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小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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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界看來,墨白是因為墨城原先的世家墨家,才得以繼承了墨城城主這個位子。

    琴曦仔細的想了下,又看了眼前的墨白幾遍。

    “那你又為何姓墨?”

    墨家的人當然要冠以墨姓。

    因為墨白冠姓為墨,所以沒有人懷疑過墨白的身世。至於墨白在任以前,世人根本沒有聽說過墨白這個名字。

    但是,這種情況在城主極為常見,故而沒有引起多大的懷疑。

    墨白想起這件事,心頓時一緊。指尖泛起一絲冰涼,不知是被寒風吹的,還是因為其他……

    精致的容顏生了幾分憔悴。

    “因為,我的夫君姓墨。”

    琴曦愣住。

    墨城主有夫君?

    怎麽可能?

    看見琴曦不敢相信的樣子,墨白隻能扯出一絲苦笑,無奈道:“我夫君姓墨,是我克死了他。”

    琴曦不語。

    墨白不願意再多提當年的往事,抬頭看著無邊的夜色,歎息了一聲,道:“如今,他給我剩下的隻有這座墨城。”

    言下之意,她希望保住墨城。

    不論付出什麽代價。

    琴曦漫不經心一笑,“在墨城有很多大世家,為何你來求助於我,而並非他們?”

    墨白眼色黯然,“是麽?”

    大世家向來明爭暗鬥,表麵和和氣氣,實際背地波濤洶湧,都恨不得把對方扳倒。

    無論是在哪裏,大世家都是以利為主。

    沒有一個大世家會隻在一個城池裏設立本家,也沒有任何一個大世家會為了一個城拋開自己的利益。

    城的利益和大世家的利益隻是合作,並不是絕對。

    琴曦雖見墨白如此,但也不想幫忙。此次他來即便也是為了南域人,更多的是為了譚矜,推辭道:“墨城主,本座無法以一人之力解決你的問題,還請回吧。”

    幹脆利落的逐客令。

    墨白像是沒聽見一般,眼裏浮現出哀求的神色,“真的不行麽?”

    琴曦歎氣,“不然,你又能讓我怎麽做?”

    當初在竹穀鎮,他和竹溫言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活生生的小鎮變成死鎮。南域人做事手段詭譎,算是算盡一切,還是會有漏洞。

    連一個小鎮都救不了,更別提是墨城這樣的一座城了。

    墨白沉默。

    琴曦見墨白不願意走,沒有強行的驅趕。拿過墨白手的碟子,轉身把碟子放回客棧。

    約摸花了半柱香時間,雪已經下的很大了。

    墨白像是失了魂似的,呆呆的站在院子裏,良久沒有動作。

    琴曦徑直走過墨白身邊,來到了譚矜的身側。蹲下身,用手戳了戳譚矜,後者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眼睛,嘀咕道:“大晚的,幹什麽呢……”

    譚矜正睡得香甜,隻覺得一直有一隻冰冰涼涼的手戳著自己。抬眼看見琴曦似笑非笑的墨眸,心頓生出一陣不滿。

    琴曦輕道:“下雪了,回去睡覺。”

    譚矜一看,天空果真飄起了白雪。從地起身,冰涼的雪水浸透掌心,拍了拍手,連帶身的雪也理了下。

    不經一回眸,忽然看見站在院的墨白。

    墨白發如墨緞,臉色有些蒼白。配著一雙飽含惆悵的墨眸,仿佛是畫的病美人。

    有種深切的淒婉。

    譚矜問道:“這人是誰?”

    琴曦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攬過譚矜的腰。微眯眼眸,轉移話題道:“怎麽,你不困了麽?”

    譚矜揉了揉眼睛,沒有再糾結墨白的事。

    打了個哈欠,徑直往房走去。

    臨走前,琴曦又多看了墨白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獨獨留下了墨白一人。

    良久後,墨白似才回神,蒼白的嘴角微動,輕吐道:“魑魅。”

    從暗處閃現出一個黑色的身影。

    墨白凝視著琴曦離開的方向,眼裏閃過深邃,低聲道:“你聽說過琴尊師父的事麽?”

    “不知。”魑魅如實道,“但是,若說琴尊真有師父,六界之有一人極可能是。”

    墨白的眼恢複淡漠,輕道一字,“誰?”

    “六界之除了有琴尊,還有一位琴帝。”

    “琴帝?”

    “不知城主可否聽說過天琴?”

    墨白再開口時,語氣有些涼薄,“天琴屬十大神器之一,我又怎會沒聽說。”

    魑魅道:“傳言那天琴共有七弦,是無形無實體的,屬於一把怪琴。而那名琴帝更怪,他從來隻彈六個音,獨獨沒有彈出第七音。”

    墨白淡淡的瞥了魑魅一眼,“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魑魅繼續道:“所以,我在猜測,琴帝駕馭琴的能力應該遠在琴尊之。如果琴尊有師父這件事屬實,那麽此人應該是琴帝。”

    墨白抬眸,“那名琴帝叫什麽?”

    “九泉天狐,流琴。”

    流琴……

    墨白在心裏暗自念了幾遍,隨即輕笑一聲,轉身離開了客棧的院子。

    魑魅隨之潛回黑暗之。

    客棧裏麵,譚矜靠著自己頑強的意誌,努力的爬了床。剛準備熄燈的時候,發現琴曦還靠在窗邊,目光正看著下麵的院子。

    “怎麽?院子裏有東西麽?”

    琴曦收回目光,調笑道:“師妹不覺得剛才那名女子很美麽?”

    “怎麽?師兄看人家了?”譚矜嗤笑一聲,調侃道,“要是真喜歡,趕緊下去追,省的叫人家跑了。”

    琴曦不語。

    “我睡了,今晚這床是我的。”譚矜翻身滾到床,順便抬手蓋住了被子,“你自己找個地方解決。”

    話落,燈火驟然黑暗。

    譚矜剛裹好被子,突然感覺身邊擠了個人。眼裏掠過了然,抬起腳後跟打算往後踢去。

    一隻手正好抓住。

    “師妹,我可是你師兄,你怎麽忍心這麽對我?”

    話語裏帶著幾分哀怨。

    譚矜轉眸。

    在黑暗之,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仍能依稀看見譚矜的臉。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麽?”

    琴曦眨了眨眼,做出一副詫異的樣子,仿佛是才聽到這個說法。

    “有這句話麽?”

    “有。”

    所以,你可以下去了。

    然後,琴曦沉思了一會,突然喊了句,“師弟。”

    譚矜懵了。

    “你,你再說一遍?”

    “小師弟。”說著,琴曦又補了一句,笑眯眯道,“這下可以睡了吧。”