽說過姑娘閨房不能闖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