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送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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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矜一下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竹白鈴笑眯眯的樣子。 竹白鈴見著譚矜醒了,趕緊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譚矜從地坐起身,頭還有點沉。她抬手揉了揉額頭,剛想說話,卻被一陣咳嗽聲代替。

    旁邊的老頭兒見狀,趕緊給譚矜遞了一杯水。

    譚矜接過水,道了一句多謝,一口把水飲盡。水流過幹燥的喉嚨,潤了潤嗓子後,然後一五一十把之前峽穀內的事說了出來。

    話音落到房。

    眾人都沉默了。

    突然,老頭兒猛地抓住竹白鈴的衣領,拚命的搖晃起來,“這是你說的隻給了一點點好處?”

    他們竹蕭穀的鎮穀之寶都被給出去了好麽!

    竹白鈴看見老頭兒激動,連連擺手,趕忙解釋道:“你都這把年紀了,還和晚輩斤斤計較幹什麽,不是一點東西麽?遲早都是要流出去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老頭兒氣得吹胡子瞪眼,“你這樣,我們溫言以後怎麽找媳婦?”

    竹白鈴無所謂的望天,“這個啊?我也不知道……”

    “你!”

    看著老頭兒激動得麵紅耳赤,譚矜莫名有了一種負罪感。

    “我,我是不是學了什麽不該學的?”

    “不是。”

    回答她的不是老頭兒。

    譚矜看向流琴。

    不遠處,流琴正坐在太師椅,手捧著白瓷茶杯。掀了掀茶蓋,水霧生起,氤氳了他的墨眸。

    “如果本座猜的不錯,你學的應該是竹蕭穀的開門之法……”流琴半垂眼睫,淺淺的啜了一口茶,抿了抿嘴角,繼續說道,“法相萬物。”

    譚矜懵了。

    竹白鈴拿開老頭兒拽著她衣領的手,美眸裏掠過一絲好,砸了砸嘴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雖說,竹蕭穀的曆代掌門都是威震一方的人物,但卻很少有掌門對外使用法相萬物。

    法相萬物是殘缺的法,除了幻化出另外一番山水,偶爾用來當作畫參照物之外,便再沒有其他作用。

    如此花瓶的法,在外人看來,隻是竹蕭穀的小法術之一,沒人會想到是開門之法。

    流琴聽到竹白鈴的疑問,放下了手的茶杯。轉眸看向了她,嘴角一揚,勾出三分笑意,輕聲說道:“你猜猜看。”

    竹白鈴:“……”

    “開門之法?”

    見譚矜還是一臉懵懂,流琴清了清嗓子,微眯起狐狸眼,再解釋了一遍,“用俗話來說,是祖宗留下來的法,竹蕭穀的祖法。”

    譚矜恍然大悟。

    敢情她剛才是把人家的祖法給學了。

    難怪老頭兒會一副要跟竹白鈴拚命的樣子。

    竹白鈴說道:“其實,現在的法相萬物說不是開門之法。因為,法相萬物的卷是殘損的,你所得到的隻是法相萬物最基本的……”

    譚矜皺眉。

    “法相萬物的法,本該是完整的,後麵因為天道要統一世間修行之法,法相萬物的後半卷不知到了哪去。”竹白鈴垂下眼眸,斂住眼黯然,“想必,怕是已經被毀了。”

    言下之意,他們隻能給譚矜最基礎的東西。

    剩下的東西需要她去一點點的參悟。

    不過,譚矜釋然一笑。

    從法相萬物,她得到的東西已經夠多了,至少來說,算是為她指明了一條新的參悟的路。

    “多謝前輩。”

    竹白鈴趕緊道:“我可擔不起你這聲前輩。”

    要逆改天道的是譚矜,又並非是竹家的人。

    竹白鈴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明明還隻是個丫頭,卻能擁有敢於鬥天道的氣魄。不由歎息一聲,果然是他們這些老家夥居安太久,已經忘了思危麽……

    從書亭走出,譚矜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不知何時,天空已然暗沉,星河燦爛,在天際交織成一條華美的銀帶,照亮了整個夜空。

    流琴似笑非笑的看向譚矜,輕聲問道:“徒兒這次收獲如何?”

    譚矜眨了眨眼,“蠻好的。”

    流琴笑了。

    “師父這些日到底去幹了什麽?”譚矜問出心底的疑惑。

    提到這件事,流琴沒有回答,而是從懷取出幾本書。

    書麵已經有些泛黃,看起來經曆了些歲月。

    “這是……”

    譚矜微怔。

    流琴把書交到她麵前,“拿著。”

    譚矜接過書,隨意的翻看了幾頁。

    仙法。

    流琴望向遠方的圓月,似是歎息的說了一聲,“該回去了。”

    第二日,竹蕭穀,太陽還沒有從山頭出來,濃霧在山間未散,天地是一派朦朧的美感。清涼的晨風掃過草木,卷著草木的清香,讓人神清氣爽。

    琴曦正懶洋洋的睡在樹,突然感覺樹枝顫動。

    驀地睜開眼。

    “大清早的,你想幹什麽?”

    樹下,譚矜正拿著匕首,有一下沒一下的在砍著樹。發現琴曦醒了,她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回以一個笑,“師兄,你醒了?”

    琴曦沒好氣道:“再不醒,難道等樹倒了摔醒麽?”

    譚矜不語。

    琴曦從樹枝躍到地,紅衣蹁躚好似流火,在朦朧的霧氣張揚。銀麵流轉白光,他清聲問道:“你一大清早的砍樹想幹什麽?”

    譚矜幹咳了兩聲,一本正經的回了句,“做燒烤。”

    “燒烤?”

    譚矜點頭。

    “你做燒烤為什麽要砍樹?”

    譚矜嘴角輕扯,解釋道:“師兄,樹林裏全是竹子,用火燒不起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這棵樹……”

    後麵,譚矜沒有說下去。

    琴曦默了。

    良久後,琴曦雙手一張,像是護犢子的母雞,正色道:“其他樹木你都可以砍,獨獨這棵樹你絕對不能砍。”

    “為什麽?”

    譚矜不解。

    琴曦道:“小孩子家家,哪來這麽多問題,我說不許砍,是不許砍。”

    譚矜臉色為難。

    “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

    “師父想吃烤雞了,怎麽辦……”

    言下之意,沒有火,她烤不起來。

    琴曦一板臉,眸色一沉,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是聽師父的,還是聽師兄的?”

    譚矜糾結。

    這是一道送命題。

    琴曦許久沒有得到譚矜的答複,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小師妹,你是不相信師兄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